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61章

禁湖, 平靜帶着危險,在漆黑的夜晚透着刺骨的寒氣,禁湖之下, 住着傳說中的人魚, 住着古早就存在的章魚怪, 住着許許多多或溫和或兇殘的遠古生物, 它們往往各據一方, 互不侵犯,互不來往,可今晚, 它們卻迎來了它們的王者,那位令人敬畏的整個禁林的主人。

潘順着湖水, 避開暗礁與繞人的水草, 一路下潛, 刺骨的寒冷透膚而入,這就是禁湖的規則, 一入禁湖,一切隔離咒,保暖咒都將失去效力。

“尊貴的主人,歡迎您的迴歸,禁湖的魔法生物, 恭迎您的到來。”人魚唱着悠揚的歌聲, 輕靈而悠長, 閃光魚照亮了禁湖的黑暗, 整個禁湖的深處, 如同一個白日的水下禁林,雖依舊縈繞於黑暗之中, 卻總在暗處有光斑閃現。

“你好,蓮娜!”潘淡淡地點頭,發自靈魂的聲音,向人魚傳達了他的謝意。身爲王者的氣度,在入水的剎那,自靈魂深處散發,鉑金的短髮,彷彿是被催發劑滋養了一般,長長披散了開來,在溫柔的禁湖水下,熠熠生輝,連帶他本只有十二歲的身型也被拉長,變得挺拔而英俊,“請帶我去找深海水晶,我需要它的幫助。”

“是的,主人!”人魚因爲潘的微笑,唱得愈發歡快,魔力的聲音悠遠的傳出,彷彿是在呼喚遠航的水手停駐,又似在歌唱生命的永恆。

隨着人魚的帶領,潘很容易的就找到了那塊深海水晶,那是一塊冰綠色的長形水晶,它平靜地躺在禁湖的湖底,爲人魚所守護着,閃爍着淡淡的綠色光華。也許連鄧布利多也不知道,正式因爲深海水晶的存在,這才維持了禁湖的存在。雨水豐沛時,水漲而不溢;雨水枯竭時,水落而不枯竭;驟風來襲而平靜無波;冰雪覆蓋而禁湖不凍。若說霍格沃茨城堡的存在是由於四位創立者的保護契約,那麼禁湖的存在便是這塊毫不起眼的深海水晶。

潘落在禁湖湖底,鉑金的長髮被水波帶起,飄散而開。緩步輕移,銀綠色的巫師袍帶出一陣陣的漣漪,水似乎是不存在的,又似乎正圍繞於周身。

潘緩緩走至深海水晶之前,而所有的禁湖魔法生物們卻遠遠立於三丈之外。然後,潘又虔誠地跪在了深海水晶之前,一陣魔法波動閃過,本來肆意飄散的長頭,慢慢回收,又恢復成了原本的樣貌。他又成了原本的十二歲少年,俊美卻稚氣未脫。

“totobacco nalakerlanta(打開)【古】!”不需要脣啓,魔力的波動已然將深海水晶的禁制打開。

“吾以潘•特里勞妮•傑薩斯之名,以禁林主人的身份,尋求對未來的預知。”空靈的聲音吐露,由魔力包裹着被輸入深海水晶中,人魚的歌聲響起,在禁湖湖底織出魔法的禁制。

冰綠色的深海水晶因爲魔力滑過一記靈光,然後一柄水凝的短刃便是浮現在了水晶的上空。

“以人魚的歌聲——”

“以生命的魔力——”

“以歷史見證者的血——”

“交換!”

人魚的歌聲再起,生命的魔力包裹着古魔法語的魔咒,短刃劃過指尖,猩紅的血絲纏纏繞繞,最終被吸納進了深海水晶之中。於是一片光芒揚起,未來的畫面在歷史見證者的眼前快速地展露並滑過:

狼狽的大狗襲擊了格蘭芬多的畫像……造成一片恐慌……

骯髒的老鼠在魔杖的光芒下化身成了一個叫做彼得•佩迪魯的男子,他慌張出逃,卻又一閃跪拜在了黑衣巫師的腳下……

黑暗的房間,雜亂的擺放,一個稚嫩的雙手撿起了一本墨綠色的筆記……

一個黑色的身影,披散着黑色的長髮,高舉着魔杖,寫下湯姆•裡德爾的名字……

白色的攝魂怪盤旋於空,帶來了無盡的痛苦……

畫面轉得越來越快太快,魔力彷彿是旋風一樣,將大量的信息掃過,根本不給人反映的機會,潘幾乎覺着自己的腦子都要宣佈罷工了。

閉眼忍過一陣腦海中的抽痛,再睜眼的時候,卻恰恰看到了年長斯萊特林的倒下……然後一切嘎然而止。

歷史依舊如此……沒有改變……

人魚的歌聲漸止,一切又漸漸恢復了寧靜。

潘緩緩自海底站起,鉑金的頭髮再次不受控制的瘋長開來,飄散在潘的周圍,幾乎形成一個鉑金色的繭將他包裹起來。潘閉着眼,勉力控制,終於在繭形成的剎那將它壓下,恢復成了短髮的模樣。現在——還不是沉眠的時機。

“禁林的主人,費倫澤背叛了契約,請容許我們將它驅逐出禁林!”章魚怪揮動着觸角出現在潘的身前,當然,它並沒有傳說中那麼碩大,但斂起的魔力卻足以說明它的強大。

潘因爲章魚怪的話,在嘴角微微閃過苦澀的笑容,也許太過智慧的生物,總是更容易背叛吧。

禁湖內所發生的事情並沒有瞞過鄧布利多,以鄧布利多對於霍格沃茨的控制程度,加之他對於潘的監控程度自然瞭解潘出了城堡去了禁湖。於是,當禁湖內人魚的歌聲蘊含着魔力的威懾悠悠響起的時候,去禁湖一探便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當然,他沒有忘記帶上斯內普,只不過,這次,似乎還多了個人。

“哦,多麼美麗的歌聲,這是深海美人魚用來迷惑遠航的水手才唱的歌,我曾在遠洋旅遊的時候聽到過,非常美麗,非常動聽,但是當然了,那會迷惑人心,這種魔法很神秘,即使堵住了耳朵,依舊會通過精神侵入……當然啦,我對此進行了深入的研究,已經獲得了不小的成果,雖然還未能在《精神魔法考據》這樣專業的期刊上發表過我的研究,但是我想我已經那麼有名了,不用再在頭銜後加上專家的頭銜了,你知道,頭銜太長,有時候在做宣傳海報的時候,那些人總是爲排版而煩惱的不行。”吉德羅依舊他絮絮叨叨的孔雀樣子,一舉一動無不透露着所謂的優雅氣質,他原本是不用來此的,但是他擔心禁湖那麼大的動靜可能與那個失蹤了一個晚上的非人小P孩有關,所以便也就冒着令鄧布利多起疑心的危險跟了過來,“啊,當然了,我不介意和大家分享我的成果,那就是……”

“嘩啦啦!”的一聲出水聲打斷了吉德羅的長篇大論,浮水而出的,不是別人,正是潘•傑薩斯。而這樣的他不禁令在場關心着他的人,臉色一變。

“該死的,你爲什麼會在這裡,來禁湖游泳嗎?你不要命了?!”最先開炮的自然是地窖的王者,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一方面擔心着眼前這個少年身份不明,恐怕與昔日的魔王有關,另一方面他卻又不希望少年的一舉一動被鄧布利多所監控。所以很多事情,很多發生在少年身上的事情,他都歸結在了T的身上,並且隱瞞了下來,並沒有報告給鄧布利多,但他沒想到,今天,素來聰明的少年,居然那麼沒腦子,他就不會先看看禁湖岸上有什麼人再上來嗎?

“哦,斯內普,別那麼激動,別那麼緊張,也許,我們該先回到城堡,然後來杯熱可可,烤着爐火,再來談論今天的事情。”鄧布利多看着浮水而出,面色蒼白的潘,眼中劃過一些令人難以探查的光芒,又恢復成了往常一樣的和藹老人樣子。

“教……教授……”潘虛弱地看着斯內普,眼下的他雖然必須堅持將戲演完,但是虛弱卻也是實實實在在的,“我……我只是聽到了禁湖生物發出的請求……章魚怪的孩子受傷了……人魚的歌聲引領着我……我不能見死不救”說着,潘微微低下了頭,看着一隻被凝水咒包裹着並小心地放在懷裡的小章魚,回答的期期艾艾,活像是一個委屈的小孩子樣。

“哦,是的,人魚的歌聲……啊,是的,它在求援,當然,這是隻有精靈才能聽懂的歌聲,我可以以我家族中精靈血統的名義發誓……我剛纔也聽到了……人魚的歌聲……是的,人魚的歌聲……多麼美麗……它的確在呼喚着我的幫助,這不是它們唱給水手聽的歌,這是求助的歌,瞧,所以我跟來了,並且……正準備入水援救……不過真沒想到……美麗的孩子,已經救出了小章魚怪了,哦,你瞧,它受傷了,啊,我知道一個咒語,精靈咒語,它能治好魔法生物的傷口,這很難,當然,我卻能做到……”洛哈特心領神會,絮絮叨叨地說着,一邊還對着那隻嬌小的小章魚怪這裡戳戳,那裡捏捏。

“該死的,你的腦子被巨怪踢了?以爲自己是梅林在世嗎?還是禁林主人附體?”黑髮的魔藥教授依舊吐着毒液,但是寬大的巫師袍,以及保暖咒已經及時地加諸在了潘的身上。

“但是,教授,小章魚怪……”

“傑薩斯先生,也許該讓我提醒你,現在已經過了午夜12點,你現在的行爲應該被稱爲夜遊!”黑髮魔藥教授狠瞪着不知死活一直提及小章魚怪的少年,“爲你的膽大妄爲……”

“哦是的,傑薩斯,你太膽大妄爲了!爲你的膽大妄爲,斯萊特林扣一百分!”白髮的巫師笑呵呵地看了一眼那隻受傷的小章魚,並用魔杖將其漂浮在自己的眼前,確信的確是受傷以後,又說道,“但是我也想我也該爲你對這隻小章魚的救護而表示感謝!”

“哦,是的……我是說,不用謝!”潘低着頭,咬着下脣,一如他往常面對白髮巫師的樣子。

“哦,這是一隻北海章魚怪,它是十分了不得的魔法生物,不過眼下它的觸角受傷了,北海章魚怪的觸角上有很多神經,一旦受傷,會令它痛死的,不過我知道一個方法,只要切斷它的所有痛神經,就可以挽救它,當然,也可以用精靈魔法,精靈魔法對魔法生物有着普通魔法沒有的魔力,啊,我恰好學過這個精靈魔法,不過很久沒用,一時記不起來了,啊,我記在我的本子裡了,我一直有很好的習慣,總把自己所學的魔法記下來,當作小說一樣經常性翻翻看看,那是不錯的消遣……啊,鄧布利多教授,我想,只要我的魔杖輕輕一揮,我就能挽救它了……我一直致力於針對魔法生物的魔法的研究……就像我針對精神魔法研究一樣……我……”

“哦,是的!您的家族有精靈的血統!”鄧布利多笑呵呵地打斷了吉德羅的囉嗦,用魔杖將小章魚怪漂浮起,交到了吉德羅的手上,“哦,傑薩斯,我想這樣你就可以放心了,洛哈特教授非常出色,而現在,太晚了孩子,我想你該回去,喝杯感冒藥劑,然後就該上牀睡一覺了。”

“但是……鄧布利多校長……”潘期期艾艾地看着吉德羅,表現得極不信任,但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轉而說道,“……我……我的家族不允許我透露我的身份的……所以……今天的事情……”

“哦,當然,精靈離開人羣很久了,我能理解他們的做法。”鄧布利多笑呵呵地說道,“放心,放心,對於你能聽懂人魚歌聲的事情。不會其他人知道的。”

潘因爲鄧布利多的話,佯裝感激地點了點頭,但是適才在湖底的冰冷依舊令他虛弱的身體不堪重負,眼看着大事得定,一陣暈眩襲來,雖未昏迷,卻也惹來了地窖蛇王的低咒,不過好在,一切都還算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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