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求生意識
“姐姐很喜歡這條鏈子？喜歡也正常，它確實好看。”
霍安舒擡眼看着霍封城棱刻俊挺的側臉，可不覺得她的讚美單純，除非她單純到愚蠢。
默默無聲地從脖子上解下項鍊放在一邊，說:“因爲一直想着找回你，所以才忘記了的。而且霍謹赫這個人你也知道。”
“姐姐不需要跟我解釋。我又沒有生氣。”
霍安舒沉默，有沒有生氣當她沒感知麼？既然他這樣說，就當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吧！
下顎一熱，被硬是擡起，視線便撞進那雙深邃的黑眸中。
“怎麼了？”
“姐姐變了。”
“別瞎說。”霍安舒垂下眼睫，看到近在咫尺霍封城手腕上的瘢痕，另一個手腕上也是。心疼不已，“他們捆綁着你的麼？怎麼弄成這樣了？”
“是啊！不牢牢綁着我，我可是很容易掙脫的。”得到姐姐的專注和關心，心裡得意着。想着，要是傷口再深點就更完美了。
“有沒有傷到經脈骨頭？”霍安舒皺眉對着仔細捏了捏。
霍封城拉過她的手按在心臟處，說:“這裡傷到了。再看不到姐姐，它都要停止了。”
“你就專門胡說八道……”脣上一沉，霍封城食指捏着她的下顎拉近，堵住她的。
霍安舒心口一窒，羽睫顫了顫，沒有反抗，直着背脊任他吻個夠。
許久放開她。霍安舒臉蛋緋紅，氣息不穩，浮着水霧的眸子不滿地瞪着他。
那樣子讓霍封城強硬又火熱的心柔軟溫和下來。可是胯下的熱度卻遲遲不冷卻。
“吃了飯，我們就回國。”
“好。”霍安舒沒有意見。
保留着濮銳房子裡的一切，留了幾個傭人，以後他們還是會過來看父母的。
當晚霍封城他們就離開了。
上了飛機沒有多久霍安舒就在*上沉沉地睡去。
她的精神實在太累了。
和霍謹赫在同一張*上睡覺總是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總覺得每次醒來天總是黑暗，夜真的很長。她害怕霍謹赫會趁她睡着做些什麼事。精神從未真正地放下。
現在，她幾乎剛落枕就睡着了。
連霍封城想和她做些什麼都於心不忍了。最後無奈抱着她一起睡。
他何嘗不是，被關在那裡，幾乎都沒睡，就是閉着眼睛而已就當睡了。
一覺睡得太沉了。醒來不知白天黑夜。入目的第一眼便是*又結實的胸膛，待看到靠左心臟的陳舊傷疤緊張的心才落下。
鼻息間輕嗅，性感的體香讓她輕輕閉上眼睛，臉往他胸膛上靠了靠。
這種感覺真好。
“姐姐？”霍封城低啞着嗓音叫她。沒有得到迴應，下一瞬卻感到自己胸膛上的溼意。霍封城立刻擡起霍安舒的臉，那眼角上全是淚痕。
霍封城什麼都沒說，也沒有問，不斷親吻她臉上的淚水。
霍安舒瑟縮了下，反手主動地抱着霍封城結實的身軀，臉窩在他的鎖骨處。
“封城……我想你。”說完，她就閉上眼睛，真的很想，想得都要恍然這一切不過是在夢境。
而霍封城身軀的震動將那以爲的夢境給擊破。
抱着便看不見姐姐的神情，推開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如汪泉，內斂地閃着光澤，不自在的羞怯清麗。
霍封城再也不能剋制不住地吻上去，掠奪美麗的薔薇色花朵。
他要她的靈魂，要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時靈魂同一時間的撞擊。
迫不及待地扯下霍安舒的三角褲，而這時霍安舒驚喘地推開他，明明她眼裡已經有了*的水汽。
“怎麼了？”霍封城滿目晴欲，不解地問。
“我……我肚子餓。”霍安舒轉開那深邃的視線。
“那先做一次。”霍封城將臉湊上去要吻她的嘴。
“不要。”霍安舒推開他的靠近。
“爲什麼不讓我碰？”霍封城不悅着。
“我都已經說了肚子餓你還要，你除了做這種事就沒別的了？”霍安舒煩躁地徹底推開他，坐起身。
準備掀被子起*，被霍封城拉住:“我去端上來。姐姐待着就好。”說完就下*，套上睡袍就出了臥室。
霍安舒坐在*上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神情怔怔地。
對不起封城……她一定要去問到那個答案，否則她有什麼資格讓他碰？
她這是背叛，是沒有道德的。
封城對她如此好，她卻守不住自己的身體……
一會兒，霍封城端着飯菜上來，霍安舒已經穿好衣服坐在客廳餐桌前。
“怎麼起來了？”
“醒來就躺不住了。”霍安舒拿着筷子還是問出來了，“霍謹赫現在怎麼樣了？”
“死了。”霍封城面無表情。
“什麼？”霍安舒驚愕，臉色都白了。
“姐姐很難過麼？”
“也……也不是。”霍安舒整個人都很無力，“只是爸爸讓我們留他一條命，卻……”
如果霍謹赫死了，她一輩子就不知道答案了。那她該怎麼辦？當做什麼事都沒有麼？可是，怎麼做得到……
“姐姐不用擺成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還沒有甦醒。已經轉到帝都醫院了。”霍封城整個人冷地就像從冰窖裡出來的一樣。
“那你爲什麼要說他死了？”霍安舒皺眉。但看到霍封城冷着臉緘默的樣子，她抿了抿脣，“吃飯吧！”
回來後第二天就去了霍宅，個把月沒見醒靈就長了許多，腿上也有力地站着了，只是膽小不敢挪腳。看見霍安舒走進大廳，兩眼睛頓時亮了，啊啊啊地叫着。
“媽媽，我們回來了。”霍安舒走過去抱起醒靈。柔軟的小身體讓她很是想念。
霍封城坐在沙發上。
“剛回來就在家裡多休息，醒靈我讓司機送過去不就好了。”霍夫人說。隨即看着霍安舒，“安安，你爸爸的事不要太難過了。”
霍安舒和霍封城遲遲沒有回家，封城又不在身邊。那時打電話的時候霍安舒就說濮銳的身體每況愈下，所以會一直留在那邊。對於霍封城失蹤的事隻字不敢提。
霍夫人也相信了。
“沒事。我爸爸也不希望看到我傷心難過。”霍安舒說。
“那就好。”霍夫人問完纔想起別的事，問兒子，“你的手機一直都打不通。你們去國外有沒有看到謹赫？他總不能一直待在別的國家吧？這樣就會被人說成是不孝了。”
“見面了。他那邊的事情處理完就回來了。”
霍安舒看過去，看不懂霍封城的臉色，說得淡然，連撒謊的痕跡都找不着。
“這樣就好。”霍夫人放心。
吃了午餐後，準備離開時，霍安舒叫住霍封城:“我想在霍宅多住幾天。”
霍封城轉身，黑眸的光澤落在她的身上。
連霍夫人聽了便問:“那也好，隨便你們住在哪裡。”
“不，封城還有別的事要做，來來去去的不方便。我的意思是就我一個人住在這裡幾天。幾天後我就回去了。”霍安舒看了眼霍封城冷硬的臉色，又轉開視線。
這下霍夫人不明白了，朝兩人看了看，這是吵架了麼？見兒子沉默的嚇人，倒是把霍安舒給鎮住了，不由從中開口:“那安安就住在這裡吧！媽媽也想和安安說說話。”
“知道了。”霍封城的黑眸凝視霍安舒許久，這纔不多話地轉身離開了。
霍安舒內心舒了口氣。
如果私下裡問封城，他肯定是不願意的。只有當着媽媽的面，她纔能有點保障。
她賭對了。
“別站着了，坐下來讓媽媽看看你的手。你們把孩子抱進去，孩子多睡覺才能長得快。”霍夫人對護士們說。
護士便抱着孩子回房間了。
坐在沙發上，霍夫人拉過霍安舒的掌心看，一隻手的傷疤淺了許多，但另一手還是有點鮮紅。
“這隻手又弄傷了麼？”霍夫人問。
“嗯，不小心弄得，還好，並不深。”
“你這孩子就是不知道照顧自己。媽媽想到你十幾歲的時候，別的女孩都開始愛美，要求大人買漂亮衣服，就你，不說你就一直穿着舊衣服。”
“爸爸每次都會說我的命好，能生活在霍家。對我來說，家裡的溫暖纔是最重要的。”媽媽說什麼舊衣服，只不過是穿的次數多了而已。
“不是的。媽媽做得並不好，我很懊悔自己做的那些事，也擔心你不能原諒媽媽。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可媽媽還是害怕失去女兒。”
“既然是女兒，又怎麼會失去？這世上最不能割捨的只有親情。”
如果沒有霍家，哪來她霍安舒。
霍夫人點頭，將霍安舒的手緊緊抓在手。只要心結打開就好。
“不過媽媽想問，你和封城吵架了麼？瞧瞧他剛纔的臉色，都把我嚇一跳。”
“沒有吵架。我只是……”這樣的事更不能對媽媽說了，實在是難以啓齒了。
她總算能體會到爸爸背叛媽媽後不能說出的痛苦了。
他們都是逼不得已的。可是誰信？錯了就是錯了。不應該找任何理由。
“媽媽不會逼你說。但是媽媽還是要說兩句。夫妻之間不管發生什麼都要互相溝通，不然憋得久了就會心生芥蒂了。”
“媽媽不用擔心，我知道怎麼做……”霍安舒望着霍夫人關切的眼神，眼淚不由浮出眼眶。她好想問，如果她做錯了事會不會得到原諒？她可以離開封城，但是想得到諒解，可不可這樣奢求？
“哎呀，怎麼哭了？是不是封城欺負你了？告訴媽媽，媽媽一定罵他。”
“不，媽媽什麼都不要問不要說。我想，事情會得到處理的。”她是不是不該在媽媽面前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可是，她被那件事憋的心裡好痛苦。
“可是……”
“放心吧媽媽，我不會有事。而且和封城無關。是我自己的問題。”
“唉……”霍夫人嘆息。“媽媽只想你們過得好，別的都無所謂。”
“好。”
霍封城回到山莊，一聲不吭地坐在沙發上，好好的，突然就伸出腳就踢翻了茶几，將上面的東西全砸了。
左翼走了進來，看到滿地狼藉:“霍皇？”沒有看到霍安舒，猜到個大概。
霍封城沒理他，站起身就上樓了。
回到房間霍封城雙手叉在勁腰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霍安舒不在，就感覺整個山莊空地可怕。
從姐姐回到他的身邊，總感覺什麼改變了。他能敏感地嗅到那股煩躁的氣息。
左翼說了那些讓他安心的話，轉個身就看到姐姐脖子上的粉鑽項鍊。
說想他，轉個身姐姐就因霍謹赫的‘死’而臉色蒼白。
而且她的身體在排斥他。
難道姐姐真的對霍謹赫動了情？
他爲姐姐做了那麼多，到頭來她還是能對別的男人動情？
他不允許！死都不會讓他們得逞！
轉身看到旁邊的座機，便撥通霍宅裡的電話。
“什麼事？”霍夫人問。
“姐姐呢？”
“她回房間了。到底怎麼回事啊？你是不是欺負安安了？”霍夫人話語不由帶着責怪。
“爲什麼這麼說？”
“我和安安才說了幾句話，她就哭了。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將她弄哭。封城，雖然你們還沒有結婚，但孩子都生了，那些程序的事情都是早晚的。既然你選擇了安安，這輩子就只能是她。媽媽不允許你去傷害她。別忘了，她還是媽媽的女兒。”霍夫人話說到後來就有點重了。
她不希望三心二意的婚姻。
而霍封城似乎只聽到那幾個字:“姐姐哭了？”
“我問她她都不說，還讓我不要跟你提起。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會是你在外面跟我胡來吧？”霍夫人想到自己丈夫做得那種事，不由緊張地問。
如果真是那樣，她這個當媽的就要氣死。
“你別瞎猜。我立刻回霍宅。”他擔心讓姐姐一個人呆着。
“你還是別過來了。既然安安想住兩天，你就讓她安靜下，說不定到時心情就好了。”
霍封城掛了電話，坐在沙發上發呆。
姐姐爲什麼會哭？是因爲霍謹赫？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一定要去查。
電話打給卞菅棱:“他醒沒？”
“還沒有。”
“怎麼要這麼久？”霍封城都要懷疑他的醫術了。不就是個刀傷，就算捅斷了幾根腸子那也死不了早該醒來了。
“霍謹赫可是一點求生意識都沒有。不要緊，他會醒的，稍微晚點。”卞菅棱說。
沒有求生意識？既然他那麼想死，在路上他就應該斷氣，而不是要讓人救。
救自己的敵人，他可真是世界第一大好人。
霍封城站起身，下了樓。
左翼問:“霍皇要去哪裡麼？”
“去醫院。”
醫院裡霍謹赫被安置在最好的病房，躺在*上在霍封城看起來就好像是在享受。
霍封城站在*邊，居高臨下地看着那張臉。然後擡手一拳打過去。
霍謹赫直接從*上滾到地上，不過還是沒有甦醒。
霍皇，你要這樣，甦醒的時間我就不能確保了。不過這話可不敢說出來。霍皇肯定會反問:要你做什麼？
而就在護士醫生將地上的人擡*時，霍謹赫的手動了，死死抓着護士的手，嘴裡低喃:“安安，別走……”
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讓在場的人聽到了。
霍封城整個臉都黯黑了。卞菅棱等人還以爲霍封城會立刻將昏迷囈語的霍謹赫直接從大樓上扔下去呢！
只聽霍封城命令:“全部給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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