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相思成殤

京城熱鬧繁華,處處彰顯着大祈的繁盛。燈火通明,這一夜,依舊如此。

然,平靜的表面下,總是蘊藏着波濤。興隆鹽鋪一夜之間毀於一旦,這是隸屬於皇室的鹽商,然,這都不是巧合,隨即的幾天,但凡是在京城內隸屬於皇家的商戶無一倖免,幾乎家家損失慘重。

練紅塵靠在楚淵身邊,看着那一份份暗衛傳來的消息,緊蹙着眉,她的心有點惶恐不安,若不是他,一切都好辦,因爲在南遙的所有事情慕容錦都知道,若是他下手,一定不會放過南遙,可是?若不是他,又會是誰?

楚淵倒是不特別擔心,這些個產業是屬於皇室,可是?這幾年,他私底下不知道又發展了多少,只是,這幕後黑手,未免有點太瞭解於這些事了,仔細想想,楚淵也就瞭解了,至於如何解決,還是要看練紅塵。

就當江湖風波不斷,大祈朝堂局勢不定時,從大清傳來消息,慕容錦登基了。

這個消息,不外乎晴天霹靂,練紅塵跌坐在牀上,慕容錦登基了,他排除萬難,不但毀了自己的幾個兄弟,還將整個大清的所有權利奪了回來,大局初定時,他的狠,他的果斷,讓所有刮目相看,練紅塵徹底的絕望了,慕容錦變了,天下的局勢也要變了,那日的話,她記得,全部都記得,慕容錦眼中的那抹傷她不會忘。他就要來了,不久之後,三國必亂。

大清的改朝換代,天下人都在看着,那個過去衆人眼中的閒散王爺變了,原來他只是沒有野心,並不是沒有能力。

寒冬降臨,練紅塵穿着厚厚的小襖子,她記得那一年,她剛來,楚淵還是王爺,他們一起出去,破獲了一件兇案,那時候就是冬天,細細想來,五年了,她居然在這裡五年了,從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變成了兩個孩子的娘,變成了一國之母,所有的前程往事歷歷在目,練紅塵卻覺得自己老了,心老了。

總覺得過去的自己,初來的自己是那麼的不幸,楚淵的百般揉虐,自己的堅強,直到那個給了她一絲希望的夢中人出現,慕容錦就這樣出現在了她的生活裡,若是那一次他們能逃脫,是不是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就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不怕楚淵,不會遇到戰野,可是?沒有後悔藥,她只是一個人,只有一顆心,只能給一個人,若是楚淵還是以前的楚淵,那她一定可以轉身就走,只是,楚淵變了,她捨不得離開。

紛紛揚揚的大雪,慢慢的飄落,練紅塵的小臉被凍得通紅,就連鼻子也是紅的,可她似乎不感覺冷,蹲在那裡,伸出指尖,在雪白的地上一筆一劃,寫着,若是你能看到,就請你原諒我的選擇,慕容錦,我們錯過了,你若是想用別的事情來報復我,來折磨我,那是我的劫。

練紅塵寫着,寫好了又擦掉,白淨無暇的雪,晶瑩剔透的人,在雪中,在這落雪的夜中。

呼出的氣白騰騰的,練紅塵拉緊斗篷,寫了又擦,索性開始畫,畫什麼好呢?隨意的畫,畫好了,自己看着畫出來的那個輪廓,淡淡的傷,慕容錦,爲什麼這樣的風雪之夜,會對你無盡的思念。

楚淵遠遠地看着,說不出來的難受,練紅塵最近變得沉默,經常失神,看着一處便進入了沉思,然後就是嘆息,今夜,他約了她一同用膳,而她拒絕了,只因,她,不願意。

練紅塵不知道楚淵在暗處,就算在,那又如何?

暗處還有一人,他看着練紅塵,多少次,多少的夜,都想走出去,哪怕只是和她有一個擁抱,可是?他不能,否則,他怕自己心軟,怕自己會再次淪陷。慕容錦緊咬着下脣,強忍着不讓自己叫出她的名字,看着她寫好了,擦掉,然後再寫,畫好了擦掉,然後再畫,心痛難耐,她心裡有他,可他卻高興不起來,練紅塵知道了最近的事,一定也猜出了幕後黑手便是他,他又該怎樣面對她?

下雪不冷化雪冷,練紅塵蹲在雪地裡,第二天便受了風寒,病來如山倒,練紅塵的病來得快,再加上最近心情抑鬱,病倒了,連着幾夜昏昏欲睡,嘴裡嘀嘀咕咕,楚淵來了幾次,換了不下十個太醫,依舊不見好轉,急煞了所有的人。

第七日,練紅塵才慢慢的清醒了,可是身上終究是因爲天氣涼落下了病根,好是好了,身子卻比以前差了不少,蒼白着小臉,身子也越發的瘦弱。楚淵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坐在燭光下,看着躺在牀上的練紅塵,輕輕的摩挲着她的手,那微涼的小手,骨節分明,透着白皙,慘白慘白的,似若無骨的軟。

楚淵嘆着氣,將她的手放在了被子裡:“若是你真的想他,那我放你走。”

練紅塵睜開眼,看着楚淵,眼淚汪汪的,咬着下脣:“若我真的要去找他,你會如何?”

楚淵不語,若是她真的離開了他,他會生不如死,可是?他不想看着練紅塵慢慢的失去所有的笑容,扯出一抹笑:“我會好好活着,好好的,真的。”

練紅塵拉住他的手,嚶嚶的哭着:“楚淵,你這個騙子,沒了我,你怎麼可能好好的?你說過的,沒了我,你會生不如死,你怎麼能捨得我走?我想他,是因爲我自己解不開心頭的那一份不捨,會好的。”

練紅塵哭的像個孩子,最近實在太壓抑,就連楚淵也是眼角紅紅的,將她抱起,緊緊的抱在懷裡:“若是過去我不是那樣對待你,現在我們就不會如此,他也不會在你心裡留下那麼深的影子,紅塵,我該如何?我要如何?你說的對,我怎麼捨得你走?即便是一刻不見,我也會想你,又怎麼能看着你們在一起?”

練紅塵哭着,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這是她第一次在楚淵面前如此肆無忌憚的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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