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花呵呵笑道:“沒你說的那麼嚴重,不錯,我跟齊貴妃在政治上是有一些分歧,不過,那已經是老黃曆了,現在,需要聯合一切勢力,把矛頭對準敵對國家,我們不管怎麼說都是李繼遷的妻子,關上門,都是一家人,有一些問題,並不是像你所說的那麼嚴重。”
當齊茴香聽到趙飛花要專程拜訪她的時候,不由得呆了半天,要說起她和趙飛花來,兩個人最近距離的接觸就是在她上香的那一次,跟趙飛花在大路上相遇,隔着轎簾相望,彼此對視了一眼,此後,兩個人便隱在幕後,各自鬥法,想不到兩個人今日終於要正面交鋒走在一起了。
齊茴香靜心思考了半日之後,才吩咐下人做了一些必要的安排。
趙飛花在派人通知了齊茴香之後,對司馬丹方說道:“你陪着我,明天我們一起去皇宮那邊看看。”
司馬丹方的心裡頓時一跳,她在趙飛花的身邊侍奉多年,清楚地知道趙飛花和齊茴香之間的恩怨情仇,接到趙飛花的命令之後,深知自己的責任重大,表情鄭重地說道:“我馬上下去安排。”
趙飛花怔了怔,馬上笑了,說道:“在我身邊的所有人當中,我給你們都下了一個定義,那就是,夏春暉很戰爭脫不開,王蘭蘭跟後勤不可分開,你是最具異秉的一個,在外交上具有非凡的天分,因此,我才讓你去皇宮的,如果是作戰需要,我會帶上夏春暉的,而不是你,你不必那麼緊張。”
“娘娘,我這不是緊張,而是,擔心。”司馬丹方唯唯諾諾地說道。
“那也是緊張。”趙飛花翻了一個白眼球,說道:“你就是見識太少,我去皇宮是光明正大的,理由充足的,有什麼好怕的?”
趙飛花的目光凜凜,司馬丹方看着她深邃的眼睛,眼前的趙飛花跟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以前的趙飛花是溫柔的,大度的,凡事都是睿智豁達的,現在的她倒更像是一個鬥士,正在伸出尖利的爪牙,給潛伏在暗處的敵人一個致命的一擊。
趙飛花已經把任務交給了司馬丹方,她就要認真對待,儘管趙飛花對奔赴皇宮一事滿不在乎,可是,作爲趙飛花忠實的下屬和親姐妹一樣的司馬丹方不可能不重視,於是,司馬丹方挑選了三百個精騎一起陪着趙飛花一起到皇宮裡面。
當第二天趙飛花起身要走的時候,看到刀槍鮮明,鎧甲雪亮的衛隊,不由得苦笑着對司馬丹方說道:“何必這麼大張旗鼓的呢?讓人家閒話,再說了,我也不是那麼矯情的人。”
“您前兩次受傷,已經引起空中樓閣這些人的震驚,以後,再也不能對自己的安全圍護掉以輕心了,您沒看到皇帝出巡
,都是上萬人的護衛?”司馬丹方耐心地解釋眼前的一切,就是強調趙飛花安全的重要性。
趙飛花也知道,自己的受傷在空中樓閣這邊的震動不下於地震,如果自己死了,那麼,這裡的很多人都會流離失所,甚至會喪命。以後,再也不能讓這些人爲自己擔心了。
司馬丹方挑選出來的人雖然精簡,卻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但預備下多了一倍的戰馬,每一個人還帶足了羽箭和給養,就是在空曠的沙漠裡生存十天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這都是預先做的準備工作,哪怕這支隊伍受到十倍於己的敵人襲擊,也能在奮力抗擊之後,護衛着趙飛花突圍逃命,在無人的地方生存下去。
趙飛花帶着人很快來到齊茴香居住的寢宮之外,齊茴香已經帶着所有的宮女太•監在院子裡等着他們,見到趙飛花之後,齊茴香盈盈下跪,趙飛花趕緊上前攙扶起齊茴香,看着齊茴香,跟以前相比,清瘦了很多,兩個眼窩深陷,臉頰上露出顴骨,趙飛花感慨地說道:“歲月不饒人啊,齊貴妃已經三十多歲了吧?”兩個人的地位不一樣,趙飛花是西夏國的第一皇后,代表着李繼遷統領後宮所有的娘娘嬪妃,自然有權利用居高臨下的口氣跟齊茴香說話。
齊茴香恭恭敬敬地說道:“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妾今年三十三歲了。”
趙飛花繼續說道:“我嫁到西夏也有十一年的時間了,一向對齊貴妃疏於問候,請齊貴妃看在趙飛花年幼無知的份上,原諒多多。”
齊茴香掩嘴笑了笑說道:“皇后言重了,臣妾怎敢挑皇后的毛病”
趙飛花看着光禿禿的院落,只有牆角的一些無名的花草,齊茴香並沒有種植有名的植物,心情沉痛地說道:“看來,齊貴妃的生活是一片慘白啊。”
齊茴香楞了一下,沒想到趙飛花剛剛來到,立刻就咄咄逼人,用口詞這麼強勁的話語來刺激自己,只是,趙飛花的言詞飄忽,不知道她的寓意所指,機械地回答道:“哦,可能是值宿的太監忘記了更換蠟燭。”
趙飛花也怔住了,這纔想到齊茴香不但跟自己的民族不一樣,就是教育程度和以前的環境也不一樣,她笑道:“齊貴妃請不要多想,我是看這個院子裡光禿禿的,一時心有感慨罷了,改日,我讓司馬丹方送來一些名貴的植物,好好裝點一下貴妃的院子,丹方你記住了嗎?”
隨後在側的司馬丹方立刻接口道:“屬下記住了,請娘娘放心。”
齊茴香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院子,說道:“昨日才接到皇后的的通知,一時來不及準備,讓皇后生氣了。”
趙飛花搖搖頭說道:“我倒是不怎麼生氣,只是很可憐齊貴妃罷了。”
齊茴香一聽這話,心裡很是不高興,就是嘛,誰用的着別人來可憐啊,難道你就活得那麼瀟灑那麼得意?誰還沒有個一時不察啊?因此,她的臉色鬱悶地說道:“些許小事,
不勞皇后牽掛。”
趙飛花繼續向屋子裡走去,齊茴香儘管心裡不高興,還是硬着頭皮陪着她一起進去,這也是原本說好的,趙飛花來了,理應請到裡面休息,怎麼說趙飛花也是皇宮的女主人,並且還是客人,齊茴香不能不做好面子工程。
趙飛花來到屋子裡坐下以後,很誠懇地對齊茴香說道:“對於齊家,我很抱歉,過去,我不太懂得西夏的政治結構,殺了齊家很多的人。”
齊茴香的表情黯然地說道:“我的父親是一個忠心擁戴皇帝的人,不曉得皇后爲什麼一再容不下他?”
趙飛花詫異地說道:“難道你不知道嗎?齊達天起兵造反,差一點就把皇帝殺了,還有,他在黑水鎮拖拉我的後腿,害得我的三萬大軍缺少糧草,差一點被回鶻的部隊聚殲在野外,這一點,齊貴妃難道不知?”
齊茴香想了一下,這才說道:“我的確不知道這一切,請皇后想一想,我常年住在深宮裡面,跟外界的一切沒有任何聯繫,所有的消息都是來自衛士,那些衛士也並不是我的人,他們怎麼可能給我真實的消息?”
對於齊茴香的話,趙飛花並不是全部相信,可是,齊茴香的反應實在出乎趙飛花的意料之外在趙飛花的猜想中,齊茴香聽到自己的殺父仇人近在咫尺一定會想法設法頂撞趙飛花的,目前,齊茴香還沒有那樣的舉動。
趙飛花這才知道,齊茴香跟自己一樣在一些大事上面,受到李繼遷的矇蔽,他不會讓自己後宮裡面兩個最有權勢的妻子聯合起來的,只因爲他需要在兩個皇后的內鬥之中取得政治利益,豈不知,這樣一來,消耗掉的卻是西夏的勢力,在趙飛花和齊茴香的殘殺裡面,最終的利益獲得者還是李繼遷,無論趙飛花跟齊茴香誰佔據了上風,都是他的妻子。
如果趙飛花失敗了,大宋的皇帝也找不到李繼遷的麻煩,這是內宮的鬥爭,換句話來說,是李繼遷的家事,外人不好插手,如果是齊茴香獲勝,那麼,大宋的皇帝更加鞭長莫及,無可奈何,畢竟趙飛花是遠嫁的公主,跟在大宋境內的公主不一樣。
趙飛花於是坐在齊茴香的上首,把自己跟齊達天的一切全部說了出來,包括自己被一次在夏州城外的刺殺,還有官方和民間的傳聞。
齊茴香聽說了這些之後,不由得神色黯淡地說道:“皇后所說的這些,以前我也聽說了,不過,那都是一些道聽途說的消息,當不得真的,想不到,這些意外的消息反而是真的,至於官方的消息,反而不是那麼真實的,可見,其中一定有人橫加阻撓,破壞我跟皇后之間的感情。”
趙飛花心下雪亮,能夠在趙飛花跟齊茴香之間挑撥關係的只有李繼遷一個人,這幾年來,想不到自己和齊茴香都在李繼遷的玩弄之中,虧得自己一心爲了丈夫的建國大業,一直兢兢業業戰鬥在第一線,今天,這一切都擺到了桌面上,該跟李繼遷討要一個說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