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大同學社

胡圖當着衆人的面回憶說:“當年我與太師僅在朝堂之上有一面之緣,太師就肯爲我說公道話,所以離京上任之前,我曾專門到太師府致謝。然而太師避而不見,只說小事休提,之後這幾年也從未差遣過我,我才明白太師確實毫無私慾,心中欽佩不已。”

“哦,我忘了這件事。”司徒慎之平靜地說道:“胡學政一路辛苦,請坐。這兩位胡學政可認識?”

沈同舟和劉良臣早就在胡圖進來的時候都站起來了,因爲胡圖官居三品,沈劉二人都是四品。雖然平時沒什麼交集,彼此還是見過面的。

沈同舟馬上套近乎:“學政使大人,又見面了!明年開科,犬子二人還要仰仗大人關照提攜啊!”

司徒慎之很煩這種開口就要關照的人,心想,就看胡圖怎麼應對了。

胡圖面不改色地答道:“沒問題!開科後看實力!”

司徒慎之暗暗高興,這個胡圖果然乾淨利落,不拖泥帶水,看來自己當年的直覺很對啊。

劉良臣是有分寸的,只對胡圖拱手招呼一聲:“學政使大人,別來無恙?”

胡圖直截了當地回答:“要是人人都像劉守備這樣幾年都不來託人情,我就真的無恙了!”

劉良臣笑而不語,沈同舟尷尬得很。

左先覺打圓場說:“岳父,各位大人,請坐下說話吧。”

衆人按官階落座,左先覺站在下首。

胡圖問左先覺:“左大公子此番回家鄉,是小住還是久居?”

左先覺恭敬地回答:“準備久居,只要拙荊住得慣。”

“那麼大公子打算做點什麼嗎?”沈同舟殷勤地說:“如需幫忙,本府一定不遺餘力。”

“多謝府臺大人關心。”左先覺答道:“我此番回家鄉,想開一間學社,教書育人,報效父老鄉親。”

沈同舟沒想到太師的乘龍快婿只想當個教書先生,不大相信地看看左先覺,又看看司徒慎之,心想你這個岳父的意思呢?

司徒慎之並不急着說話,只是安靜地聽着。

胡圖問道:“左大公子是如何設想你的學社的呢?”

左先覺侃侃而談:“聖人有言:‘大道之行,天下爲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是爲‘大同’。這正是我所推崇和想要施教的。我的學社,便要以‘大同’爲名。”

“大同學社……”胡圖念出來,繼而邊想邊說:“不錯,大同之治,乃禮樂之治,即德治。以德來引導百姓,以禮來規範百姓,就可以使民衆知恥而自我約束。左大公子年紀輕輕,有這樣的眼界和抱負,我很佩服。”

“學政使大人所言,纔是大同的精髓。”左先覺謙虛地說:“是我班門弄斧了,還沒想好就急着說。”

胡圖溫和地說:“左大公子過謙了。我在你那個年紀,還未想過那麼深。大公子胸中有丘壑,只待歷練,必有所成。”

沈同舟對這些虛無飄渺的探討沒有興趣,看看司徒慎之,似乎是要催他說點什麼,結束這個無聊的話題。

“先覺,你的打算很好,怎麼早不跟我說說呢?”司徒慎之開口了:“做個具體的計劃吧,比如教材選哪些?先生聘誰?學社在哪裡開課?”

沈同舟馬上笑眯眯地說:“這些我聽得懂!也幫得上忙!左大公子,計劃好了來跟我談談!”

胡圖也慷慨承諾:“我可以貢獻一塊‘大同學社’的匾額。”

劉良臣笑道:“匾額不值錢,要學政使大人的親筆題字才值錢。”

胡圖爽快地說:“當然是親筆題字!不然怎麼拿得出手!”

左先覺大喜:“多謝幾位大人出手幫忙!那我就勇往直前不回頭了!”

劉良臣聲明說:“我可幫不上什麼忙啊。”

沈同舟打趣說:“老劉你到時候去學社捧個人場就行了,把你的幾位公子都送去讀書。”

一件大事就這樣很快就有了眉目。左先覺的打算,本來還很朦朧,現在一下子就在眼前躍躍成形了。

司徒茜見左先覺體貼,左母和氣,左家上下對她尊敬有加,也就安心很多。司徒慎之無心久留,急着返回京城。送父親出門的時候,司徒茜沒有像離開京城孃家的時候那樣痛哭了,司徒慎之也就不那麼擔心了。

左先覺帶着兩個弟弟,打馬送了司徒慎之十里路。分別之時,司徒慎之對左先覺說:“我把茜兒交給你了。她以後的幸福快樂都跟你息息相關了。”

司徒慎之複雜的眼神說明他對左先覺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的。一個人一旦毀掉了別人對自己的信任,哪怕獲得諒解,再要重建信任是很難的。

左先覺跳下馬,在司徒慎之馬前半跪着說:“岳父在上,我如今是有了家室的人,做事都會爲妻兒着想!若有不當住處,悉聽岳父教誨處置!”

司徒慎之也下馬來,扶起左先覺說:“你言重了。岳父遠隔千里,妻子纔是你身邊的人。今後有事,多跟茜兒商議,她安心,我才放心。”

“是,我記住了。”左先覺答得很誠懇:“我一定讓妻子安心,讓岳父放心。”

送走岳父,左先覺全力投入到大同學社的準備事宜中去。有知府大人的鼎力支持,選址聘先生都是輕而易舉的事,左先覺順理成章地當了社長,他的兩個弟弟都成了執事。招生更是順利,有守備大人的三個兒子開頭,襄陽城中的名流富戶爭先恐後地給子弟報名。

過了幾天,胡圖的匾額送到了,左先覺請知府大人和守備大人蒞臨,把學政使大人親筆題寫的“大同學社”匾額在響亮的鑼鼓聲和熱鬧的鞭炮聲中高高掛起。這一來不打緊,本來是一個招收孩童和少年的學社,一下子吸引了一些成年書生,因爲他們認爲這個學社能得到學政使大人的匾額,必然會給學生們在各級考試中帶來優惠和便利,要知道學政使大人掌管的就是鄉試和省城會試啊!

對這幫成年書生們,左先覺知道學社的師資是不夠教導他們的,於是就爲他們專門開研習班,旨在進行學問和治世的探討,分享心得與佳作,結交志同道合的朋友。

第一次研習班,左先覺作爲社長首先開講,延伸闡述他所理解的聖人的大同思想。他說,在一個大同的天下里,人們各盡其力,真誠相待,和睦友愛,世上的財富歸所有人共享,人人各得其所,安全和樂。他強調,他開辦大同學社,就是希望今後的學子都以天下大同爲目標,學以致用,增益天下之不足,解救蒼生之疾苦。他以滔滔不絕的口才,說着精心準備過的大同治世的話題,使得衆書生驚歎不已。再加上他頭頂上那一圈曾經教過當今皇后的光環,以及與皇后的妹妹結爲鸞儔的豔福,讓跟他年紀差不多的書生們只能仰視。

結果是,左先覺很快就成了這幫書生的中心,他的大同學社研習班成了襄陽城裡思想活躍的書生們必去的地方,在有形與無形之中都集結成了一股力量。而他的學童與少年課堂,初具規模,使他的大名在短短時間內就傳遍了襄陽城,幾乎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了。

左先覺越忙越有勁,左家越來越紅火。所有這一切都發生在左先覺的國丈太師岳父送女兒到婆家之後,使得左母在亡夫的靈前欣慰地念叨說“祖宗顯靈了”。然而只有左先覺心裡知道,這一切都因爲他娶的是司徒茜。假如他娶的是司徒菀,岳父是不會送親的,後面的這些事,就算會發生,也沒有這麼快。所以,司徒茜是他的福星。

在外面做事順利的男人,回家對心愛的女人當然是溫情脈脈的。無論白天多麼忙,左先覺每晚對司徒茜都盡心照顧。他唯一的遺憾,就是還不能跟她行房。

左先覺那邊的學社辦得風風火火的時候,司徒慎之才風塵僕僕地趕回京城。一家人聽說了左家的情形,都很高興,特別是司徒菀,對四妹的婚事總算放了心。

這一趟送親,來回整整兩個月,高卿卿對司徒慎之掛念不已。晚上回臥房之後,不等司徒慎之動作,高卿卿就靠進了他的懷裡:“慎郎!我想你!”

夫人有信號,司徒慎之當然全力以赴。多年的夫妻,本來已經有些淡了,兩個月的分離,使得兩人又像新婚時一樣動情。司徒慎之纔剛一碰到妻子,高卿卿就反應熱烈,活力無限。司徒慎之驚訝於妻子的魅力,這麼多年了她還讓他神魂顛倒,讓他今晚比年輕的時候還神勇。

他們這樣小別勝新婚的中年激情,持續了三個晚上。第三晚事後,高卿卿嫵媚地說:“明天不敢招惹慎郎了,怕傷了你的身。”

司徒慎之打趣說:“趁着我還有,你使勁要啊!不然以後沒有了,你要後悔的!”

“我不後悔!”高卿卿抱住丈夫,無限欣慰而又滿足地說:“二十多年了,你把最好的都給了我,無論以後怎麼樣,我都不後悔。我這輩子已經夠本了!”

“卿卿!”司徒慎之聽了妻子這深情的話語,又情動了:“明天還沒到,今天你還可以再招惹我一次!”

年輕的時候,只要身體的信號就可以做得乾柴烈火一般;到了中年,語言的溫情可以彌足逝去的青春衝動。高卿卿明確無誤地讓司徒慎之知道她對他的珍惜和感激,使得司徒慎之對她激情難抑,尤勝當年。

十六:約定八十八:功過自有後世評一一八:分散藏身二十五:柔柔一七一:交換家屬一二五:皇后回宮一四六:安全爲重一一七:彌天大謊一七三:逃離東洲四十:真實謊言二零零:和談一四零:告別中的告白八十二:常態一九九:節外生枝六:插班生一五九:北境易主一三三:閤家歡九十四:先先七十二:打個時間差一三八:致歉六十六:熬不下去了八十二:常態一六二:互相消耗一八三:有心則靈一五七:合巹之禮一二二:御駕迴鑾一九三:潤物無聲四十:真實謊言二十三:特別禮物一五三:壓軸大戲一一一:滴水不漏五十三:一筆亂賬一八二:意外之喜二十七:我只信你十:簫配琴一六六:如夢初醒三十六:突變十五:練膽一五五:想得周到五十:國丈的使命三:選定太子妃七十五:炙手可熱一一四:國不可一日無君一九零:欠債要還四十六:帝后歡聚十:簫配琴十九:情難自禁一一九:逆天行事四十九:分壓解壓一二五:皇后回宮五:二姐鬧學二十六:備選一二零:慶功宴八十八:功過自有後世評九十七:悅生三十七:疑惑八十一:溫柔攻勢一七六:建立先朝一:卿卿慎郎一九二:冰釋前嫌十八:俘虜三十五:配與不配一五七:合巹之禮十五:練膽一五四:盡歡六十二:套牢七十八:路上找機會一三二:爭生一九七:毫無徵兆一四六:安全爲重一□□:光陰的痕跡五十二:考量人品三十七:疑惑一七八:永訣八十四:強生一零七:南境密報一三一:星空下一八八:雪中送炭一七六:建立先朝一一八:分散藏身一三六:高級機密十八:俘虜一六一:京城危急一四五:自告奮勇二:美人學堂一三三:閤家歡七十五:炙手可熱九:奮不顧身一七六:建立先朝一零七:南境密報八十四:強生八十七:柔軟的藤蔓一零三:兩不相干三十一:手的感覺三:選定太子妃一九九:節外生枝五十七:準女婿過關一零五:成敗就在今晚七十二:打個時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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