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沉魂消匿
多麼笑話，天底下身份最親密的兩個人，竟然毫無關係。
北疆戰役我朝大勝，面對這個來之不易的勝果。我曾經寢食不安，夜寐難眠。因爲我知道，這是我手中最後一個保有的束縛他的把柄。錦兒死後，他並沒有立即處置我，卻也沒有在我面前避諱過一分他愛她的心思。和他相處那麼久，我只知道他是一個心穩到極點的人，若是沒有把握的事情，斷不會做。
於是我想，當時不去除掉我，是不是因爲北疆戰役無暇顧及？或者是因爲他需要用到之前我握到把柄的幾個將臣，不敢大動朝綱。若是因此而爲，那麼北疆平定之日，就會是我的死期。
可是，我預想中的不幸之日，並沒有到來。
到來的，只是我永遠的心灰意冷。
因爲我害怕，所以暗中調集所有以前暗手，想要在朝裡得到一絲訊息，甚至開始派人去監視他的行動。有的時候，朝中職位若有空缺，我甚至會操控與我較近的人去插入其中，他彷彿毫無察覺，也是，原本我就是暗中做術的好手。
可是卻沒料到，這竟是死期的第一步。
景略突然有一日在朝中彈劾皇后所爲，插手朝事，妄圖干政。景杞聽聞之後，只是一聲應了之後便避而不言。而景陌在此之後又不斷上議，我原以爲他的這兩大幫手都開始非議我的事情，他已經有足夠理由將我廢掉。
可是，他沒有。
面對衆人的非議，他卻沒有。
他仍是那樣淡笑着，彷彿什麼都無關於己，甚至還照常宿在我的寢殿，照常演繹着帝后和美的佳話，照常遵循着一個帝君明睿權勢的生活。
一切。似乎都會塵埃落定。
而我。那顆不安地心。似乎也在這樣看似無波地生活中漸漸安逸。
可是。他地身體卻越來越差起來。
他會有時候看不清楚什麼東西。他會有時候頭痛欲裂。卻死死不吭一聲。脣用力地咬着。連臉色都泛成了那麼蒼灰地顏色。我竭盡全力用自己地醫術去爭取他地片刻和緩。可是他卻從來都是推開我地姿勢。像是在嫌棄一個最髒地東西。
蘇太醫說。帝君病患。向來不喜他人診治。
笑話。幾年之前。我明明看着他身患風疾。卻對着我那死去地妹妹笑靨如花。
他唯一一次頭疼地時候。不避開我的安慰與靠近，卻是在對我喊着另一個人的名字，錦
彷彿是在脣齒間擠出。這簡單的兩個字，似是凝聚了他最大的氣力。
他的呼吸伴着這兩個字繾綣，澀啞卻又透着掌心熾熱地溫度。在那一刻。似乎有個鋸齒在我心間輕輕一滑，可我卻必須融化在他的掌心裡，只爲想傾聽他這一刻給我的溫暖與寄慰。
雖然，這是頂着另一個人地名義而言。
雖然，我的心裡寒冷，但手心卻溫暖。
我們的廖世，他從來是給與最大地關愛。廖世像他，遠比容燁要像他。或許是因爲此，他對我的冷漠。並沒有延伸到廖世身上。他會陪着廖世笑。會陪着廖世一起玩，甚至對廖世有時候大不敬的行爲。也會給與相當大的寬容與寵溺，我們那尷尬的關係。有時候竟會因廖世的關係，而和緩消融。
我有時候想，或許，廖世真的是我們的寶貝。
我與他的關係，或許真地可以因爲廖世而甜蜜幾分。
卻不知道，這個世界最殘酷地，就是表裡不一的甜美。
這個世界最不能接受地，就是他早早的設定了一個圈套，你卻要毫無留戀地去跳。
景杞對我，不是不恨。
只是要看我一點點消亡，看我一點點痛苦。
他要的，是我最極致的悲痛。
他的頭疼病越來越厲害，我的恐懼越來越明顯，毫無緣由的，看着他痛苦的樣子，我的心一點點彷彿是在被撕扯。那樣發自內心的痛楚在心底漸漸蔓延開，不是心疼，卻更像是恐慌。
終有一日，我悄悄的領着廖世要去看着病中的他。
不是故意帶着廖世，實在是若不是因爲廖世，他不會見我。
在病中的他，似乎對我特別避諱。
還好，在這樣看似甜蜜的生活中，這樣的疏漠，我早已習慣。
可是卻在裡面聽到景陌類似憤慨的低怨，“皇兄，當初繁錦的仇恨，您忘記了麼？時至今日，爲什麼還對她好？”
他聲音虛弱，所以笑容也顯得格外沒有力氣，“爲什麼要對她不好？”
“朕就是要對她好。”
“朕就是要在天下人面前對她好。”
“朕要讓天下人知道，這是朕景杞的繼後，這是夏唐帝國的中宮國母，這是天下最幸福的一個女人。”
這樣的話，明明我聽了該感動，該唏噓。
可是，卻感到莫名的窒悶。
那樣的恐慌感更加而來，我的心裡，一片空蕩的不安死寂。
很快，我就知道了這樣的不安，是什麼樣的滋味。
痛苦。
果真是最難以熬煎的痛苦。
他笑着對我說，“你喜歡朕給你安排的結局麼？”
那雙墨玉般的眼睛突然生出那麼鮮明的銳利，明明他已到了看不見的時候，卻像是刀子一般挖入我的
我從來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安排我和他的未來。
以愛的名義，痛下恨的恥辱。
我拼命讓自己鎮定，即使心裡已經顫抖萬分，努力作出笑意，“敢問皇上，您是什麼時候作出的決定？”
是一開始就想要我死，還是要我走的決絕？
他閉着眼睛，彷彿是無心糾結於我的答案，可脣角卻散開紋路，“起初，開始。”
原來，是第一開始就想讓我死。
“那爲什麼留我到今天？”我笑，“堅持到今日，是多麼辛苦。當初不是沒有機會，一刀凌遲，這多麼利索決絕。”
“朕要一個人的命，足夠簡單。不管是皇后還是其他人，都是一張旨意的事兒，”他突然輕笑，“可是朕要的，還是那個名。”
“朕若是當場立即讓你死，就會讓錦兒擔負不好的惡名。有人會說，朕是因爲她纔會對你如此絕情，朕不要這樣，朕原本就愧疚她，朕的結局，是不會讓你有好結果，卻不要牽連她的名聲。”
“哈，就爲了她一個死人的名聲，即使搭上你自己也毫不在惜？”我笑的更加大聲，“你就不怕後人認爲你我和諧，你至死都愛我如此，所以才費盡心機讓我陪葬，只怕自己孤獨終生？”
“朕有什麼好怕的，你要是以爲朕死了你可以真正陪葬，未免把自己想的太美好，把朕想的太簡單。”
朕要的是你死，卻不要給你任何美名。
那個啥，我的《纖指竊江山》暫時停更，因爲那本書要是簽約的話，肯定是分成。
而我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怕僕的厲害。
所以，大家先不要去了。
那個啥，我的新書《我拿婚姻賭明天》上傳了，就是我書頁直通車那個。
那個會穩定更新。
哈哈，那個已簽訂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