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居北京

過去老輩人把北京城牆裡邊叫城裡,走出城門到了城牆(今天二環路)外面就叫城外。父親說上小學時候下鄉勞動老師帶着大家走出城門沒多遠就到了,那裡一座小廟門前掛着生產大隊牌子,不遠處有一道鐵絲網,裡邊停着一輛報廢停用衛星型內燃機車,今天那裡已經是一片高樓。藍伯林是家族中他這個分支搬到北京後第8代人,在衚衕里老房子被拆之前他家一直住在北京城裡。前些年家族中有長輩回南方原籍找到藍氏宗祠,把北京分支寫入留在那裡多數人族譜。藍伯林一家3口也跟爸媽一起回去一次,就算是旅遊一次,回去看看自己家族原來居住地方。

北京分支家譜記載當年一世祖藍俊剛1806年生於原籍是家中第二個兒子,下面還有弟弟和妹妹。他自幼好學道光八年(1828年)到省城貢院參加鄉試中舉成了舉人老爺,第二年他和幾位同鄉一起進京趕考。到北京後住在外城(過去城牆今天二環路里面崇文門、前門、宣武門以南叫外城,以北叫內城)九江會館每日刻苦讀書備考,不過結果出來後他名落孫山同鄉中也只有二人考中進士。一世祖不想回鄉,一是沒中進士回家不好交代,其次不想和家裡爲他定親那位女子結婚。他給家裡寫信說暫時不會回去,住會館不要錢。經過住在會館裡一位同鄉幫忙認識了一位在北京同鄉中前輩麻老先生,麻老先生是翰林同時在金臺書院講課。他介紹一世祖藍俊剛到金臺書院幫忙,屬於臨時工收入不高。金臺書院位於東城(原崇文區)東曉市,直屬順天府(相當於今天北京市**)管理,大門上方懸掛康熙皇帝御筆:廣育羣才,金字匾額。生源主要來自京師和各省準備參加會試、殿試的舉人貢生,類似於今天考研補習學校。一世祖沒考中進士學歷不夠沒有給學生講課資格,相當於今天北漂沒有買房落戶希望,好在會館不收房錢日子還過得去。幾個月後住在會館裡一位已經在北京工作幾年同鄉帶他去見了在京爲官一位同鄉前輩尤德峰,那個人很熱心幫他在工部找了個工作。當年12月到工部都水清吏司上班,工作是水利工程經費覈算,相當於今天會計師。過去科舉考試沒有數學課程,四書五經背得再熟也不會算賬。他找同鄉幫忙買來《算法統宗》學習珠算,找來《算經十書》和《數理精蘊》中部分書籍,每天下班後在會館裡認真學習,不會的地方就去找人求教。

到工部上班1年以後他已經是機關裡水平最高會計之一,定級爲正八品司務相當於科級。因爲不願意回去和家裡給他從小定親那位女子結婚,家裡不再給他錢花。剛來北京時祖爺爺生活困難,到定級爲正八品之後雖然收入不高但個人生活沒了問題。也引起一位蒙古族上級員外郎(司長)桑布貝子重視。一天下班後上司把他叫到自己辦公室,問他是否已婚願不願意娶自己妹妹爲妻。祖爺爺很驚訝回答對方:“您身份高貴我哪能高攀。”貝子爺微微一笑:“我比你大10歲不是大福晉所生,我娘是側福晉生了我和兩個妹妹。我們現在是單獨立戶分開住,大妹妹已經出嫁現在住在西域喀什,小妹妹比你小3歲還沒有出嫁。我爹是郡王不過只有我大哥能繼承這個爵位,我能有貝子爵位已經知足了。我爹4個兒子我老4,大哥在兵部,二哥在山東三哥在草原上家裡管理牧民和家產,還有個姐姐嫁到呼倫貝爾。小時候我爹還喜歡我娘就讓我去宗學(清朝貴族子弟學校今天民族大學附中前身)讀書,畢業後他對我娘已經開始冷淡。我沒有事情可做就向我爹申請出去遊歷,我大哥總想把我從家裡趕出去在後面極力推動,於是我帶上一個隨從出發去西域。2月初出發騎馬30天到哈密,繼續向西到天山北面也是蒙古人居住地方住了20天,熟悉西域情況學習一些其他民族常用語言文字。一家人嗎就像你們漢人說話有口音不同,我和他們那裡蒙古人口音不同還能聽懂。但是文字和北京這邊不一樣好多都看不懂,不過人家很熱情問這問那免費招待。以後繼續向西沿伊犁河走一段翻過羣山到熱海(今天伊塞克湖),那地方風景很不錯,還到過乾隆記功碑,就是我大清國境線標誌。從那裡南下到達杜蘭尼王國(今天阿富汗),我們二人都不懂當地語言,是跟着商隊由商隊老闆和夥計給當翻譯。不過跟着走咱就不是貴族老爺了,要跟着夥計一起幹活。”

祖爺爺問:“那裡有沒有我大清國人?”“有西域胡商或者叫回教徒在他們首都喀布爾城開店,他們外表和當地人沒有什麼區別。從大清國東部特別是北京去的人當地人第一次見到,旅店主人向上邊通報後,我們主僕二人被請去見國王馬茂德沙。他們那個王宮雖然沒有紫禁城大也是樓房金碧輝煌,見國王不用三跪九叩只用彎腰鞠躬行禮。國王留着小鬍子穿綠色夾金色絲綢長袍很是威嚴,由西域胡商當翻譯和國王談了一個多時辰。他說第一次見大清國貴族,仔細詢問了大清皇帝什麼樣,**如何運轉管理臣民。接見之後有宮女帶我們去吃飯,那飯雖不太對胃口不過在人家那裡肯定是上等宴席。吃過飯有官員送給我們二人每人一個小銅牌,上面刻着當地文字。還有一張巴掌大證書上面有文字和藍色官印,一張他們國家和周圍國家地圖。翻譯告訴我們這東西相當***腰牌,有了它就暢通無阻不會有人攔截。果然有了這東西一路向西雖然語言不通,但再也沒人攔阻。爲方便避免惹麻煩,我們主僕二人還鉸了辮子,換上當地人衣服。”“那你們又去了什麼地方?”“走到杜蘭尼王國最西邊那裡是一片戈壁,住在村裡阿訇告訴我們再往前到有麥田和菜地地方就是波斯。邊界上沒有標記也沒有軍隊駐防,我們早晨出發騎馬2個時辰到了波斯一個村莊也沒人理睬,一直走到一個比較大集鎮纔有波斯官員截住我們。他把我們帶到一個相當於縣衙門**機關去見當地長官,語言不通連比劃再加上我們學會一些東邊那些人常用語言。他們總算明白我們意思,不會在當地停留只是路過。”“那你們出去遊歷帶銀子行嗎?”“未出大清國界可以用銀子,出境之前西域有山西人開辦錢莊票號,向他們請教之後才知道要先換成那邊使用金幣。還有到波斯可以帶錢莊開出莊票,到那邊和他們有聯繫類似大清票號機構裡換成金幣。我們出國境之前先換一部分金幣,到杜蘭尼住店花金幣,吃飯買東西還要換一些當地小錢。”

從波斯**衙門出來我們二人繼續前進,在一個小城裡遇到一位比較好客阿訇。他邀請我們在清真寺附設客房裡免費吃住20天,有跟着西域胡商學習基礎,經過刻苦學習掌握了一些常用文字和波斯語。自然我們也要每天幫寺院幹活,給他們題字教他們漢字。我那個隨從王浩宇在當地人市買了個年輕波斯女子,我給她起名叫王雨斯,其實我們和她說話也挺費勁。我們教她漢語,她教我們波斯語。她不識字但能幫我們幹活,按回教規矩她不能跟我們一起外出,只能住在客房裡給我們做飯洗衣服。離開這個小城時又買了一匹馬給她騎,我們對照地圖前往裡海,在海邊一個小城遇到一家和大清票號有聯繫錢莊,把莊票換成金幣住進當地旅館。波斯國大部分地方都是戈壁黃沙,只有裡海南岸地方不錯,山清水秀有很多稻田。我們騎馬在附近去了不少村鎮,按當地規矩王雨斯出門必須矇住臉,不過她已經能給我們當翻譯和波斯人打交道。我們住在旅館裡拿着地圖每天向那些波斯人請教,結果發現北邊俄國還有與我們類似人羣。於是我們把馬賣掉換成船費,找人突擊學習幾天俄語,乘波斯商船到達俄國一個叫阿斯特拉罕城市。下船後發現那裡人並沒有把我們3人當成外國人,不管到哪裡金幣都能使用。在波斯商人幫助下我們住進旅館,在附近轉了幾天還真碰上了蒙古人一箇中年男子。他說的話基本都能聽懂,他也能聽懂我們口音。我們兩個喜出望外請他幫我們去找附近蒙古部落,由他幫忙買3匹馬前往蒙古部落。路上還有二百多裡過好幾道河,俄國人稱爲伏爾加河,當地是那條河入海口有很多分叉。

他們那個地方草場很大,水源也很豐富。到那裡之後我們找到一戶富裕人家,拿出金幣提出要在他家借住。主人聽了我們主僕二人口音後大爲驚訝,找來一位上年紀喇嘛和我們對話把我們請到喇嘛寺裡,先吃一頓午飯,然後找來當地有身份人家十多人和我們對話。他們那裡口音有些我也聽不懂,而且他們久居俄國說話夾雜一些俄語,我剛到更聽不明白。那位老喇嘛是當地最有學問長者,他說可汗率部離開那年冬天河水沒有結冰。結果河北岸多數人跟隨渥巴錫可汗離開,他們住在河南岸這部分人沒能離開。後來俄國女皇撤銷了他們部落可汗設置,他們現在有窮富之分但不再有貴族。百餘年前大清曾派使者走訪當地,他們見到我這位大清貴族,又是一個民族十分興奮。我把身上帶着幾本蒙文和漢文書送給喇嘛寺,和他們協商後決定先住在喇嘛寺裡,給喇嘛當助手吃住免費。其實這段歷史我也不清楚,回來後找到翰林院一位吳翰林,向他請教然後翻閱不少歷史紀錄後才知道這段歷史。乾隆二十六年土爾扈特部首領渥巴錫率部東歸,一部分人沒走繼續留在那裡俄國稱爲卡爾梅克人。不過那不是俄語,他們到達那裡時俄國人還沒有到那個地方。當地原有居民是韃靼人,韃靼人稱呼他們卡爾梅克。韃靼人在我大清稱爲塔塔爾人,關於他們記錄最早出現在唐朝史書裡。

我們到那裡是夏天,我在喇嘛廟裡住一個單間,隨從夫妻住一個房間。每天我和喇嘛們一起唸經幹活,還要和他們在一起交流,把我帶去漢文書翻譯成蒙古文。他們那裡使用西部蒙古文,和我在北京從小學習東部蒙古文不完全一樣。另外還要學習俄語,學會和俄國人打交道。3個月時間我們3個人掌握了他們那種蒙古方言,接着跟其他人學習俄語。他們那裡受俄國人和周圍韃靼人影響,既有放牧也有農耕,村裡房屋和蒙古包都有。冬天他們請我去當老師,教當地蒙古人孩子學習蒙古文,在當地一所學校當上正式教師。我那個隨從就在當地給有錢人放牧,屠宰牲畜加工麪粉什麼活都幹。在那裡當三年學校老師之後我已經學會俄語和俄文,出門換上當地人衣服說我是卡爾梅克人他們看不出區別。第四年夏天我第一次跟着俄商離開那座小城,到伏爾加河邊乘船到察裡津(今天伏爾加格勒)和辛比爾斯克(今天烏里揚諾夫斯克)。和當地各種人見面,參觀他們國家大城市。出門一個月要說有什麼效果就是可以冒充卡爾梅克人了,回去後繼續給孩子們上課。後來當地一位有錢蒙古人找上門來要把他女兒嫁給我,我一打聽他女兒比我小3歲,上過俄國人開辦學校,長得不難看就結婚吧。不過我結婚前和他們說明,我將來還要回去,她家人也同意了。還有一點我說我在這裡只是個教書先生,收入不多婚禮不能太浪費,我老丈人也同意了。但是他提出一條我不能再娶小老婆,所以我到現在都沒有小老婆。

我們是西曆10月8號結婚,結婚後住在她家一所房子裡,她俄語很好給我幫了不少忙。第二年春天河水開化後我跟當地一個商人外出去了一趟俄國首都,坐船到伏爾加河上游。下來後改乘馬車走了2000多裡到達聖彼得堡,那是個海邊城市風景不錯人口不算多。到那裡之後參觀他們一些學校,見過一些貴族老爺。進劇場聽音樂會,說實話也聽不懂,還參觀過軍營和軍校。老實說看過俄軍軍營之後感覺如果兩國開戰,大清必敗。應一位年輕公爵邀請進一次皇宮,和他們皇太子見面談了一個時辰。皇太子對大清內部制度很感興趣,最後問我想要什麼禮物?我說你們火槍不錯,還想要身軍服。他就命人給我兩把鍍銀短火槍,一個望遠鏡,還有兩身軍官服裝,一件軍大衣一把佩劍。從皇宮出來那位公爵問我還去什麼地方?我說老婆快生了要趕緊回去。返回路上在莫斯科停留3天,應邀在一所學校給學生們講一次課,介紹大清國內情況,那些學生很感興趣提出不少問題。在莫斯科我還給家裡寫了一封信,想試一下能不能寄到北京。回到自己家裡10天后兒子出生,我高興得落淚去廟裡給佛祖燒香。

祖爺爺問:“您爲什麼說雙方開戰大清必敗?”“你想九門提督雖然麾下有10萬人,但是那些人平日裡進行訓練嗎?住在軍營裡嗎?從不操練這支隊伍怎麼能上陣殺敵?人家那隊伍真是整齊威嚴,而且早已經淘汰弓箭全是火槍。還有人家有軍校,年輕人到軍校學習出來再當軍官。咱們這裡很多軍官目不識丁,也沒有人來教他們。”“那您爲什麼不自己辦個軍校,訓練年輕人。”“那還行等於謀反殺頭之罪。”“那您爲什麼還要回來?”你這小子,俄國再好也不是自己國家,出去時間長了就想起自己爹孃。我和老婆商量等兒子滿兩歲,帶上僕人一家回去。爲準備回家我們二人抽時間練習用火槍射擊,給他準備兩身俄國士兵軍服,花錢買兩個身份證件。臨走那年春天西曆3月初,我們先到喇嘛廟裡上香和老喇嘛告別。我老丈人給弄來兩杆長槍4把短槍,我隨從背上一杆長槍,我帶上皇太子贈送鍍銀短槍。都換上軍服裝扮成俄國軍人,用我帶來金幣買一輛新帶篷馬車3匹馬。找人幫忙搭一艘貨船出發過海,到裡海東岸一條河口下船。二位夫人帶兩個孩子坐在馬車裡,他趕車我騎馬跟隨把另一匹馬拴在車後面,我們在碼頭飯館裡買了些麪包和熟肉就出發了。先沿着河邊大道走一段,然後離開那條河沿大道向東去鹹海北岸。孩子小一天走不了太遠,走到那裡一個小城休息3天,大家去鹹海邊轉轉。

我們穿軍服帶槍,我那把槍還鍍銀,他們聽說是皇太子所贈也就對我們是俄國軍人深信不疑。離開鹹海仍然是沿着戈壁上大道前進,有時候找不到村莊夜宿荒野,還真開槍打死過野狼。把狼皮剝下來,狼肉洗乾淨用火燒熟了吃。後來走到額爾齊斯河邊,馬匹和人飲水都沒問題了。沿着河走一段就到了大清國界,過界先經過俄國哨卡。我們俄語都沒問題,告訴他們我是貴族,過去到對面和我們一個民族人那裡走親戚。那裡一個軍官聽說我去過聖彼得堡,覲見過皇太子問我太子什麼樣,沒加攔阻讓我們過去了。到自己這邊哨卡設在大路邊,截住我問你是什麼人?我用漢話回答大清貝子在俄國多年帶着妻兒回家。他們不相信說你們主僕都穿俄國軍服,可是中國話說得這麼好去見我們長官。帶着我們去見把總,那位把總姓古山西人到過北京。一聽我身份趕緊行禮,看過腰牌問了我一些問題他說手下多有冒犯請見諒,大概是把你們當成俄國人了。他帶我們去看了地圖,告訴我哨卡沒有可招待之物,沿大路走上40裡有個小村,裡面回漢蒙都有,你們可以去住店休息。走到那個河邊小村天已經黑了,找個小店住下店主是甘肅人回民。見我們軍服以爲是俄國人,聽說話是自己人。走到那裡已經超過一個月,實在太累就休息兩天,帶着孩子到額爾齊斯河邊看看。第3天付了店錢我們繼續出發一路向東,到自己國家就放心了,在哈密用金幣換些銀子帶上,找人修理馬車。走到西安用一個月,到那裡住進旅店一打聽我在宗學(清朝貴族子弟學校)一個同窗安遠在陝西巡撫衙門任職。我到巡撫衙門去找他,門前衙役看我服裝攔住不讓進。我說我是京城來貝子,他們問你這是什麼裝扮?我說以後你們也要換這種軍服。同窗見到我很驚訝,我說這一出去才知道外面世界很大,我們要不追趕後果不堪設想。同窗給我們主僕二人每人兩身衣服,在西安停留3天我們往北京趕。到家已經是西曆5月底,咱們這4月份。

我們出去6年回家還帶回老婆孩子爹孃自然十分高興,我爹見了那3匹馬和馬車很喜歡。那幾匹馬比我自家馬要高大威武,他讓把馬送到我家自己草場上去配種,馬車請工匠複製一輛他用。兩杆長槍給我大哥二哥一人一把,短槍給我爹一把讓他身邊護衛使用,給我三哥一把短槍。一開始他們不愛用火槍,主要是裝藥太麻煩打不遠。後來我找造辦處朋友幫忙,他給想了個辦法。用棗木柞木等硬木加工成圓筒,裡面放上**前邊裝上彈丸。藥筒底下開個小孔內填硫磺,這種子彈往上裝連發很方便。以後我大哥發現用它打獵不錯,對我態度也比以前好了。帶回彈丸快用完時我爹出錢找工匠仿製,哪天你跟我去練練槍法。 1831年春天,一世祖首次帶上禮物去上級家裡和他娘見面,順便和未來夫人見面。上司和他爹分開自己住一個四合院,他娘在蒙古草原長大,漢語不太好,女兒在北京長大漢語沒問題。未來岳母見過一世祖以後很滿意,幾天後上司帶他去郡王府見他爹。郡王當時已經年過6旬,和祖爺爺用漢語一番長談也比較滿意。從那以後一世祖多次跟隨上級過盧溝橋,到他家在永定河西岸一片亂石灘上草場去練習騎馬打槍,學習蒙古語。此外休息日還要去上司家裡,幫他抄寫整理文稿。貝子爺從俄國帶回不少書籍,他和夫人一起翻譯過來。不過貝子爺書法欠佳,他夫人只會蒙文俄文不會寫漢字。一世祖幫他們抄寫書稿,問他們爲什麼不拿出去刊印發行?夫人回答在北京沒有一家書鋪願意給他們印刷,都把這看成是沒有根據胡說。根據流傳下來先祖遺稿,幫助上司抄寫文稿對他思想有很大觸動,也讓他看到了大清所面臨不少問題。特別是其中軍事理論書籍,在他以後當地方官時派上了用場。爲抄寫書稿方便貝子爺送一世祖一杆筆,這杆筆後來收藏在藍伯林一位遠親手裡。玉石做成筆桿,前邊裝一個金銀合金筆尖,類似後世蘸水筆(蘸水筆如今已成歷史年輕人都沒見過)。據家史中說這支筆是上司自己畫圖,在一家珠寶店定做,當時一共做了10支。一世祖用這支筆蘸墨汁寫字比用毛筆速度快,以後上班時間也帶到衙門裡算帳起草公文用。

過了半年上司通知一世祖去見他爹,這次王爺提出他準備給小女兒買個房子作嫁妝,不過婚禮時男方父母一定要出席。一世祖回到會館馬上給家裡寫信,爹孃接到信後回了一封信。說是要帶着給他定親那位姑娘一起過來,當然這邊是郡主身份高貴,以她爲大那位陳氏爲小。接到信一世祖趕緊拿給上司看,上司回家和他妹妹商量後說可以接受。1832年陰曆2月爹孃和陳家人一起到北京,先帶上禮物一起去拜見郡王,確定婚禮日期。郡王也送上一份大禮,給小女兒在崇文門外茶食衚衕買了一個平房院。房子裡傢俱和日常用具由女方提供,自然室內陳設也是按照北京城裡風格佈置。傢俱新舊都有但沒有紅木黃花梨等貴重木料傢俱,爹孃帶來家存一幅古畫做禮物。他們和陳家人還帶來一些茶具瓷器茶葉,帶來不少衣料。家史裡記載說那些茶具瓷器大部分在1900年八國聯軍進北京,義和團查抄藍家時被拿走。婚禮是按照蒙古人習俗舉辦吃烤肉,因爲是側福晉女兒,辦得比較簡單。大舅哥禮物之一是一把鍍銀火槍,還有100發子彈,一個從廣州買回來單筒西洋望遠鏡。岳父送來聘禮還有4個蒙古式馬鞍,原本要送弓箭他女兒不要,說那東西已經毫無用處,改送了4把馬刀。其中一把傳到爺爺手裡,爺爺去世後歸奶奶保存。4個馬鞍後來有兩個保存在藍家遠親手裡,藍伯林過年跟着爺爺去拜年時曾見過其中一個。主人把它放在一個玻璃櫃子裡,不許用手觸摸。一次去內蒙旅遊經朋友介紹拜訪一家制作馬鞍蒙古族工匠,才搞清楚蒙古族馬鞍和漢族人馬鞍有什麼區別。

郡主比陳氏個子高,學過蒙文漢文和藏文,練過騎馬射箭和武術善於交際。結婚前提出4個條件,一個是不能再娶其他小老婆,還有不論誰生了女兒都不許裹腳,第3結婚後陳氏要把腳放開不許再裹腳。第4我在家說蒙古語,兒女要學會說蒙古語和蒙文,你們兩個能聽懂就可以。兩個人結婚後爹孃和陳家人在北京住了1個月,天熱之前回老家。一世祖雖然不太喜歡陳氏但也不能違抗爹孃之命,好在陳氏有文化而且很能幹。以後他們一共有3個兒子3個女兒,郡主生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陳氏生一個兒子兩個女兒。郡主對兒女教育方式是都跟着她練習騎馬,不再學習射箭改練用火槍射擊,兒子練習騎馬用馬刀劈砍。藍伯林這一分支是蒙古郡主所生第二個兒子藍玉傑後代,他1835年在北京出生。小時候過春節爺爺曾帶着藍伯林到茶食衚衕那個院子去過,和住在裡面藍家遠親談起陳年舊事。他們從一個老式衣櫃裡拿出先人遺留下來日記手稿讓爺爺看,答應把那些東西整理印刷出來後一定給爺爺3本。還給了爺爺三幅畫像,一世祖和二位夫人畫像,大家一起吃一頓飯在院子裡合影留念。後來爺爺說這三幅畫像原件1966年被抄走燒燬,好在藍家曾有人用彩色反轉片拍過照片(直接獲得與被攝物體相同顏色彩色膠片),底片沒有被抄走銷燬。動亂過後藍家人找一家公司用照片做依據複製了一批先祖畫像分給各家,爺爺這三幅是自己交了複製費用,只有春節才掛起來讓大家燒香上供。一世祖是一身官服,郡主蒙古貴婦裝扮,陳氏漢族婦女打扮。現在那裡衚衕已經拆除蓋樓,只在家譜裡保留了那些遠親聯繫電話。

1833年初因爲他一直堅持爹孃教導不貪污不受賄,京官收入不高家裡生活不富裕,一世祖把老家爹孃送過來一筆錢拿出去投資。經朋友介紹到手工作坊實地考察後決定投資白紙坊(這個地名因過去土法造紙作坊集中於此而來),在一家土法造紙企業裡投資參股。在家譜裡留下資料說他認爲北京讀書人多,**機關也多都需要用紙。但是在北京城裡造紙很難盈利,他和其他股東一起騎馬出城考察,在涿縣拒馬河邊選了一塊荒灘,買下一小塊土地建新作坊造紙。爲降低成本小工廠房子全用山上石塊砌牆屋頂鋪石片,用當地蘆葦麥稈和稻草造紙。當時俄國造紙技術已經領先於中國,能向中國出口紙張。大舅哥把從俄國帶回來資料交給小工廠,經過試驗後產量大幅度增長。以後小工廠每年冬天要派人跟隨駱駝隊出古北口,到蒙古草原上去買鹼湖裡天然鹼運回來造紙。小工廠發展到工人過百,產品質量提高銷路很好。一世祖經常去工廠查看,幫他們在**機關推銷產品。這一年6月郡主生長子承傑,7月陳氏生大女兒承虹。3年後造紙廠分紅收入超過衙門俸祿,不用王爺再給錢了。閒暇時先祖和一些旗人一起出城郊遊,到香山演武廳健銳營(清軍特種部隊)駐地看過後。他感覺貝子爺所言極是,這樣一支從不出操訓練軍隊,一旦發生戰事只能潰敗。

1835年3月郡主生二兒子玉傑,年底桑布貝子調九門提督衙門任職。他到任後極力主張換用火槍,按照西方軍隊模式對清軍進行改組設立軍官學校。結果是遭到很多人反對,搞得十分孤立。1836年2月陳氏生二女兒梅傑,1838年4月陳氏生小兒子京傑,夏天一世祖因工作成績突出,晉升7品官(處長)。1839年初桑布貝子和僕人王浩宇跟隨林則徐大人南下禁菸,臨走前送外甥們一套俄國軍服。到廣州後桑布貝子被派遣到虎門炮臺任職。以後在與英軍交戰中主僕二人均用火槍打死過英夷,也都身負重傷被擡下戰場。最後林則徐流放,桑布貝子也因積極主戰,受到流放齋桑泊南岸駐防處罰,不過他級別沒降還是4品。他讓僕人王浩宇自己回北京,家譜中記載他給夫人寫了一封信。說他受傷後身體不如過去,此一去恐難再回北京。他不想連累家人,讓夫人允許他在那邊再找一個二房,家裡事情由長子負責。到邊疆後雖然還是4品官餉銀不變,但那裡人口稀少生活條件自然不能和在北京廣州時相比。桑布貝子帶三名隨從騎馬萬里赴任,到那裡之後他帶領手下士兵勘察邊界修築工事。爲解決房子問題,他帶領士兵修築窯洞上千孔。給大兒子寫信說因爲不想改信***教,他又找了一位蒙古族女子,第二位妻子給他生兩兒一女。因爲對朝廷感到失望以後他棄官從商,還在齋桑泊南邊一個小鎮上開辦學校,死後葬在齋桑泊南邊山上。他任職地方後來被俄羅斯侵佔,第二位妻子所生小兒子曾來北京和他們奶奶見面。大兒子去俄羅斯留學,後來到北京總理各國事務衙門任翻譯。小兒子和女兒留在西域,他們後人成爲哈國公民。

1841年秋天一世祖因大舅哥獲罪流放受到牽連,調出北京到徐州治河總督衙門上班(當時黃河尚未改道山東)。因爲陳氏是小腳就把她留在北京帶5個孩子,一世祖和蒙古郡主一起去徐州上任。到徐州後他們在城裡租個小房子居住,黃河汛期已過一世祖在當地買了一匹馬,配上從北京帶來馬鞍。每天騎馬上班,衙門沒事時候就帶着手下人去河邊查看,向衙門裡有經驗治水官員學習各項有關技術。他在日記裡說雖然經手治河經費多年,但是除永定河發洪水時到過現場,跟地方官一起組織過搶險以外,還沒到過其他水利施工現場。冬天按照許總督安排,他帶人到接近黃河入海口附近施工。出現場是個辛苦活,一世祖每天穿一件羊皮蒙古袍。帶着望遠鏡和火槍騎馬巡視現場,經常和民夫們一起幹活,在一起生火做飯吃。日記中說那一年冬天黃河來水較少,部分地段出現斷流。修河民夫十分辛苦,別人是否貪污他無法過問,在他所負責部分他沒有貪污一兩銀子,也禁止手下人貪污。那個望遠鏡在施工中派了大用場,還在河堤附近用火槍打過大雁和獾,讓做飯伙伕煮熟了大家一起吃。民夫們建議打丹頂鶴他沒有同意,告訴那些人說鶴是吉祥象徵不能打,打鶴會給自己招來災難。在河堤工地監督施工半年每月回家一次,郡主說他又黑又瘦已經成了一個工地幹活民夫。忙到第二年4月初回衙門辦公,雖然他負責地段工程質量許總督檢查後很滿意,但是不許手下人貪污也得罪了一批人。夏季上游洪水到來後,一世祖按照許總督安排,帶人上河堤搶險。按照前輩傳授經驗,他讓民夫們把竹片和麻繩做成籠子放在河堤上預備好。發現險情時裡面放上石塊,大家一起合力推下去,效果顯著多次在快要決口時化險爲夷。

1843年3月郡主生小女兒雲傑他們第6個孩子,孩子出生後郡主花錢僱了一位當地中年婦女幫忙做家務。一世祖爲幫助黃河邊上農民解決生活困難,動用治河公款買來亞麻和苧麻,讓附近村裡農村婦女織成麻袋,準備夏天加固堤壩堵塞決口用。1845年3月夫妻二人一起回北京探親,乘船到通縣已經是午後,上岸後僱馬車到城裡自己家天完全黑了。到家後陳氏自然十分高興,讓孩子們和父親見面給他們做飯。吃完飯一世祖把3個兒子叫過來,詢問在私塾裡學習情況,夜裡和陳氏睡在一起。第二天上午3個男孩子去上學,陳氏把在造紙廠投資分紅賬目拿出來,這兩年除去家裡開銷還有剩餘,全都存在錢莊裡。夫妻3人商量一下家裡安排,下午一世祖和郡主帶小女兒去見她姥姥,和大舅哥夫人聊天,晚飯後由她家馬車送回自己家。以後幾天前往造紙廠查看與其他股東見面,和工部衙門裡朋友見面。忙了幾天之後休息2天,在家裡檢查3個兒子功課完成情況,全家一起去距離不遠大佛寺進一次香(這座寺院在廣渠門裡已經拆除木製大臥佛搬到法源寺)。在家10天臨走前帶着郡主和她生2個兒子一個女兒,回她孃家去見一次老福晉,拜見一次岳父郡王,然後和郡主一起帶小女兒回徐州。雨季到來後兩個月守在大堤上,雖數次發生險情但沒有決口。10月工部大臣傳令嘉獎,晉升正六品。1846年夏初父親去世,夫妻二人帶小女兒一起回一次原籍。藍氏家族在家各位從沒見過蒙古貴族婦女,大家都跑來看郡主蒙古族衣着。因爲家裡不富裕喪事從簡,最後由一世祖出錢在祠堂裡請家族各位吃飯,郡主和藍家各位長輩見個面。因爲洪水馬上就要到來,他們沒有在家裡多停留,事情辦完一世祖就返回黃河大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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