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厲害的羊也無法戰勝兇惡的狼,雖然滿八旗這頭狼已經遍體鱗傷,但也不是這些已經完全將祖先武勇忘的差不多,多年來只會窩裡橫的蒙古人能夠戰勝的。
右翼的崩潰來的如此突然,又如此的順理成章。
當士氣大振的蒙古人鼓起勇氣,向着剛剛殺的他們膽寒的兩紅旗再次撕咬而來之時,卻是被正黃旗近六千騎兵自側面一拳給打懵了。
作爲滿八旗中上三旗的第一旗,皇太極嫡系中的嫡系,正黃旗在皇太極這些年不斷的抽調各旗精銳加入之後,戰力早就傲視其餘諸旗。
這些應對下三旗的兩紅旗都如此吃力的蒙古騎兵,在正黃旗面前更是沒有一合之敵。
有達素這個猛人打頭,正黃旗完全就銳不可擋,數千人只是一個衝鋒便將還有兩萬以上數量的蒙古人攪的七零八落。
這還不是兩紅旗那般殺出一條路,正黃旗完全就是一路血殺而過,在他們身後無數的冤魂哀嚎着倒下。
這完全就不是戰鬥,而是單方面的屠殺,當正黃旗毫不講理的血殺而過與兩紅旗相遇之後,至少數千蒙古人消失在戰場之上。
而正黃旗的損失,卻是隻有寥寥的百餘騎。
畢竟在至少身披雙層甲的正黃旗面前,蒙古人簡陋的武器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可言,在單兵戰力方面,蒙古人更是差的極遠。
望着已經開始逃的滿世界都是的蒙古潰兵,達素強行按下了追擊的想法,簡單的整理了一下隊伍,便再一次殺向李開遠大軍的中軍。
兩白旗如今在李開遠中軍的火銃齊射之下,陣腳大亂,匆忙撤軍之時,又在河套騎兵的追擊下傷亡慘重,眼下是急需增援之時。
若是換在兩年前,多爾袞兩白旗傷亡如此慘重,達素多半還會幸災樂禍,甚至還會坐觀皇太極以這個理由好好收拾多爾袞兄弟。
但是如今漢人已經打到了家門口,若是還敢這般隔岸觀火,唯一的下場便是被各個擊破,然後身死族滅。
以滿人屠戮無數漢人的血債來看,只要有機會,漢人肯定不會給滿人留下一點後路,只要主力戰敗,那絕對就只能是族滅的下場。
達素一點也不想族滅,更是不願意身死,既然沒有選擇,也只能殺敗這些漢人!
正黃旗當先發起攻擊,深知其中利害的兩紅旗也沒有觀望,立即跟隨在正黃旗側後,向着李開遠中軍狂奔而去。
在李開遠大軍的左翼,土默特人在火銃響起之時,還曾發力反攻過數次。
但是他們很快便即發現,這不過是無用功而已。
在得到正藍旗加持之後的鑲黃旗,無論人數還是戰力,已經完全穩穩壓制住了土默特人,甚至鑲黃旗還有餘力向右更加的迂迴一些,形成了一個範圍極大的半包圍圈。
原本就只是屈從於李開遠武力的土默特人,在鑲黃、正藍兩旗的強勢攻擊之下,只是堅持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因爲土默特汗俄木布楚的率先逃跑,而徹底的崩潰開來。
激戰一個時辰不到,左右兩翼蒙古人已經全數潰散,在滿八旗面前,這些本來就是牆頭草的蒙古人,根本就堅持不了也不願爲漢人多作任何的堅持。
與達素的選擇相同,在擊潰了左翼土默特人之後,豪格也沒有選擇追擊,而是再次將目光投向了李開遠中軍身上。
當滿八旗從左右兩個方向衝擊而來之時,李開遠的局勢立即變得極其惡劣起來。
隨着兩翼的挫敗,李開遠重創兩白旗的戰果一下子化爲烏有,不過他卻沒有多少恐懼,他手中如今的兵力依舊與滿八旗不相上下。
在激昂的號角聲中,狼騎兵直接掉頭,直直的迎向正黃旗與兩紅旗,河套騎兵則是劃了一個半圓,向着鑲黃旗、正藍兩旗迎擊而去。
一馬當先的達素眼見眼前數百步外的河套騎兵紛紛向後退卻,更是興奮的咆哮着,催促着戰馬不斷的向前再向前。
這種臨陣轉向,是最好的攻擊機會,若是把握的好,他六千不到的正黃旗一舉擊破漢騎主力,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但是當他帶領正黃旗疾衝兩三百步後,卻是愕然的發現,一個方方正正的騎陣正在冷漠的等待着他們的到來。
雖然這個騎陣人數只有三千上下,但是達素的瞳孔卻是一下子收縮了起來。
就在達素驚恐的目光下,又是密集的火銃出現在瞳孔之中,但這個時候再轉向,不僅爲時已晚,更是會將側面暴露給火銃兵們,完全就是毫無還手之力的活靶子。
“殺光這些漢蠻子!”
達素猛的長嘯一聲,他已經沒有任何選擇,若不能直衝向前擊破李開遠本部,他率領的正黃旗根本沒有任何的活路可言!
吼完這一聲命令,他立即一個兜裡藏身,一翻身躲在馬腹之下,操控着戰馬視死如歸一般向前衝擊而去。
尖銳的哨子聲再一次響起,火銃的第一次齊射再次響起。
正黃旗騎兵雖然勇悍絕倫,但能夠如同達素這般兜裡藏身者卻是根本不多,大部分騎兵只是拼命伏低身體,與戰馬相平,咬着牙催馬向前。
一輪齊射後,百餘騎猛的連人帶馬栽倒於地,好在正黃旗的騎陣並非密集的陣形,後續戰馬大多都能繞行而過,雖有騷亂,但卻沒有蔓延開來。
第一排射擊完畢之後,並同有如同之前那般火銃後遞,而是直接伏低在馬鞍之上。
後排的火銃再次齊射,然後便是第三輪。
第二輪火銃因爲距離夠近,數百匹戰馬應聲落馬,正黃旗的大軍不可避免的開始出現混亂。
當第三輪火銃齊射之時,正黃旗幾乎已經衝鋒至狼騎兵面前,十數步的距離下,火銃的威力完全大的嚇人,許多人都是連人帶馬直接被打出一個巨大的血窟窿。
三輪齊射之後,正黃旗已經損失了近千人,就算身披兩層以上的重甲,也無法抵擋這種強橫的銃彈,就算只是巨大的衝撞力,也足以令中彈者五臟受創而跌落下馬。
在這種萬馬奔騰之下,落馬的下場也只有一個,那便是被踐踏成肉泥!
但挺過三輪火銃打擊之後,滾滾而來的正黃旗便即猛的撞上了李開遠本部,無數的骨斷筋折之聲頓時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