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一提,凰隱倒也想起了這次過來的正事,俊顏稍稍漫上了幾分嚴肅:“小傾兒,他們來媚都了。”
“他們?”無傾聽得一頭霧水,根本反應不過來凰隱所說的是誰。
凰隱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就知道從來不會在乎自己的安危的無傾早就忘了這回事。“小傾兒,你還記得小樹林裡被你擊殺的黑暗術師麼?”
無傾稍微思忖了一下,她點了點頭:“有點印象。”死在她手中的人遍佈五湖四海,數不勝數,冥府裡的惡鬼大多數都是她的傑作,可以說,她是閻王爺的大功臣。
一般情況下,她是不會記得自己滅了誰。只不過,那條老黃瓜實在令她印象深刻。一口一個小輩還暗,最後她還差點交待在這條老黃瓜手中,想忘掉哪有那麼容易?
“你說的是那條老黃瓜身後的勢力?”能讓凰隱親自來提醒的,也就只有這一夥人了。
凰隱點點頭,臉色微沉:“小傾兒,我還有幾日才能趕回媚都,你自己小心一點。”
聞言,無傾不但沒有絲毫的感激之情,還毫不客氣地送了凰隱几個大白眼:“本座連條雞毛都沒發現,小心個屁啊!”要不是凰隱來提醒,她還不知道這夥人已經進了媚都。
凰隱訕訕一笑,這倒是他欠考慮了,雖然無傾是黑暗之源,但她的心脈尚未復原,力量也沒恢復到巔峰時期,眼下只是玄青之境,是覺察不到那些人的。
沉吟了一下,凰隱才說道:“這次來的都是黑暗術師,你用一下心應該感覺得到。”同行之前的感應要比普通的來的強一些,只要他們靠近了,無傾要發現他們不是問題。
無傾點了點頭,但如果是這樣話,那就意味着她已經和這些人碰上了,到時候免不了一場激戰。不過,那也比什麼都感應不到要好。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撇開這些不談,無傾突然問了一句,心中免不了好奇。她的實力凰隱是知道的,但他卻一次有一次地叮囑自己要小心,又不願意告訴她其中的緣由,實在有些異常。
而且,這夥人每次出動的都是黑暗術師。人界千年難得一遇的黑暗系在他們那裡似乎多如牛毛,這個勢力究竟強悍到怎樣的地步?
關於人界的水有多深,無傾是知道的。那些真正的龐然大物往往鮮少在世間行走,隱世家族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而不出所料的話,那條老黃瓜背後的勢力也是這些龐然大物的其中之一。
“小傾兒,這些東西現在告訴你,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凰隱嘆了口氣,不是他故意隱瞞,而是即使他說了也沒用,而且,他更怕無傾會一個衝動作出什麼事情來。
“不說也無妨。”早就料到凰隱會這麼回答,無傾倒也談不上失望,只是嘴角噙起一抹極淡卻又極嬈的笑意,“只要抓住了活口,便好。”
凰隱不肯告訴她,她還不會把那些人來逼供麼?墨焰閣可是配備了刑堂,有那些磨刀霍霍向豬羊、堪稱變態的傢伙在,天底下就沒有問不出的東西!
“小傾兒,別胡鬧。”凰隱皺了皺眉頭,連忙制止。那些人不是一般的修煉者,修爲和無傾旗鼓相當。她要自保倒是沒問題,若是想生擒對方,那也太危險了!
胡鬧?細細地咀嚼着這兩個字,無傾細長的眼睫毛動了動,擡起的眸子中三分嘲諷三分調笑:“禍害,別打着爲我好的旗號隱瞞本座任何事情,本座不需要!”
說到最後,無傾的聲音微涼,方纔明媚的情緒陡然聚攏了烏雲。敵在暗,我在明,她還對敵方一無所知,在這種情況下無傾本來就不爽,唯一知情的凰隱還卻一次又一次得隱瞞,這讓無傾着實有點煩躁。
她最討厭舉着關心的旗幟最後卻把事情搞的一團遭的人,甚至還害了別人的一生。偏偏這貨還覺得他的出發點是好的,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稍微有點良心的,那就愧疚一下。可是,該毀的已經讓他給毀得差不多了,而起倒黴的也不是他,愧疚頂個屁用?
在現代的和諧社會裡,這種人她見一個揍一個,在強者爲尊的影之大陸,她見一個殺一個!
已經見識過無傾陰晴不定的性子,凰隱對她驀然迸發出來的戾氣早已習以爲常。只是他知道,他這一系列的舉動似乎把小妖孽給惹毛了。
“以後少在本座面前晃!”壓制着自己突然間爆發出來的戾氣,無傾半晌才丟出一句,看似耍性子的話語下洶涌的卻是滔滔的殺氣。
她向來不是個溫和的人,外傳她生性殘戾也沒有參雜半點的水分,奪人性命完全憑心情。或許因爲對方的一句話就足以勾出她性格里潛藏的孤戾,血染四方,墨焰閣閣主的喜怒無常也由此而聞名。
只是對於凰隱,打不過他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無傾不想殺他,至少眼前不想。至於自己爲什麼對他下不了手,這就不是她要深究的事情了。
“小傾兒,別這樣,我不過是……”關心則亂罷了……凰隱的話只說了一半,最後幾個字融化在悠悠的嘆息中。
無傾睨了他一眼,不說話,就這麼靠在樹幹上定定地凝望凰隱,暗華帶豔的鳳眸波瀾不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緩緩地平復下尚未溢出的殺氣。
若是凰隱說了,她可以少費點功夫;若是不說,她一樣有辦法得到她要知道的,只要她想!
同樣注視着無傾,在她沒有半分感情(和諧)色彩的眸光下,凰隱心中有着說不出的難受,他終於是嘆了口氣。“小傾兒,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不能亂來。”
聽凰隱鬆了口,無傾面上的沉色淡了許些。看着他眉宇間的躊躇,她似乎有些瞭然:“這些人跟天界那一宮的窮鬼有關,是麼?”
眸中有驚訝瞬間閃逝,凰隱嘆了一聲,算是肯定了無傾的猜測:“小傾兒,你很聰明。”
“你說漏嘴了。”無傾不置可否,能讓凰隱替她擔心的勢力也就只有人界那些有着上千年上萬年底蘊的家族和天界。而能讓她因爲情緒而亂來的,唯一能光榮地被她念念不忘,天天想着踹了他的老巢當球踢的,也就只有神宮有此殊榮了。
凰隱苦笑,要瞞着無傾一件事絕對不容易。別看她好像總是心不在焉,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是每一個細微的神情,都已經被她盡收眼底。再加上她強大的邏輯思維,要推理出八九成完全不是問題。
“放着好好的天界權力中心不要,他們跑到人界幹嘛?”無傾問道,該不會是真的養不起宮人,跑下來打家劫舍的吧?或者說,這些人是爲了來抓她這個越了獄的黑暗之源的?
無傾忖了忖,倒是不排除這個可能。不過,就算這些人真的是衝着她來的,他們就算把腦子給想破了也不會把她和黑暗之源聯繫起來。畢竟她這個墨焰閣閣主可是在黑暗之源甦醒之前就已經存在了。更不用說,他們壓根就不知道所謂的黑暗之源長什麼樣……
唔,就讓他們瞎折騰去,等哪天她心情不好了,就去暗中捅上一刀,調整一下心情!
“小傾兒,即使對於天界來說,人界不值得一提,但他們是不會放鬆對人界的控制的。”凰隱搖了搖頭,彷彿想到了些什麼,如墨染就的眼瞳中掠過一抹譏諷。
無傾神色一閃,從凰隱的這一句話中她已經猜出了大概。
沒有人會嫌權力太大,相反,越是站在權力巔峰的人,就越想要掌握更多。用盡手段,鑄造自己的萬里河山,只求榮華富貴,或是萬民朝拜,或是流芳百世。
誠然,不是每一個人都利慾薰心,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政壇上蹦踏的永遠都是政客多於政治家。
對於人界來說,天界便是天堂。但對於天界來說,人界卻至關重要。天界新鮮的血液不少都來自人界,而能從人界踏入天界的人,天賦都極其強悍。或許一個來自於人界的術師,將來能讓天界大亂。
在這千絲萬縷的聯繫下,神宮斷然不可能對人界撒手不管。
“天緣宮,他們是神界在下界的爪牙。”凰隱淡淡地敘述着,眼底卻劃過一抹孤冷的殺意。這就是三番五次盯上無傾的那夥人,在小樹林裡差點殺了無傾的人!
“難怪黛美人查不到他們的底細!”無傾的眼裡攏上一層變幻莫測的光澤,以墨焰閣的實力,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除了沉澱了上萬年的古老家族之外,沒有她打探不到的事情。但如果是來自於天界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天緣宮已經存在了近萬年,他們從不現世,世人對它幾乎沒有印象,也只有古老的隱世家族纔有寥寥數筆的記載。”凰隱習慣性地環上無傾的腰,即便他沒有實體,僅僅是一個動作也能讓他無比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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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國師大人是個投影…但冒泡了好幾章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