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域國皇宮,永和殿。
諸侯跪拜在大殿之上,大殿的正上方,封術晨一身明黃色龍袍,玉冠束髮,滿臉威嚴之色。
雖不變動朝中大勢,但是對於反對他的勢力,封術晨已經動用雷霆手段將之剷除,有了這個殺雞儆猴的效果,朝中上下再也沒有了反對的聲音。
“衆卿家平身。”封術晨帶着一貫清朗的聲音,雙手微擡,示意扶起了大臣。
殿下諸侯依照勢力分佈,站在中間考前的位置,之後就是朝中的大臣。隊伍的最前面就是那日海天酒樓的儒雅少年凌亮。
身着三爪金龍錦袍,同樣玉冠束髮,英姿煥發。三爪金龍服是太子的裝束,雖然凌亮是朝中的準太子,但是凌軒在世時卻沒有明言冊封,所以凌亮並不能穿着三爪金龍袍。
如今商議天下大勢,身着三爪金龍袍,其中含義不言而喻!這自然是封術晨授意,諸侯見狀自然更加明瞭,最後的一點岔意也都消失。
聖域國改朝換代似乎是一場鬧劇,很快就回復了平靜,而海國因爲龍蕭寒被驅逐,帶走了一批精英大臣離去,朝中竟然倒了無人可用的地步。
龍蕭寒在朝時,較有能力的大臣大部分被他收入門下,還有一部分海國的保皇族卻因爲兩方勢力激鬥中消耗殆盡。慕容雀的勢力倒是成功被龍威掌控,但是慕容雀的勢力一直都是她一手指揮,所以可用之纔不多,她的性格掌握勢力只需要木偶,小心謹慎的性格造成慕容雀絕對不敢將手中勢力下放。
所以沒有龍蕭寒的海國岌岌可危。
關注海國情況的並不僅僅的是南宮澤音一人,潛伏在周圍危險比比皆是。
曾經被龍威默認滅族的四大家族就是其中一大隱患。
逃去朱丹和拓谷的公輸楚以及褒姒重如今已經掌握了兩國的大部分力量,尤其褒姒重和朱丹太子交好,朱丹太子深得皇上的寵愛,褒姒重科舉奪冠,此時是朱丹重臣。
龍蕭寒失勢之後,首先揚眉吐氣的就是龍威,除此之外就是時刻關注着海國情況的褒姒重和公輸楚。
在得到探子來報之後,褒姒重不顧身邊下人的異樣眼光,仰天長笑,大嘆蒼天有眼。
平靜之後,神態轉冷,一貫溫和的笑臉收起,再也不加掩飾身上陰狠肅殺之氣。
在拓谷國的公輸楚反應相同,眼角忍不住留下一滴清淚,氏族之仇,殺妻之恨,這個罪魁禍首終於得到了報應。
曾經風流倜儻的海之四子之二在遭遇這些變故之後,曾經的明媚陽光都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只剩下僞裝和仇恨。
“大人,外面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是要給您的。”
褒姒府,正苑門口,管家低聲傳遞消息。
褒姒重在朱丹得勢之後,每天前來巴結的比比皆是。但是送信的倒是第一次。
“讓他進來。”陰惻惻的聲音傳出,在得知海國鉅變之後,褒姒重的性子也變得莫測起來,整個人都籠罩在陰森之中。
推門進來,房中門窗禁閉,沒有留任何透光的地方,也沒有任何聲音。褒姒重坐在房中的太師椅上,眼睛微眯,聽到有人走進的聲音卻沒有看去一眼。
褒姒府的管家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留着八字鬍,整個人都透着些邪氣。
管家身後跟着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四肢短小,賊眉鼠眼的模樣。
“大人,就是這人前來送信。”
管家說完站在了一邊。
賊眉鼠眼的男人看似猥瑣,見到重臣卻沒有驚慌神色,反而泰然的行禮:“草民見過大人,這是我家主子給您的信。”說完將懷中的信封取出,雙手奉上。
管家取過信送到褒姒重面前的桌子上,並沒有說話,彷彿早已習慣了房中壓抑的氣氛。
“誰派你來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桌子,本就壓抑的房中更加陰森,褒姒重似乎沒有察覺到本來輕鬆的來人漸漸緊繃的身體,隨意開口問道。
“這信,大人一看便知。”猥瑣男看到褒姒重的態度,已經有些惴惴不安可,有些緊張的回答道,雖然很想要卑躬屈膝的回答,但是自己主子強制要求,他卻也不敢違背,只能硬着頭皮站在褒姒重的面前。
“哼,更我討價還價?這樣的人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出生。”好像一言不合,褒姒重本就冰冷的聲音更加寒氣逼人,管家似乎明瞭的拍了拍手,門外走進兩個侍衛。
看到褒姒重完全藐視人命的樣子,五短猥瑣男終於慌了神,“大人饒命啊,小的沒有這個意思,這一切都是我家主子要求的,不管小的事情啊~”
求饒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淒厲,褒姒重卻彷彿沒有聽見,管家揮手示意,侍衛將來人拖了下去。
直到房間安靜了下來,褒姒重才睜開眼睛,自始至終沒有看過送信之人一眼。
伸手拿起桌上的信封,褒姒重微微一笑,“你下去吧。”
管家應聲而退,沒有驚訝褒姒重的冷血,也絕對不多嘴問提出任何疑問,作爲下人,他深知主子的事情什麼該知道,什麼要保持沉默,離開的時候順手將房門關了起來,房間中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楚兄,你也得到消息了嗎?”看着沒有署名的信封,褒姒重卻早已明瞭信件主人的身份,那就是海之四子另一個倖存者,公輸楚。
似乎想到剛纔的插曲,不屑的一笑,“什麼時候你身邊也會用這些怕死沒用的人了,這樣的下人遲早會壞事,爲兄就先幫你處理了這個隱患吧。”
喃喃自語之後,褒姒重纔回復常態,拆開信封,取出信件。
“楚兄,你記得族恨,我有如何能忘記?”看着厚厚的信件,褒姒重知道公輸楚此時已經成爲拓谷國的三軍統帥,掌控拓谷國的兵馬大權。一向喜文厭武的公輸楚竟然放棄了最拿手的文采,轉而參軍,從部隊中做起,可想而知他的目的。
而且因爲家族被滅之後,公輸楚就算經營拓谷的公輸家商鋪,但在朝中卻沒有直接的關係,必然是從小小的武官做起,短短兩年的時間,竟然場控了拓谷的軍馬大權,這中間路途辛酸又豈是言語可以道明的?
兩人都知道海國如今的形勢,不可不謂之內憂外患。
海國雖然軍力不損,但是朝中卻已經無人可用,能夠服兵的武將輕則辭官隱退,重則直接追隨龍蕭寒而去,就算是龍威盡力治理國家,短時間的收效卻依舊甚微。
海國佔據了大陸上大片的富裕土地,在龍蕭寒和風戽在朝的時候,一內一外,一主一輔,配合無間,因此就算是周邊的小型戰事不斷,卻沒有人能夠真正在海國討到什麼便宜。
這也正式爲什麼龍蕭寒在朝中的權勢會越來越強大,國家會越來越依賴他,正是發現了這個原因,龍威才逐漸開始顧及龍蕭寒的存在。
如今海國再不如以前,沒有龍蕭寒的壓力,周邊的國家都已經蠢蠢欲動
。因爲聖域國諸侯制度,細作不容易混入,而且得到消息也難以全面,兩人只知道,聖域國忽然籌兵前往邊境,意欲進攻,若不是猓邑世子政變,恐怕此時聖域和海國的戰鬥就已經打響。
有了這個消息,兩人自然會心動,他們的敵人是一個國家,兩人知道報仇機會的渺茫,卻沒有磨滅鬥志,兩人拼命的在官場上攀爬,達到今天的地位,就是爲了負此仇。
有了聖域國的先例,公輸楚已經勸諫拓谷皇帝,不能落在別人之後,不然海國的大小城池領地必然會被其他國家捷足先登。
拓谷皇帝對公輸楚的話非常信服,簡直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所以在公輸楚提議,並且舉了聖域國的例子之後,就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了公輸楚的請求。
得到認可,公輸楚心中的興奮不言而喻,與此同時,他最先想到的就是最後的兄弟,褒姒重,兩人有着相同的仇恨,所以復仇也應該一起纔對,之外多一個也可以多一份力量,多一份把握,在此原因之下,公輸楚聯繫了這個分別兩年的兄弟。
可兩人在從海國分手之後就沒有在聯繫過,雖然都知道彼此的消息,但是兩人的心中只有眷念,這麼久以來,兩人心照不宣的觀望卻沒有彼此聯繫。
“來人,備車,去太子府。”褒姒重看完信,點燃蠟燭,將信引燃全部燒成了灰燼,做完了一切,才朝門外吩咐道。
公輸楚的邀請,他有怎麼能拒絕呢,更何況,族恨之事壓在兩人的心底指揮越來越沉澱,兩人都已經漸漸沉浸在仇恨中難以自拔了。辛苦這麼就終於等來了復仇的機會,他褒姒重怎麼會拒絕呢?
太子府,華麗卻不失一份雅緻。
太子府的裝飾風格和主人性格相仿,不難猜出在佈置的時候,必定沒有少費心。
褒姒重來了之後,守門並沒有阻攔,而是派出一人前去通報,另一邊將褒姒重迎進正殿。
太子府的人都知道兩人好友的關係,所以阻攔就等於是自討沒趣了,而卻隨着時間的推移,褒姒重來太子府的次數越來越少,但是隻要是褒姒重拜訪太子府,就表示最近一定會有大事發生。
果不其然,褒姒重坐在主客位上,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朱丹太子就走了出來。
朱丹太子一身便裝,沒有任何架子,看到褒姒重現實一個大大的擁抱,可見兩人關係之好絕非謠傳。
“重兄,最近在忙什麼,很久沒有見你來府上做客了,我和老三可還念着你呢。”隨意的玩笑話,太子打趣褒姒重,沒有拘泥於君臣之禮,反而更容易得人心。雖然褒姒重心中最重要的是族恨,但是對於太子的忠心也絕對不假。
“殿下,下官不久前得到消息,事情關於海國局勢,如今沒有龍蕭寒和風戽的海國堪稱是一盤散沙,任人魚肉。鄰國都有了動作,此等事情先下手有,後下手無,遼闊的疆土送上門來,沒有拒絕的道理。”褒姒重的話很調理,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模擬了很多遍。
“但是海國國力強大,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貿然行動豈不是被鄰國佔了可乘之機。”太子雖然和善,但是能坐穩太子位還收服百姓大臣,愚鈍的人怎麼能做得到呢?
“太子所言甚是,但是成大事者必須富貴險種求,如果因爲畏首畏腳錯失良機,那麼我們還不如不做這件事情。”褒姒重也沒有打算一開口就可以勸服太子,被彎矩之後並沒有喪失信心,而是針對性的繼續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