“你徒弟？”
歸海一幻：“是啊，有問題？”
“你欠她錢？”
歸海一幻：“……”
“好凶啊！嗯，各種意義上的。”
楚衡一回家就看到了一名大美女，只是那撲面而來的殺氣卻讓他一點放肆的心思都沒有。只是眨眼又覺得不對勁，這是我家唉！憑什麼慫的是我？
沒辦法，誰讓人家厲害呢，這打不過當然要在心裡吐個槽了。
幻語霜姬是一個非常有氣質的大美女，空靈、出塵脫俗，就跟從天上掉下來的一個幻影，從裡到外好像都不屬於人間。
一襲淺白色的長裙就像是在參加宮廷宴會而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楚衡甚至覺得這形象若是被皇帝看到非口水都流出來不可。
先不提皇帝的形象從什麼時候起在楚衡心裡變成這樣了，幻語霜姬這邊卻是先開口了。
“你就是……小師弟？”
嗯？這話有點內涵啊，這是承認他的身份了？
楚衡表情有些異樣，“那……我是承認呢？還是不承認呢？”
幻語霜姬樂了，身上的殺氣更重了，說出的話語卻甚是親切，“當然是承認啊，畢竟你手上帶着出雲山的傳承戒指嘛！”
楚衡眨眨眼，這位大姐是不是有點精神失常？爲啥這麼矛盾呢？緊急呼叫歸海一幻，“你這徒弟到底怎麼回事？”
歸海一幻：“可能……鬼知道怎麼了，以前她挺乖的啊！”
乖？這聽起來就不對勁，一個能修煉到九環的高手會跟‘乖’這個字眼產生關係？
“這位大姐，你這殺氣有點重哦，是不是上火啦？喝杯涼茶嘍！”
就在楚衡有點進退爲難的時候，墨九端着一杯茶放在了幻語霜姬的身邊，充滿童真的話語一下子就沖淡了滿院子的殺氣。
幻語霜姬頓了一下，有些好奇的轉頭看看墨九，僅僅一眼她就知道這是個沒有修煉過的小姑娘。呵呵，也就只有這種什麼都不懂，無知者無畏的人才能無視她的殺氣吧。
輕輕端起茶杯抿了口卻是有些搖頭，“不算什麼好茶。”
墨九聞言點頭，“來家裡品茶的人都是找少爺有事談的，真正的朋友不會在意茶好不好，也不會喝茶。”
幻語霜姬皺眉，剛剛收斂的氣勢又散發了出來，“這麼說，我不算是朋友嘍？”
墨九頓了一下，有些驚訝的看看幻語霜姬，是不是朋友你心裡沒點逼數嗎！不過小姐說過，她要有禮貌，要做淑女，所以很是得體的笑道：“你開心就好。”
另一邊站在門口就沒挪過窩的楚衡頓時生出一種捂臉撤退的衝動，剛剛還想說小九威武呢，現在這算什麼，作死嗎？
幻語霜姬不說話了，她並沒有驚訝於這個小侍女的大膽，事實上她挺理解墨九的，畢竟她過去也曾經弱小過，而越是弱小的人越是無法理解強大的意義，所以她並沒有在意墨九的無禮，但是她實在弄不明白墨九是怎麼無視她的氣勢。
此時幻語霜姬對於墨九的興趣似乎超過了楚衡，伸手就抓過墨九的手腕，靈力一探，“嘶！符陣都碎成這樣了還不死，看來也是有福之人吶！”
楚衡見幻語霜姬要動手，差一點就攻擊出去，但聽到她的感嘆又有點哭笑不得，誰知道幻語霜姬將墨九的手放下後又看向了他。
“你就是我的小師弟？”
楚衡嘴角抽了抽，訕笑道：“那要從多個方面來講了，如果你說的是那種沐浴上香三跪九叩的正經拜師，那應該不是！”
幻語霜姬點點頭，“還算誠實，你修煉的並不是我出雲山的功法，若是承認了，我現在就將你的腦袋摘了去。”
楚衡臉皮一陣亂顫，內心各種抓狂，“這就是你所說的乖？”
歸海一幻：“她以前確實挺乖的。”
幻語霜姬似乎不想再拖延時間了，直接問道：“這傳承戒指你可願給我？”
楚衡撓了撓臉頰，這位還真是直白啊，歸海一幻以前說過，這傳承指環是出雲山主的象徵，也就是說，這個女人想要去跟雲劍皓月爭山主？
楚衡內心迅速衡量了一下，大派和朝廷之間其實有點格格不入，畢竟在實力上差了太多！以前有燼皇看着且立下規矩，超過六環的高手一般不會參與俗世權利爭奪，而普通人也沒有資格參與大派的內務。但是如今燼皇隕落，鬼知道這個幻語霜姬會不會直接動手？
而且其實將指環交出去也很符合他的利益，畢竟他其實一點繼任出雲山主的意思都沒有。之前還怕出雲山的人會直接動手搶，如今既然主動開口問了，就說明存在這先禮後兵的意思。
那既然如此，幹嗎不在‘禮’的階段就將麻煩掐在萌芽中呢！
楚衡想定伸手就想要將指環摘下來，突然間就聽到腦海中的歸海一幻炸了，“我幾十歲的人了，你竟然想要拋棄我？那麼多的絕學白教你了？我好淒涼啊！”
那一瞬間，楚衡渾身發冷，就像是一隻充滿怨念的惡鬼趴在你的身後，不停望你耳邊吹氣。本來期待着回頭能夠看到一隻可愛的女鬼，結果卻發現是個糟老頭子！
楚衡：“你老實跟我說，你跟這個幻語霜姬到底是什麼關係！”
歸海一幻明顯頓了一下，語氣難得的帶了點尷尬，“你也知道嘛，我這麼多年一個人，難免有時候孤單寂寞，所以就偶爾跟弟子們玩玩不能跟外人說的遊戲。”
楚衡翻了個白眼，作爲一個紈絝子弟，他當然明白這所謂的遊戲是指什麼。
“禽獸！”楚衡在心裡狠狠的罵了一句，接着又好奇道：“那我再多問一句，你跟自己的弟子玩遊戲的時候，有沒有帶着侮辱或者說很傷自尊的環節呢？”
歸海一幻又頓了一下，楚衡一見這德行心裡就想哭，果然只聽其道：“當時她也沒有反抗啊，而且一直都挺配合的。”
“那你怕個屁啊，說不定你這弟子就是想要跟你重溫舊夢呢！”
歸海一幻：“我現在就是個戒靈，連個身體都沒有，哪裡有什麼舊夢！怕是噩夢吧，跟你說，像我這種底子身後的靈魂那是非常好的煉器材料，鬼知道這娘們兒什麼心思，女人心海底針啊！”
楚衡：“屁個女人心，怪不得你追不到燼皇，你個大渣男！”
這明顯有點扎心了，歸海一幻也急了，“你懂什麼啊，就是因爲總也追不到她我才感覺空虛寂寞的，再說除了幻語霜姬之外，我自從決定追求明燼之後就沒碰過其他女人！而且……我跟你說，是這丫頭主動糾纏我的。我告訴你哦，其實幻語霜姬是妖族，是個蚌精！”
呃！
楚衡傻了，這一點他是真的沒有看出來。
歸海一幻：“蚌精一族對水系功法有巨大的親和力且擅於幻術，所以我就教了她冰魄符經，而她經常幻化成明燼的樣子，因此……”
楚衡鄙視，從心裡往外狠狠的鄙視，你這也算是夢裡啥都有的典範啊！問題是你做夢的時候就不能擦擦哈喇子嗎？現在反噬了吧！
“我也不想給她，問題是她要是搶我也打不過啊，而且還得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歸海一幻：“沒事，如果她動手你就站在墨九身後，保證沒事！”
嗯？
楚衡看看墨九在旁邊一臉八卦的期待着什麼的樣子，怎麼也無法將其想象成能夠讓九環高手投鼠忌器的幕後大佬。
不過出於對歸海一幻的信任，楚衡輕咳一聲對幻語霜姬笑道：“介意問一個問題嗎？”
“這就是你考慮良久後的答案？”幻語霜姬緩緩從椅子上站起，纖纖玉手輕輕舒展，茶杯中的茶水頃刻間凝聚成無數反射着寒光的牛毛冰刺。
凜冽的寒氣一瞬間瀰漫了開來，大半個院子僅僅是頃刻間就覆上一層寒霜。
“我佛慈悲！女施主手下留情。”一直在房中看着的了塵大師算是不能不出來了，只是他也知道，他最多就是勸勸，不可能動手的，畢竟八環對九環，永遠不可能動手的。
幻語霜姬連瞥他一眼的想法都沒有，只是一步步向楚衡走過去，同時哼道：“你師傅腦袋上的凍傷好點了嗎？”
了塵敗退……
楚衡臉上笑嘻嘻，心裡已經開始問候歸海一幻祖宗十八代了，剛剛就不該聽你的，直接給她多好。
“你知道掃地有多難嗎？”
幻語霜姬身形一頓，墨九那稚嫩的童音再次響起，“自從搬進了大房子，這整個院子就只有我和小桃在掃。你現在將大半個院子凍住了，怕不是在針對我？”
幻語霜姬秀眉微皺，緩緩轉頭望向墨九，那張明顯還沒有張開的臉上現在都是怒氣，奶兇奶兇的，旁邊還有一隻妖氣不太正常的琉璃兔對她呲牙。
這個組合一下子就萌進了幻語霜姬的心裡，“小丫頭，以後跟我走吧，我帶你遊山玩水吃遍山珍海味，總比在這給人掃地強。”
幻語霜姬說着露出了進入楚府以來的第一個笑容，然而還沒有等墨九拒絕，一個同樣動聽卻清冷的聲音傳來。
“你怕是付不起她的工錢。”
幻語霜姬神色重新冷下來，望向楚衡身後，而楚衡見狀十分光棍的一個懶驢打滾翻到一邊，回頭看！
嘶！好漂亮的女人！
“不知小小的天都城何德何能讓小花仙大駕光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