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離開前的獨白

七日的時間,在這七日裡面,練紅塵與戰野似乎變的格外的疏離,在她心中,隱隱覺得,這一次,不單單是將她帶回。

午後的陽光格外的耀眼,練紅塵坐在院子中,越發的百無聊賴,戰野心知她不會逃跑,索性連那兩個都不來煩她了。摸摸還很平坦的小腹,那裡,正有一個小小的生命,在不斷的成長。

不知爲何,站起身,漫無目的的走着,還是來到了那個無名的院子前。趴在窗口,意外的,戰驕陽此時正坐在那裡,手中拿着一本書,目不轉睛的看着,“來了,就進來吧,躲在門外幹什麼?”

練紅塵拍拍裙角的灰,將裙子再次別到腰上,又準備爬窗過去。一隻纖細白皙的手從窗戶上伸了出來,手中拿着一把鑰匙,“別爬窗戶了,這裡有鑰匙。”戰驕陽的聲音柔柔的,帶着一絲寵溺。

練紅塵伸出手拿過鑰匙,無意間碰觸到他的掌心,讓她的指尖不禁一顫,那隻手涼涼的,卻又很柔軟,正如當年的柳城一般,不管是什麼季節,雙手總是涼涼的,卻又極其的柔軟。正在她發呆之際,戰驕陽已經將手縮了回去。

練紅塵擡起頭看着他,嗅嗅鼻子,走到了門邊,打開了那道門鎖。“這門的鑰匙在你手上,你爲什麼不離開這?”她握着鑰匙,跟在戰驕陽的身後,他修長的身影正被她踩在腳下,一時間竟勾起了她的玩性,腳步始終踩着他影子的胸口處,一個不留意,卻一頭撞到了已經停下來的戰驕陽身上。

訕訕的衝他笑笑,將鑰匙交給他,故意岔開了話題,“你在看什麼書?”

“《國禮》你們大祈的國學,很好看,裡面的內容也很精彩,”戰驕陽拿起書,將封面翻給她瞅瞅。

“爲什麼都喜歡看這本書?”她記得那一天戰野也在看,而楚淵的書桌上似乎也有這麼一本。

“閒來無事打發時間,至於你說的別人,就不得而知了。還有誰在看?”戰驕陽將書拿在手上,靜靜的看着練紅塵。

“那一日戰野也在看,”練紅塵的目光四處打量,這個院子只有一張石凳,連其他坐的地方都沒有。而她,並沒有看到戰驕陽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

坐了整整一天,練紅塵就連中午,也是吩咐來送飯的下人爲她多準備一份,而此時的她與戰驕陽,正熱火朝天的下着棋。

“一、二、三、四、五剛好,你又輸了,”戰驕陽嘴角揚起一抹輕笑,手指輕點着棋盤上那連在一起的五顆白子。

“不算不算,我剛看錯了,”練紅塵耍着無賴,將棋盤上的黑白子糊弄到一起,一時興起,降五子棋教給了戰驕陽,本想着逗逗他,誰知,除了第一局釋手之外,她根本沒有贏一局,此時更是耍開了無賴。“天色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明日我再來看你吧,”想了想,明日便是七日的約定日,猶豫了一番。

嘴角揚起一抹略顯失望的淺笑,“明日,我興許就來不了了。若是有一日我再來蒙元,再來找你吧,再見。”說完,慢慢的走出了院子。站在緊閉的門後,練紅塵長舒一口氣,低聲說道,“柳城,再見。”說完,轉身跑開了。

戰驕陽站在門後,清楚地聽到了她最後說的那句話,眸子瞬間黯淡了下來。

楚淵站在營帳內,來回的徘徊,只有一日的時間,他便會再次看見那個朝思暮想的人,短短一月的時間,竟好像過了數年,不知明日她會不會來,會不會高興他的到來。

戰野坐在桌案前,看着手中的書,卻如何都無法集中精力,腦子裡不斷的出現着她的樣子,他刻意的在這幾日忽視她,卻發現,這一切都好像是徒勞。放下手中的書,他決定還是回去。

練紅塵小心翼翼的將懷裡的那塊玉佩收起,慕容錦,那個有着和煦笑容的男子,已經許久不曾出現,他是否安好?又是否會想到她。門被打開時,練紅塵扭頭看到戰野正目不轉睛的看着他,那眼裡居然有了些許的情緒。“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啊?”練紅塵像往常一樣的問他,並沒有發現他那些細小的變化。

“我若與楚淵開戰,你是否願意留下來?”戰野驚覺自己說出的話十分的唐突,卻以覆水難收,只好靜靜的等候她的回話。

“我不會留下來,因爲我不屬於這裡,也不屬於任何人,”練紅塵垂下頭,說實話,即便是短短的一個月,她卻不由自主的喜歡上了這裡,在這裡,她可以像個孩子一般快樂的生活,還會看到那張她一直熟悉的臉,可是,她不能因爲自己,而讓兩國之間交戰,若是如此,她不就是紅顏禍水了嗎,她不願意。

戰野瞭然,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將門關上,褪去外衫,靜靜的躺在了軟榻上,雙眼直視着屋頂,她說她不願意。

“以後,若有時間,我還會來的,楚淵是不可能阻攔我的,我喜歡這裡,”練紅塵說完,慢慢的躺在牀上,閉起了雙眸。

戰野嘴角慢慢的浮起一抹笑容,原來,她不是討厭這裡,她還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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