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離人愁

春去白了華髮落寞了思量

剪下一縷愁絲遮目讓人盲

今人斷了腸,今天各一方

今生與你相見無望

繁華落幕離人難敢訴衷腸

……

因爲太晚了,張心並沒有去簡菲那裡接馨予,直接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出租窩有點老舊,一股子黴味兒。

房子有兩層,樓下是一排店面,二樓纔是住的地方。有四個房間,連張心在內一共有四個房客。張心住在朝南的第一間,隔壁住着一個作家,作家的隔壁住着一個本科生,本科生的隔壁住着一個妓女。

本科生是南靖特教學院的學生,喜歡搖滾和R&B。一天到晚戴着耳麥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說啥,張心回到出租房的時候他正在隔壁的水房邊洗澡邊開個人演唱會。那種吐字不清好像舌頭短半截的歌聲,那超大的嗓門,讓張心聽的直鄒眉。於是隨手揮了揮,涼風平地而起,就聽的裡面突地大叫起來:“我操!怎麼突然這麼涼了!”隨即飛快的擦乾身子跑了回去。

張心深嘆一口氣,坐在牀上左右看了看,房間太小了,緊挨着門並是一張一米五寬兩米長的牀,離牀尾一米遠的地方,是一張老舊的辦公桌,張心盯着辦公桌的抽屜看了一會,最後還是站了起來,打開抽屜,翻出玖玖的照片,用手擦了又擦,然後擺到桌子上。

看着照片有一會,張心忍不住的用手指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後呆呆的笑了一下,隨手打開了右手邊的三門廚,翻出換洗的衣服,去水房洗了個澡。

再次回到房間的時候,張心已經決定明天去找個好一點的房間了,畢竟這裡太小了,馨予帶回來根本無法安置。本想當即到網上看看房源,可三天沒充電,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於是充上電,依靠在牀頭,眼睛不由的轉向玖玖的照片,“不知道現在到哪裡了!也不知道這一路是不是順利!”

隔壁的作家突然開門走了出去,聽聲音是去了第四間門口,果然沒一會,敲門聲響起。

“你誰啊?”睡覺被打擾的妓女口氣顯然不友好。

作家好半天才在尷尬中憋出兩個字:“聊聊。”

“你到底誰啊?”妓女顯然不耐煩了。

“聊聊。”

“聊你媽的頭啊,老孃今天不接客。”然後碰的一聲把作家撂在門外。

作家猶豫了半天還是再次敲開了妓女的門說:“敝人姓曲名風,是個作家。”說完,嘀嘀咕咕的走了回來,然後摔上了門。這一下,連張心房間的門都抖了起來。

張心繼續盯着玖玖的照片看了一會,稍微擡頭,並能看到窗外,天很黑,沒有月亮,樓下的狗突然叫了一聲。然後又是一片寂靜。接着木樓梯上傳來承受重物時纔會發出的嘎嘎聲。

良久,門咿呀一聲慢慢的開了。只見門外幽暗處站着……一條狗?

張心內心不由感慨起來,鼎靈的工作還真是忙,還沒上任滿半天,就來事了。

“好吧,你不一定要找我的,等會應該會有人來接你。”然後歪着頭看着它。

然而那條狗卻並不進來,在門口陰惻惻的笑了。

忽然濃厚的黑霧從它背後涌進屋內,屋內瀰漫起一股噁心的腥臭。慘烈的廝殺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就像身處於修羅道嗜殺的惡鬼中。一雙慘綠色的眼睛在霧中逼近過來。

“你玩真的?”張心內心不由一驚,有一種精神恍惚靈魂離體的感覺。

右手快速結了一個手印,食指尖上並出現了一個風丸,稍一使勁彈了出去,風丸並射入它的身體。

幻覺瞬間消逝。

它的真身終於顯露出來。還是一條狗……

只不過這條狗基本上已經身首分離,僅靠頸處的一點點皮肉相連着。血一滴一滴的落在木地板上發出嗒……嗒……嗒……的聲音。

是樓下韓大爺的狗!韓大爺的狗平時老遠見到張心就會搖着尾巴衝過來親熱地要往張心身上撲,還會幫他叼着購物袋上樓,張心很是喜歡它。於是說道,“你要是想做人了我會幫你投胎到富貴人家”,那狗叫了兩聲但不知聽懂沒。

想想韓大爺已經去世有一週的時間了吧。也不知道這狗發什麼瘋。

“你到底想幹嘛?”張心這幾天很容易煩躁。

“把我的主人還給我!”那狗悶悶的說道。

“你個笨狗!”張心微微搖頭,“一來鬼界我也去不了,二來閻羅一道,只有去路沒有迴路!你什麼都不搞清楚,就這麼極端,至於嗎!”

“你不是鼎靈嗎?怎麼會沒有辦法?”那狗覺得張心在說謊,變得躁狂起來。

張心暗道不妙,輕喝一聲,右手連忙在空中“砍”出一個十字斬,於是風刃出現,打進了笨狗的身體。

笨狗被重擊,向後飛撞在牆上,狗的屍身隨即泛起綠光。綠光像煙火一般伴隨啪的一聲輕響而消散,然後狗屍才癱軟的落在地上。

張心一擡眼,看到作家正站在門外,眼鏡背後露出恐慌的眼神。

看來他已經看到了一切,張心正猶豫要不要向作家解釋。那本已應該被擊散靈魂的笨狗卻又擡起了頭,它在笑:“嘎……嘎……我……是不是……可以……去……那裡……找……他……”接着屍身迅速腐化,最後連白骨都不剩,只留下了一灘黑色的血水。

“笨狗!”張心感慨了一下,使出清風技,於是黑色的血也看不見了。

“你……你……你……”作家臉色煞白,好一會從打顫的牙縫裡冒出幾個字來。

張心淡淡一笑,口吐“卍”字,於是華光閃爍,慢慢淹沒了作家,沒幾秒消失不見。

“哎!我出來幹嘛來着?”作家撓了撓頭,愣愣的說道。

“你剛剛走四號門那回來!”張心沒好氣的幫他“尋找”記憶。

“哦!哦!對……那啥,你也知道,我是一作家,我需要收集素材!嗯!我只是想聽聽她的故事!”說着,他已經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再次重重的關上了門。

張心再次嘆氣,看來不僅僅人有離人愁,狗也有啊!

我應在江湖悠悠,飲一壺濁酒

醉裡看百花深處愁

莫把那關外野遊,留佳人等候

夢裡殤此情高几樓

夢裡殤此情高几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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