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乘着風,傳遍了大江南北,故事不統一,甚至是主角也沒有什麼確切的說法,但這些看似謠言的傳聞中相似的一點是李鐵騎死了,死在了一座叫青島的城市。
北京的四合院,隨着劉晟的離開,大漢也沒有多多逗留,只不過留下了一句讓人足夠有遐想的話。
老人微眯着眼站了良久,像是一尊雕塑一般,一動也不動,就這樣站了良久。
“不可留,不可留...”最後老人重重的吐出一口氣說着,揹着手離開這冷風突然颳起的院子,像是在這裡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一般。
南京的郭家大院,今兒格外熱鬧。聽說今天是郭家現任家主郭戰平的三十歲生日,光是想想就能讓人想到年輕有爲這四個大字,但真正的明眼人只會看到一堆堆慘無人絕的屍骨罷了。
門口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豪車,前來拜訪巴結這郭家掌舵人的來賓們來來往往門庭若市,也不管到底他們認不認識郭戰平,郭戰平認不認識他們,反正只要是帶着禮,一張誰看着都順眼的笑臉,就能入得了這郭家的大院子,門檻說高不高,說低也低不到哪裡去。
在這格外熱鬧甚至是喜慶的日子,總是會出現一些不和諧的音符,其中就有李鐵騎死在一個叫趙匡亂的年輕人手中的消息,或許對大多人來說,這只是一個抽象社會中最普遍的抽象故事,但對郭戰平來說卻不一樣,因爲他聽說過這個趙匡亂的名字,又或者跟這個趙匡亂還站在對立面着。
一個壞到不能再壞的消息,像是往無比溫暖的被窩裡潑了一盆涼水,讓郭戰平不得不起身,不得不面對寒冷,這是一種無比操蛋的感覺。
“我就說當初不該放了這個小兔崽子,你看看,現在他都把李鐵騎拉下馬了,下一個是誰?”郭戰平剋制的情緒離開酒席,到了健身房重重關上門,衝正在大汗淋漓的孫紅雷吼道。
孫紅雷舉啞鈴的動作並沒有停下,只是瞥了一眼不淡定的郭戰平道:“一個小兔崽子罷了,不至於,當初我既然能把他放走,就有信心把他擒住。”
“說的輕巧,現在他可是把這個你都解決不了的李鐵騎給做掉了。”郭戰平冷嘲熱諷的說着,試圖舉起一組啞鈴,但就算是使出了吃奶的勁,也拿不起來,看着孫紅雷揮散的樣子,這讓郭戰平感嘆了一句怪物。
孫紅雷笑了笑道:“堂堂的郭家家主,還是把擔心的事,放到該擔心的事上吧,一個趙匡亂就讓你手足無措了,要是再蹦躂出幾個,郭家還有存在的必要?”
“我該擔心什麼?難道還有比這個趙匡亂更棘手的事?”郭戰平不滿的看着不當一回事的孫紅雷,雖然得到這偌大的郭家,還是多虧於眼前這個男人,但這也讓郭戰平有些隱隱的擔心,這個有着反骨的孫紅雷,會不會哪天一不高興也把自己給拿下了。
“猜猜你該擔心什麼?”孫紅雷故意賣着關子說着,放下啞鈴,活動着已經嚴重有型到畸形的身體,上了跑步機,似乎一刻也不願意停下來,跟大多人相反的生活方式。
“那個闖子?”郭戰平使勁撓着頭道,發現自己的鬧心事可不是一般的多。
“他剛剛喘過一口氣,想背後捅我們一刀子,還需要一段日子。”孫紅雷否認道。
“還有誰?”郭戰平已經有些不耐煩。
“你還記不記得那個郭青鬼?”孫紅雷下了跑步機,接過大權遞給他的毛巾,一臉認真的看着郭戰平。
“他!!!”郭戰平的神情無比的驚訝,似乎是被雷劈中了一般。
“那個因爲你而背了黑鍋的傢伙,當年被紅牛老爺子趕上了石頭山。”孫紅雷玩味的看着郭戰平,能這麼年輕做到這個郭家家主的位置,郭戰平身上沾着的黑,可不是一星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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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下山了?”郭戰平不淡定的說着。
孫紅雷點了點頭,臉上的深味更濃了。
“他....他....”郭戰平有些說不出話來,似乎孫紅雷這一席話實在是太震撼了點。
“他下山就是爲了討回當年你欠他的那點東西。”孫紅雷攥着手指,骨頭髮出啪啪的聲音,讓人聽着有些瘮的慌。
“欠他什麼?”郭戰平一副明知故問的模樣,似乎聽不到孫紅雷給他的答案不罷休一般,儘管這個答案一定會讓他失望。
“欠他什麼?”孫紅雷笑着,邊笑邊看着郭戰平道:“可能是你的命,可能是這個郭家,也可能兩者都是。”
郭戰平的臉都綠了,但還是強忍着心中氾濫的情緒,看來郭青鬼這個名字,在他心中烙下了那個疤又隱隱作痛的起來。
“怎麼?沉不住氣了?”孫紅雷說着。
郭戰平點了點頭,又慌忙的搖了搖頭,怎麼看都像是沒有什麼底氣。
“別擔心,郭青鬼是有本事,但還沒大到一口吞下整個郭家的地步,但要是你再這般混混僵僵下去,你與他的戰爭,活下來的那一個,絕對不會是你。”孫紅雷不是危言聳聽的危言聳聽着,畢竟在郭戰平的世界裡,相信了旁人的話,都等於輸了一半。
郭戰平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孫紅雷的說法,但心中當然還留着那些不爲人知的東西,這些至黑的東西,就像是另一面,從未改變過。
一起風起雲涌着,這暗地裡翻騰着的一切,組成這個世界。
杭州。
高杉望着這一座不夜城,站在一座高樓之上,吹着冷風,他那挺有個性的長髮,隨着風顯的無比的飄逸,不過這個繁華場景,總給人一種跳下去的衝動,也不知道這股莫名其妙的衝到,到底是來源於何處。
“要不要聽一個挺震撼的消息?”纓子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高杉身後,一手握着一盒女士香菸,一隻手轉着一個小巧精緻的火機。
高杉沒有轉過頭,也不怕纓子把他這個該千刀萬剮的混蛋給推下去,只是緊了緊披着的大衣。
“在這個狗孃養的社會,有什麼抽象的東西,我都不覺得奇怪。”高杉懶惰的說着,那張佈滿玩世不恭與不可一世的臉上全是漠然,像是看死物一般看着樓下的螻蟻們,也不知道是這些螻蟻們的可悲,還是悲傷。
“李鐵騎死了。”纓子聲音平靜的說着,跟高杉一樣,也是漠然,一種視人命爲螻蟻的態度,否則這對男女也不會走到一起。
“那個神山鐵騎?什麼大羅神仙把他給收了?”高杉臉上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李鐵騎那年來杭州,可是讓他吃不少的暗虧,雖然對這位殺神有些惺惺相惜,不過也僅僅是惺惺相惜罷了。
“一個老熟人,你見過,也鬥過。”纓子輕笑着,有點造物弄人的味道。
“我可不記得招惹過這種猛人,即便是招惹過,現在我還不可能活蹦亂跳的跟你說話。”高杉動了動嘴說着。
“聽說一個叫趙匡亂的傢伙最後取下了那傢伙的腦袋,也不知道其中添加了多少水分,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就算是李鐵騎不死於這個趙匡亂手上,也跟趙匡亂有着不淺的關係。”纓子點燃一根女士香菸,火紅的嘴脣夾着。
“趙匡亂?那個小子?年輕人?”高杉歪着頭,一臉難以置信的說着,怎麼說這現實,違和感也太強烈了一點,一個還算是雛鳥的趙匡亂,拿下了這個神話一般的李鐵騎,這簡直就是一件抽象到不能抽象的故事。
“不信拉倒。”纓子鄙夷的看了眼高杉,做到了臺階之上,也不管這高樓是何等的高,似乎對這種死視而不見一般。
“仔細想想,那小兔崽子,再修煉個十年八年,說不定也能蹦躂到一種高度,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把恭家這點仇就給報了。”高杉笑着,似乎是在開着玩笑。
“用的了十年八年,你都能在郭清明的嘴裡三年就能上位。再說他要是把恭家這點事給屢清楚了,那可是把杭州給掀翻了,對恭家落井下石的,可是整個杭州,你這話難道是說他能跟整個杭州作對。”纓子看着完全不把這一切當成一回事的高杉。
“不是沒有可能,短短几個月就把李鐵騎給拉了下去,說不定再過上幾年,真敢把這杭州拿下去。”高杉表情有些瘋狂的說着,似乎一口吞下杭州的不是找匡亂,而是他自己一般。
纓子像是看瘋子一般瞅着高杉,這飄逸的長髮,即便是高杉不說出這種瘋狂的話,也像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沒有理會高杉,心中卻有一絲期待,這個杭州徹底沸騰的樣子。
輕到不能再輕的消息,落在大多人的身上,卻是無比的重,這輕到如同羽毛一般隨風飄揚的消息,無形之中改變了太多太多,讓人想起了那個曾經的殺神李鐵騎,又讓人銘記了一個不太好記,不太扎眼的名字,趙匡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