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皇帝姐夫召我入宮說是有大事商量,本侯無權無勢能決定什麼大事!
一個時辰後本侯終於明白了這件大事。
摸着良心說,這着實是件大事,不僅是件大事還是件與本侯有關的大事。
朝堂兩旁站滿了所有的官員,一側以允懷爲首,一側以簡華爲首。只是允懷,簡華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大殿中央站着一人,一身白衣乾淨不染塵俗,他只是簡單地站着,便像是那玉龍頂上的雪蓮,好看得不可方物,乾淨得一塵不染。
待本侯挪到大殿中央時皇帝姐夫金口開:“定國侯,今日朕傳你前來就是想同你好好商議一下簡雲軒的事。”
本侯心裡咯噔一聲,我對簡雲軒那點兒齷齪的心思被發現了?
我強撐着麪皮問:“不知陛下想同臣商量何事?”
皇帝姐夫意味深長望了我一眼:“丞相的公子想入朝爲官,說是定國侯也曾向他提過此事,此事可是真的?”
日落風吹的那個晚上本侯那句“好說,好說”簡雲軒還真當真了?
我是說你天真呢還是傻呢?
本侯擡頭去看簡雲軒,他那雙清潤的眼睛正溫柔將我望着,本侯不爭氣的小心肝兒又毫無章法地亂竄起來。
抽了抽嘴角本侯擠出一抹笑:“丞相公子說的是實話。”
我承認,我傻。
皇帝的小舅子和個朝廷蛀蟲的兒子攪在一起這智商着實不高。
皇帝姐夫定定朝我看來,似在確認又似是懷疑:“定國候此話當真?”
這一次本侯沒有看簡雲軒只衝着皇帝姐夫正色凜凜:“臣不敢欺瞞陛下。”
本侯害怕若再去看那張讓本侯日思夜想的想我會做出什麼更荒唐的事來。
皇帝姐夫瞅瞅簡華又看看允懷最終給了一句話:“就聽定國候的。”
登時,齊刷刷的眼刀橫飛過來,本侯忍不住渾身哆嗦。
本還想皇帝姐夫會斥責我一聲荒唐算是個了結,不想皇帝姐夫竟順水推舟將我當成了箭靶子。
“陛下!此事決定太過草率,微臣懇請陛下再留些時日考量一番。”忠肝義膽,心繫社稷不是大忠臣敏靖又是誰?
“陛下!敏將軍說得對,老臣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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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殿中衆臣都懵了,本侯也懵了,是真懵。
敏靖作爲皇上心腹,國家棟梁不想奸臣兒子在朝中立足很能理解,可這個老滑頭簡華跑出來湊什麼熱鬧?他不是一直都想讓自己的寶貝兒子入朝爲官麼?
這是爲啥?
到底是爲啥啊!
皇帝姐夫捋了捋下巴那撮小鬍子繼續拿本侯當墊腳石:“此事就聽定國候的,退朝。”
聽本侯的?皇帝何時聽過本侯的?!!
黃昏時分,本侯踏着整齊的青石板來到一處月洞門請人幫忙通報,不多時通報的丫鬟將本侯帶了進去。
院子裡是一片春意滿園的模樣,房內的擺設也極盡奢華。
不得不說,我這姐姐夠膚淺。
房中軟榻上躺着個如玉如畫的美人,不錯正是本侯那皇后姐姐,成遠姝。
本侯象徵性就要行禮上頭傳來輕斥聲:“阿穆在姐姐面前就不要在乎這些虛禮了。”
成遠穆我的全名。
父親母親是喜歡悠然閒散之人,是以在姐姐當上皇后之後二老認爲姐姐有足夠的能力帶我這小的吃香的喝辣的於是雙雙結伴浪跡江湖去了。
成了當朝國舅誰還敢直呼本侯的名諱?所以今日被親姐姐喚了聲小時候的名兒我的心暖得像那寒冬臘月裡的火爐子。
本侯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但即使心情有那麼些激動我心中還是惦記着正事兒:“臣弟這次來有要事要同阿姐商量。”
阿姐清麗的眉梢一挑從軟榻上坐直了身子語氣中有爲難:“阿穆要說的事估計有些難辦。”
所謂姐弟,所謂心有靈犀,不過如此。
我搓了搓手有些感動:“可是不論多麼難辦阿姐都要幫臣弟啊!”
話說本侯是誰?本侯可是皇后的親弟弟,還是皇后極其疼愛的親弟弟,所以本侯的話必須好使。
聽了我的艱難陳詞阿姐好看的臉上多了一朵愁雲,隨後她歪着頭想了想,後來又掰着手指數了數終於給出一個數字:“有三個選擇。”
原本只指望有一條退路就可,誰想到竟是三條!不愧是我的好阿姐……
“刑部尚書家的小兒子,禁軍裡的林侍衛,還有江湖上有名劍客劍南春。”
啊姐得意地說,我悲傷地聽,張開嘴想說的感謝的話盡數吞回了肚中。
什麼姐弟?狗屁的心有靈犀!
瞧着我的面色不對,阿姐止住了話頭憂心問:“阿穆難道覺得這些都姿色平平?”
本侯木然擡頭,幽幽吐出了幾個字:“阿姐,臣弟說的不是這個。”
“聽小書說近來你心火旺盛,難道不是麼?”
多嘴的小書。
……
之後我費盡口舌終於把皇帝拿我當劍使的事說了遍,當然本侯用詞委婉了些,畢竟皇帝姐夫可是姐姐的枕邊人,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
阿姐聽罷細長的眼睛彎了彎笑道:“阿穆,簡雲軒的事你不知道?”
簡雲軒啥事?
他的事我又怎麼會知道?
本侯皺着擡頭紋表示很疑惑:“阿姐,他有什麼事?”
細長的眸子往旁邊那麼一掃,滿屋子的丫鬟太監都識趣兒退了出去順帶着把門給帶上。阿姐這纔回過頭繼續:“之前他父親絞盡腦汁讓他入朝他都不願,你可知這是爲何?”
我那擡頭紋又加深了幾分:“爲何?”
阿姐壓低了聲音:“因爲他不想當官。”
一個衆所周知毫無秘密可言的事實被阿姐當個國家大機密說出來,那種感覺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望了望阿姐,阿姐一副我告訴了你你可不要聲張的神情。本侯的擡頭紋徹底皺成了一條溝:“阿姐,這個我知道。”
阿姐有些驚訝:“阿穆既然知道還來問阿姐做什麼?”
本侯最終沒忍住擡手拍了拍額頭,我這姐姐這智商能穩坐皇后寶座真是個奇蹟:“關鍵是他現在又想入朝爲官了啊,皇上說是因爲臣弟才同意的。”
皇后阿姐信手端起一杯花茶抿了口:“恩,這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這不妥可是大了去了!
“阿姐,若是簡雲軒得勢再同他老父親聯手那這江山岌岌可危啊!”
聽完我的話阿姐沒什麼表示只道了句:“阿穆可是皇帝可以信任的人?”
我立即拍胸脯表忠心:“那是自然!”
“那就結了!你推薦的人陛下和我都放心。”
……
這件事我果真是那個最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