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依舊立在眼前的,謫仙一般的清貴男子,孫慶明只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一般,看過墨相輕鬆打敗了各國精英,再加上天下人都傳說,墨相武功絕世,而孫慶明萬萬沒想到,墨相的武功竟然高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不說別的,就單說城樓離被挾持家眷的距離,少說也得有三丈遠,而墨相不但在眨眼之間飛出了三丈遠的距離,更是打了一個來回,還在刀口下救了要自殺的餘氏。
墨相武功之高深,驚世駭然!
忽略這些先不說,在慕塵身後的百萬大軍,可不是吃素的,也正因此,墨臨琰在這種情況救人,更是被人看做神一般的人物,更甚至有些人認爲——
墨相根本不是人!
“孫老,孫夫人,快快請起,這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墨臨琰彎腰,親手把孫慶明和餘氏扶了起來,道:“更何況,孫夫人是家母舊識,本相若假手不救,家母定然不要本相這個兒子了。”
“令母是?”
餘氏不由得好奇的看向墨臨琰,她總覺得墨臨琰像一個人,只是那人故去太久,她不願提起罷了,現在慶明說,蓮王沒死,莫非墨相是蓮王之子?!
餘氏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家母墨浣蓮。”
清泉般冰涼的聲音傳來,雖然早已聽到,但還是爲之一震,原來名揚四海的天下第一相真是故人之子。
“不知令尊是?”
看着墨臨琰儀表堂堂,仙姿神骨,餘氏不由得好奇起來,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才配得上傾國豔絕的蓮王了。
“家父慕宣。”
聽了這個問題,墨臨琰不由得一愣,但還是如實答道。
畢竟,這件事情早晚會讓世人所知,與其含糊搪塞,還不如如實相告,他的一生,早已註定平淡不起來,不是嗎?
“你——”
聞言,就是從容如餘氏,也爲之一震,不由自主的後腿兩步,纔將將站穩,剛剛起身的餘氏,雙膝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餘氏叩見九王爺。”
宣皇有八子,全都長於墨臨琰,算起來墨臨琰不正是老九嗎?凡是皇子成年都被封爲親王,墨臨琰不正應該是九王爺嗎?雖然墨臨琰沒有封號,但是墨臨琰高貴的血統,就是最好的證明,不是嗎?
因此,餘氏纔敢直呼墨臨琰爲“九王爺”的。
“臣等叩見九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墨臨琰和孫慶明夫妻的對話,墨臨琰身後的賢臣良將聽得一清二楚,當即明白了墨相的身世,難怪,墨相會爲慕塵這樣的昏君命!
因爲,蒼國的江山就是墨相的家,不管皇帝怎麼樣,墨相的血肉裡都流着蒼國皇家的血,守護蒼國的江山,就是守護自己的家。
奈何墨相如此用心,塵皇終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種種昏庸,已經使本就大局初定,動盪不安的蒼國動了根基。如果,塵皇對墨相禮遇有加的話,蒼國還能屹立不倒,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天生多疑的塵皇,對墨相防護重重。
最後逼得墨相不得不反,這又能怪得了誰呢?!
“諸位兄弟快快起來,本相是虎落平陽,承蒙諸位不棄,跟隨熙琰至此,就是熙琰的兄弟,兄弟之間,何須如此大禮。”清泉般冷淡薄涼的聲音叮咚響起,雲淡風輕間,不染鉛華。
“九王爺纔是真正的治國明君,老臣斗膽,請求九王爺取而代之。”
曹岑響亮的聲音響起,剎那間,雷霆陣陣。
“曹將軍,你搞錯了吧。”墨臨琰幾不可察的一撇嘴,清泉般的聲音仍是淡淡薄涼,“本相姓墨,和慕家沒有半點關係。”
一時間,曹岑被墨臨琰都得啞口無言。
看着一襲銀白長袍,冷清薄涼的纖長身影,迎風而立,放佛俾睨衆生一般的仙姿神骨,就是主宰時間一切的神邸,神聖不可侵犯。
這樣的人,怎可配他們等凡夫俗子隨便說道;這樣的人,有這自己獨道的方法,不拘紅塵千丈;這樣的人,一旦決定的事情,就再也無法動搖;這樣的人,是及世間無數美好於一身,萬丈凡塵過,白袍仍是不染纖塵……
然,能勸墨相,不能勸墨相,他們都必須得勸,把握住那最後一絲希望,就算抓住的是刺蝟,扎得滿手鮮血又如何?
爲什麼天下蒼生,這些,微不足道。
“不管墨相姓什麼,墨相就是蒼國的救世主,哪怕是整個雲澤大地的救世主,這一點都是毋庸置疑的。”孫慶明連忙說道,不管墨臨琰說自己姓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墨相能統治他們,還世間一處太平,纔是最重要的。
“英國公,曹將軍,諸位兄弟,大家都起吧,現在最重要的就出諸位的家人,而不是研究本相姓什麼……”
俊臉一冷,正直初夏五月天,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而墨大丞相此言一出,原本炎熱的天氣瞬間降到冰點,凍得羣臣瑟瑟發抖。
“熙琰,你說慕塵下一個會拿哪位開算呢。”
反觀一直沒有發言的蘇絕,一身隨意青衣的蘇絕,哪裡還是一國之君,一襲青衣飄逸,陽光照在蘇絕的臉上,不知不覺間,都隱隱黯淡了……一張如沐春風的絕色面龐,彷彿就是陽光和雨露最完美的詮釋,溫潤,溫暖,溫和。
蘇絕一手託着下巴,看着城下的駭人場景,眼中無風無浪,就好像城下百萬大軍壓境,虎視眈眈的對着城樓上的人們。而他,只是一個最合格的觀衆而已,像是再挑選品質不同的藥材一樣,對着城下的百萬株藥材,正品頭論足着。
一切的一切,都跟他毫無關係。
“渡皇可真是厲害——”與蘇絕的如沐春風不同,上來看熱鬧的薛恆雙手背後,俯視着城下的百萬大軍,無視蒼國的隊伍,但看炎國,就是一陣讚歎。
不知道的還以爲薛恆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紈絝子弟呢,看到渡皇在一個月內就調集了五十萬人馬,驚呆了!
“這位公子有所不知,炎國重武,渡皇本人更是炎國第一勇士,對於行軍佈陣,確實有一套獨到的見解。”瓊國的一個好心的小將軍,好心的告訴薛恆。
“呵——”
薛恆不屑冷笑,看着城下整齊劃一的炎**隊,不屑冷笑出聲。
也許,在旁人看來,渡皇的行軍陣法是上乘的,是無懈可擊的,但在比之薛渡勝之無數倍的薛恆來說,薛渡的陣法,就變得不普通,就變成了多中不用的雞肋,枝繁葉茂,不一定就是作戰的狀元。
“這位公子因何發笑?”
有人不解的看向薛恆,不知這個臉生的公子侍從哪裡冒出來的,因爲薛恆和墨臨琰一起出現,戰況緊急,也就沒有人關注薛恆的身份,現在經薛恆這麼一說,衆人才注意起薛恆的存在來。
“沒什麼,只是笑笑而已。”薛恆擺了擺手,表示並不想多說什麼。
“恆王有什麼見解儘管開口便是——”
蘇絕不由得看向薛恆說道。
“絕皇擡舉小王了,”薛恆看了一眼蘇絕,再看看墨臨琰,悠然開口,“絕皇和墨相負責解決蒼國的五十餘萬軍隊即可,炎**隊雖是聲勢浩大,各個士兵能征善戰,但也不足爲慮,區區五十餘萬並將,交給小王一人解決即可。”
雖然聽說過炎國“戰神王”的威名赫赫,但蘇絕聽着薛恆說的“區區五十餘萬並將,交給小王一人解決即可”一句話,還是不由得一哆嗦,什麼叫做區區五十餘萬不足爲懼?爲什麼叫做交給他一人即可!
戰神王是怎麼厲害也是一個人而已,說薛恆以一敵百敵萬,還有些可信度,但那可是五十多萬的大軍啊!其中還有五萬的黑鐵騎,令人聞風喪膽的鐵血騎兵。
“恆王此言當真?”
不待蘇絕做出答覆,就聽墨臨琰清涼的聲音傳來,低沉清脆,叮咚爽朗。
“本王從不說假話。”薛恆淡然答道,臉不紅氣不喘,一雙凌厲的雙眸淡淡的掃視一下城下的薛渡,以及薛渡身後的軍隊,信心十足,道:“也許本王多年不曾上陣殺敵,手腳有些生疏了,但對付對付本王的那位皇兄,還是錯錯有餘的。”
“墨相只管就出那些婦孺就好。”
“麻煩恆王了。”
雙手抱拳,以示感謝,城下那邊還沒有從城樓上的鉅變中回過神來,墨臨琰感謝的低沉聲音猶在耳畔,只見墨臨琰手中潔白如雪的羽扇,如平日裡一般,輕輕一擺,只是這次羽扇對着城下而起。
剎那間,黃沙卷地,硝煙瀰漫,颶風捲起無數沙石,已經遮擋了眼前的視線,颶風也就在一盞茶的時間,便無聲無息的平息,依舊豔陽高照,晴空萬里,要不是城下被吹得七零八散的旗幟和隊伍,人們真會以爲,剛剛的那場颶風是在做夢。
而他們所看到的,前所未有,聽所未聽,聞所未聞大型颶風沒發生過一般。
“怎麼突然這麼大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