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見過這兩個人,不過看得出其中一個是主一個是僕。而且,看他們牽的馬,那馬鞍上的裝飾都和曹大人那匹馬一般無二。他們倆人穿着。。。”
“行了,不用說了。”曹寅皺着眉,擺手打斷他的話,轉身走到李綺筠跟前,俯耳說道:“估計是宮裡的人。我看你還是趕快去換一下男裝。我先到前廳去應付。你要快些。”
“哦。”李綺筠有些掃興,暗想誰這麼討厭,連頓塌實的飯都不讓好好吃。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吩咐蘇麟:“麟兒,你趕緊去廚房叫你姐姐,到她到我臥房來一下。”沒辦法,要她自己搞定頭上那麼複雜的頭飾可不是件容易事,又不能讓別的丫鬟知道太多,所以只能找蘇悅幫忙。“對了,你們兩個。”她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兩個丫鬟,囑咐道:“我有些不舒服,回房休息了。一會兒若有人問起我,你們也這麼回答。知道嗎?”
“是。小姐。”兩名丫鬟乖巧的欠身應着。
李綺筠也顧不上讓她們起身,提着裙子,一路快步走回自己房間。
待她換完裝,再次來到‘花’園的時候,只見曹寅正在和兩個人把酒言歡,有說有笑。走近一看,笑的最暢快的那人竟是康熙,另一人是那日街上遇到的張仁廣。李綺筠忙清了清嗓子,滿臉堆笑的走了過去,躬身施禮道:“秋茗給皇。。。”,話未說完,康熙已經站起身雙手托住她的手,笑道:“不必多禮,快起來。”
“嗯。”李綺筠這纔想到,康熙是微服而來,一定不想別人知道他是皇上,所以忙收回話,轉身吩咐服‘侍’在一旁的丫鬟,“你們去多準備些酒菜,我和幾位朋友要敘一敘。”
丫鬟們欠身離開後,李綺筠這纔開口道:“秋茗給皇上請安。”
“快坐下吧。這又不是在宮裡。”康熙拉着她手,讓她坐到自己旁邊。
李綺筠見他身穿錦緞長袍,手執折金扇子,風度翩翩,毫無皇帝的架子,心中的忐忑也放鬆下來,展展顏笑道:“皇上怎麼有空出來?可是專‘門’來看我的嗎?”
“是啊,你請這麼多日假,朕還真有點想你。原來你是有了自己的府邸,聽說還接來了令妹?怎麼沒見她呢?”康熙不緊不慢的說着,眼神卻在不經意間專注着李綺筠的表情。李綺筠悄悄瞥了眼張仁廣,心道,一定是這個大喇叭告訴康熙的,臉上卻堆笑說道:“舍妹這幾日有些水土不服,身體不適,已經休息了。改日再叫她拜見皇上。”
“也好。”康熙也不勉強,這時,曹寅取了些烤好的‘肉’串遞給康熙,說道:“皇上,您嘗一嘗,這是我和秋茗親自醃製燒烤的。”
康熙淡淡一笑,望着李綺筠說道:“真的是你做的?”。
李綺筠心中暗道,不相信就別吃,哼!礙於其他人在場,她面不改‘色’,斟了杯茶遞給康熙,說道“皇上一定已經用過晚膳了,還是喝茶吧。”
康熙接過茶杯,放在石桌上,取了一串烤好的‘肉’串,笑道:“既然是秋茗手藝,朕怎麼也要嘗一嘗。”
李綺筠見他如此賞光,也就不再計較,見他吃的津津有味,忍不住問:“好吃嗎?我都還沒嘗呢。”
“味道不錯,大家都嚐嚐。”康熙笑起來的樣子如沐‘春’風。他看看‘花’園的景緻,又說道:“秋茗,你這‘花’園裝典的詩情畫意,很有意境啊!”
“皇上不是要說,這樣的良辰美景卻被煙燻火烤,有點大剎風景吧?”李綺筠說完,無奈的看看曹寅。哪知康熙卻呵呵一笑,說道:“怎麼會,應該是別具風味纔是。”
一席話說的李綺筠心‘花’怒放,言談也不再拘謹,興致勃勃的介紹起園中的特‘色’景觀。說到‘花’草植物,她停頓了一下,說道:“其實我很喜歡江南的翠竹,不過可惜,北方的氣候,不太適合種植,而且也買不到成竹,很難養活。”
“這個簡單,御‘花’園裡有個竹園,朕派人挖一些送你就是。當是恭賀新居吧。”
“謝皇上,那秋茗可不可以自己去挑選竹子呢?”
“當然可以。”康熙依舊是淡淡一笑。
康熙突然來訪後的第二天,李綺筠便乖乖回了宮,一來是爲了避免康熙說不定什麼時候興致來了,又要見李煦的妹妹,二來,她要回宮辦兩件事,一是把自己留在宮中的那些古董文物拿回家收藏,二是到御‘花’園去選些上等翠竹帶回家。總之,美好溫馨的,屬於家的快樂生活即將開始。
這日清晨,護衛康熙下了早朝後,李綺筠給曹寅打了眼‘色’,自己落在隊伍後面,然後悄悄退下。曹寅知道康熙已經宣了幾位大臣到上書房議事,不會注意到李綺筠的行蹤,便朝她點了點頭。李綺筠感‘激’的笑笑,一個人閃出了護送隊伍,來到了御‘花’園。
御‘花’園裡靜悄悄的,朝霞漫天,早‘露’低垂,清早時分,只有樹上的秋蟬和池中的青蛙還在不停的叫着。李綺筠也正是看準這個時候,不會有什麼人在御‘花’園裡,方便她一個人尋覓優質上等的翠竹。當然,既然沒有人在,順便搜刮一些奇‘花’異草也是可以的。嘿嘿,康熙不會那麼小氣吧。
以前來御‘花’園都是走馬觀‘花’,這一次有了目的,自然是看的仔細了很多。此時的‘花’,開的最多的是月季和菊‘花’,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不知不覺,李綺筠來到一片盛開的菊園,在爭奇鬥‘豔’的各‘色’菊‘花’中,一株雙‘色’菊‘花’吸引了她的目光。
這株菊‘花’莖似荇藻,修長而又‘挺’拔,它的葉子‘肥’碩低垂,卻顯得清脆‘欲’滴。它的‘花’朵好似海葵,清新飄逸,蕊心金燦燦的‘毛’茸可愛,四散的‘花’瓣從金黃的‘花’蕊中噴發而出,像是輕柔的綢帶,迎風飄動。最令人賞心悅目的是它一朵‘花’卻有兩種顏‘色’,這一株上的‘花’瓣一半是金黃,一半是紫紅,遠遠望去,彷彿是一對鴛鴦在嬉戲,又似龍飛鳳舞,灑脫曼妙。
“難道這就是鴛鴦菊?以前只見過圖片,卻沒機會見到真品。想不到在御‘花’園裡竟被我淘到了如此寶貝。”李綺筠心中高興,放眼仔細尋覓,果然還有幾株散種在‘花’圃中,‘花’的顏‘色’各異,別有風情。“不是唯一的就好。哈哈!”想到這兒,李綺筠‘抽’出刀,蹲在地下仔細挖着。忽然間刀碰異物,撥開土層一看,原來是‘花’盆。想是當初的‘花’匠偷懶,連盆一起埋在了地下,這樣也好,剛纔還在擔心會碰傷它的根部呢。現在連盆端走,豈不美哉?
李綺筠樂呵呵的從土中刨出這盆‘花’,撩起外衫,將裡面的長襯撕了一大塊,鋪在地上,將‘花’盆包好,免得盆底的土‘弄’髒自己外衣。一切‘弄’好後,這才繼續往前走。前面一個月亮‘門’,上有一匾,上書“竹園”,就是這兒了,她剛要邁步進去,卻聽裡面傳出了低語的對話聲。是誰?有人在秘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