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飛飛接收到了那微笑中傳達的意味後,心中不由得一顫。
不知自己是該惱怒,還是應該害羞。
趕忙收回目光,不敢再去看那個男人。
越是接觸,鶴飛飛越發現自己當初是多麼的不自量力。
這樣的男人,怎麼能是她可以去談交易的存在?
見到鶴飛飛匆忙躲閃的模樣,莫展眼中閃過一瞬的興味。
覺得鶴飛飛頗爲有趣,他自來是這樣的男人,越是迴避他的存在,越是能夠挑起他的興趣。
很有挑戰性。
想着他挪開視線,看向不遠處的宋書景,追不上的女人固然有趣,但是更有趣的是對手。
莫展很清楚,要不是有宋家兄弟的存在,他不見得會像現在這麼的感興趣、
雖然,那個女人的確很有趣。
不過……
“莫總會這麼盯着我,莫非是對接下來的畫勢在必得?”宋書景應該是因爲最後的壓軸拍賣品即將登場,所以正好起身朝後臺走去,經過莫展身邊時腳步一頓。
不知是激將法還是怎麼,忽然就開口道。
“勢在必得不敢說,畢竟我這個人自來不喜歡攀附風雅,俗人一個罷了,今天過來,也就是獻獻愛心坐坐慈善罷了。”莫展的回話滴水不漏,即不說自己不感興趣,也不誇下海口自己勢在必得。、
言下之意,他莫展今天來,純粹是因爲這是慈善拍賣會,他獻愛心來的。
和那些攀附風雅什麼都不懂,卻盲目收藏名書字畫的人不一樣。
而這種人,顯然就是在攻擊宋家了。
畢竟誰不知道他宋家在天海城是怎麼發家的,就算現在看上去形象完美,但先祖那幾輩可不是什麼文化人。
而今天的壓軸名畫,正是早些年剛爆發的時候買入收藏的。
“是嗎?那今晚我就拭目以待莫總的愛心了。”宋書景當然不會爲莫展這幾句口頭上的暗諷感到生氣。
不過倒也沒可以,直接挑開了說,自己等着看莫展今晚是要慷慨解囊多少。
畢竟現在拍賣會也要到了尾聲,但是他莫展的牌子,卻沒舉過幾次。
甚至不如的後排有些小門小戶。
這可不像他莫展的一貫風格。
所以不管莫展說什麼,宋書景心裡都清楚,他必然是要在壓軸之物上做文章的,畢竟這次拍賣會所籌的錢他們是用第三方來做慈善,換一句話來說,就是這次的錢是一毛錢都落不到宋家的口袋裡、
既然落不到宋家口袋,又能彰顯他們莫家的強盛,莫展又怎麼可能放過這次機會?
只要有條件,他必然是要用錢讓整個天海爲之撼動。
宋書景預想到了這種情況,但是卻並不生氣,反而樂見其成。
畢竟,他會舉辦這個拍賣會,不就是希望募集足夠多的資金嗎?這錢是什麼渠道來的,是誰掏出來的,他壓根一點兒都不在乎。
就算是黑錢,只要捐出來了,也都算洗白了。
“我倒是很期待你家接下來的精彩表演。”宋書景本以爲自己那句話便是與莫展之間對話的結束。
但是纔剛邁動一步,就聽到身後傳來莫展幽幽平淡的聲音。
心裡頓時“咯噔”一聲,他自然知道莫展是在說宋書致。
不知道該如何迴應,宋書致只好頗爲尷尬的假裝沒聽見,同時快步離去,一邊對身旁的工作人員交代着拍賣會最後一定不能出亂子。
一邊叫個人通知宋書致過來一趟,他要最後確定一下這傢伙的計劃。
宋書景知道宋書致是準備公開鶴飛飛是他女朋友的事,也清楚這件事兒扯上宋書致巨星的身份,的確也能引起轟動。
按理來說這也就夠了,在他心裡,宋書致始終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爲人處事有的時候就追逐一時痛快。
但是這一次,宋書景卻覺得事情可能沒有這麼簡單,內心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所以他必須要和宋書致最後再確定一下,要確保他能控制的住場面才行。
站在後臺有些不安的等待,宋書致這次倒是沒有忤逆他的要求,很快就出現在了後臺。
“什麼事?”
“你說呢。”宋書致迎着從前面舞臺透露出的一絲微光走入,讓他身上白色爲底色的西裝顯得格外矚目。
看在宋書景的眼中,更是刺目。
“你一會兒把這外套給脫了。”想了下,宋書景開口道。
倒不是因爲他內心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使然,而是之前就已經有相熟的記者告訴他注意到了宋書致身上衣服和鶴飛飛之間的相似性,不過因爲他的原因並沒有立刻動筆墨做文章。
其他的記者也差不多,在宋家沒有開口之前,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兒都不會立刻寫出來。
但是宋書致如果等下跳上拍賣會的展臺,再主動拋出一些和鶴飛飛有關的事情,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宋書景就算可以控制媒體,但總也要給別人一口飯吃,不能在所有媒體都知道的情況下,強行讓與宋家相熟的記者漏稿不發。
他家可本來就是吃這個行業飯的,這種事情不合理,也不明智。
“我訂的衣服現在還不能穿了?還是說你連我穿什麼現在都要管了?”宋書致聞言就有點火。
畢竟這套“情侶裝”可是他精心準備的,要的就是閃瞎莫展那傢伙的眼。
現在又怎麼可能說不穿就不穿?
“我要是什麼都管你,你還能在這跟我這樣說話?”宋書景很是平靜的說道。
宋書致聞言默然,知道宋書景說的沒錯,如果他真的強硬起來,現在直接找人把他綁起來都是可以的。
宋書致自己想象,如果是他面臨這種情況,和宋書景的身份對調,他可能真的會選擇把宋書景給綁起來,至少讓他不能在今晚這種場合鬧事兒。
可是宋書景並沒有這麼做,說起來也足以證明宋書景真的沒控制過他什麼。
人非草木,宋書致就算再沒良心,這一會兒還是感覺到了宋書景對自己的善意,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放心我沒準備用什麼強硬的手段控制你,不過今天來的人身份不同以往,還是要注意一下影響力。”說白了,就是不要讓宋家太難看。
“行吧,不就是外套,不穿就不穿唄。”宋書致說着,直接就動手脫外套。
卻被宋書景制止了,“挺冷的,等你上臺再脫吧。”
別感冒了,這是一個哥哥對弟弟最起碼得關心。
心中一暖,這種時候要是宋書致還感覺不到一點兒愧疚,那真是白活了。
所以再敷衍了一番宋書景,說自己不準備鬧大事兒之後,他走出後臺的那一瞬,心中都開始有些動搖。
自己是不是真的要那麼做,在所有人都沒有準備的時候宣佈和鶴飛飛訂婚。
但是當他擡眸看到不遠處莫展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時,內心那一瞬的良心瞬間瓦解。
他只想得到鶴飛飛,纔不管別人怎麼樣,反正就算他鬧的再大,宋家也不久是尷尬一下,不會影響到根基。
最多就是老頭子生氣一段時間,恐怕宋書景都不會在意多久。
否則剛剛他不管怎麼樣,肯定都會阻止他,而不是現在這樣縱容。
宋書致知道自己哥哥縱容自己的同時,也十分清楚宋家在宋書景心中的地位。
爲了這個“家”,他都可以輕易的犧牲自己一生的幸福,一個男人爲了一些外在的東西,去犧牲自己的婚姻,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在他心裡,宋家已經大過他自己了。
所以宋書致如果真的做了什麼會危害家庭利益的事情,宋書景必然是第一個跳出來阻止他的人。
宋書致這麼想着,心中幾乎不再有任何的壓力,覺得自己就算再亂來,也就是這天海城的一個小小插曲。
重要的是能讓莫展難堪,最好是能把他踢出局就行了。
可他卻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爲,卻最終讓宋書景別無選擇!
他口口聲聲希望宋書景有自己幸福選擇的說法,最終被他自己徹底毀滅。
“哇,那個就是傳說中的世界十大名畫?”看着被蓋着絲綢端上來的畫框,負責移動展品車的人小心翼翼,儘管手都沒碰到那畫框,可額頭上微微泌出的汗珠,已經顯現出了員工的緊張。
“真畫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那個還沒被揭開廬山真面目的畫作上,雲柔也提出了合理的疑問。
也是在場所有人的疑問,不說今天這個拍賣會,展示的時候爲了安全問題用假畫的可能性非常大。
最重要的是,宋家手裡的這幅畫到底是不是真的?
世界十大名畫,這名頭實在是太響,而這麼一副畫作,所謂的無價之寶,竟然就這麼輕易的被宋家拿出來做慈善拍賣。
怎麼想都覺得有點不可能。
“真的,當然在宋家手裡,至於現在這一幅……”吳策難得把目光從手機屏幕上挪開。
作爲一個在黑色世界中橫行無阻的人,他就算不想知道,也會有很多途徑把一些不爲人所知的信息傳播給他。
被他無意識的吸收,而這些聞名於世界的文物交易,向來都是黑網中的熱門買賣。
所以他倒是知道一點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