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聖節的夜晚, 哈利應幽靈尼克的邀請,參加了他的忌辰晚會,說實話, 這並不是一場適合活人蔘加的晚會, 而哈利、羅恩以及赫敏正在爲他們的好奇心付出代價。
“那也叫音樂?”羅恩努力捂住自己的耳朵, 聽着那彷彿是一千個指甲在一塊巨大的黑板上刮來刮去的聲音, 低聲抱怨着。
“而且這裡, 真冷!”哈利表示了認同,畢竟幽靈的聚會,沒有火焰, 缺少真正的燭光,唯一的靈火也呈現着冷冽的藍色, 不冷, 也許還更奇怪一些, “赫敏呢?該死的,我身上的保暖咒過了時效了。”
羅恩聽着哈利的話, 也不覺抖了一下,於是伸長脖子努力張望了一番,這纔看見站在地下教室另一頭那長長的桌子旁邊的赫敏,於是一面拉着哈利走過去,一面說道:“她在那, 可能在找什麼吃的, 不過她的臉色可真不——太——好——惡——”
羅恩驚恐萬分地停在了那張鋪着黑色天鵝絨的桌子邊, 那真是太噁心了, 大塊大塊已經腐爛的肉放在漂亮的銀盤子裡, 漆黑的、烤成焦炭的蛋糕堆在大托盤裡;還有大量長滿蛆蟲的肉餡羊肚,一塊長滿了綠毛的奶酪, 更重要的是,還有那難聞的氣味。真難以令人置信,他們居然可以在乾淨的霍格沃茨城堡裡找齊那麼令人噁心的東西。
“惡!”赫敏控制着胃裡酸水的翻騰,感謝梅林,她來參加宴會時至少沒吃任何的東西,否則難保她不爲這些噁心的東西再加上些什麼,“我寧願看見滿臉諷刺,天天鬼哭狼嚎的桃金娘也不想——惡——不想看到這些。”
“我也受不了了,我們……走吧!”羅恩咕噥着,他的牙齒嘚嘚地打顫。這時樂隊又吱呀吱呀地開始演奏了,幽靈們飄飄地回到舞場,偏偏起舞的身子,帶起一陣又一陣的陰風。
“我們走吧!”哈利贊同地點了點頭,畢竟他在接受尼克的邀請時,沒有想到忌辰宴會居然如此糟糕。
赫敏已經說不出話了,她幾乎虛弱的兩腿打顫。不過萬幸,他們很快就離開了舉辦宴會的地下教室。
“布丁大概還沒有吃完。”羅恩滿懷希望地說,領頭向通往門廳的臺階走去。
“哦,羅恩,別和我說布丁行嗎?那滑膩膩的東西,會讓我聯想到所有噁心的東西,上次是你的鼻涕蟲,這次——惡——”赫敏依舊慘白着臉,相信所有見過剛纔那慘烈景象的人,都不會在轉頭以後想到吃的,羅恩絕對是神經大條到了天怒人怨的階段。
羅恩和赫敏正在鬥嘴,可哈利又聽見了那個聲音,那個他曾在洛哈特辦公室聽見過的冷冰冰的、殺氣騰騰的聲音。
——————————————————————————————“……撕你……撕裂你……殺死你……”————————
哈利踉蹌着停下腳步,抓住石牆,一邊全神貫注地聽着,一邊環顧四周,眯着眼睛在光線昏暗的過道里上上下下地尋找。
“潘?”赫敏突然看見一個自走廊口疾奔而來的人影,不是別人,卻是自一年級學期末後就再也沒有理他們的潘•傑薩斯。
“格蘭傑?你們怎麼會在這?”潘看到哈利一行,不禁微微皺眉。
自學期開始他一直在找金妮•韋斯萊,可卻一直沒有成功,這一方面是由於魔藥教授的補課和禁閉佔用了他大多數的業餘時間,而另一方面也是由於霍格沃茨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佔地,畢竟斯萊特林本就和格蘭芬多離得不近,何況還隔着年級?於是他本是趁着今晚,金妮會在走廊有所行動的時候來堵她的,卻不想被她逃脫了,一路追來,沒看到金妮,反倒看到了從忌辰晚會回來的格蘭芬多三人組。
“你爲什麼會在這,我們就爲什麼會在這!”羅恩跨前一步,擋在了赫敏的身前,他對潘可一直都沒有好感,這一方面是由於他總在潘的手上吃虧,令一方面他懷疑至今爲止霍格沃茨的樓梯、畫像、魔法器物等還時不時的找他麻煩,是由於潘下了詛咒,畢竟關於他對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嘲諷,在鄧布利多幫他解決後,他全沒當一回事,何況在那次魁地奇場地上,潘還讓他吃了那麼大的虧,要知道他吐鼻涕蟲吐得都快胃抽筋了。
“你們有看到金妮嗎?”潘並不理會羅恩,若說格蘭芬多三人組裡面,還稍微有些頭腦的,大約也只有萬事通小姐了。
“赫敏,別理他,你忘記了那天魁地奇場地上他是怎麼對我們的嗎?”羅恩大聲打斷。
“潘……哈……哈利……”赫敏有些無措地轉向了哈利,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啊~壞孩子,都不乖乖參加萬聖節晚宴,來這裡躲貓貓還是——幽會?”怪里怪氣的語調屬於隨後趕到的吉德羅•洛哈特。他似乎也正在疾奔着追着什麼,卻又在看見他們以後,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後又裝模作樣地理了理頭髮,貌似優雅地走了過來,“哦,一位女生,三位男士,難道是在這裡決鬥嗎?啊,爲了心愛的人決鬥,這的確是一個浪漫的好主意,不過哈利,你不是說赫敏•格蘭傑小姐只是你的朋友嗎?”花孔雀疑惑地一問,繼而又似恍然大悟,“啊,你終於發現你對赫敏•格蘭傑小姐的感情超過了友誼嗎?這真好,太好……”
“閉嘴!”哈利慘白着臉,呵斥着,也不理洛哈特,只轉而對着羅恩說道,“那個聲音——那個聲音又出現了——就是我和你說的——那晚出現過過的聲音——”
————————————————————————“……餓壞了……好久好久了……”——————
“聽!”哈利急迫地說,羅恩和赫敏呆住了,而洛哈特更是慘白着臉看着哈利,而唯一沒有改變臉色的,恐怕也就只剩下潘了。
————————————————————————“……殺人……是時候了……”————————
吉德羅臉色深沉地看着哈利,皺着眉,思考着什麼,這完全與他平日的形象不符,好在三個孩子眼下的注意力並不在他的身上,倒也沒有人發現他的怪異。
哈利似乎發現了什麼情況,他不再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四處尋找,他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看起來既是恐懼又是興奮。
“走這邊。”哈利喊道,撒腿跑了起來,跑上樓梯,跑進門廳……
潘也要跟着過去,但他的手卻被吉德羅捉住了。
“怎麼回事?”吉德羅陰鬱着冰藍色的眼睛看着潘,他已經發現了什麼,但卻不能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聲音,不,也許他不能確定的,是那個聲音帶來的事實。
潘因爲吉德羅的疑問,收住了腳步,他看着吉德羅,沉靜的眼睛乾淨毫無遮攔,卻也令人讀不出任何問題的答案:“你知道答案!”
“但這不可能……”吉德羅低喊。
潘淡淡地看着吉德羅,抿了抿嘴:“我告訴你的答案就如你所想的,但是你不會相信,所以,你得自己去試試……吉德羅,該是做決定的時候了……我們都知道……戰爭……離我們不遠了。”
“……”吉德羅沉默地放開了潘的手,就如潘所說的,這樣的事實,必須他自己去證實,否則任何人對他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的。
“我剛纔看到金妮了,她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吉德羅深呼一口氣,站直的身體,微眯的雙眼,又恢復成了慣常的孔雀樣子,雖然他的嘴依舊緊緊抿着,透着一絲的冷酷。
“嗯!”潘點點頭,說道,“你去看看金妮吧,我去看看哈利……應該不會有事的……”
吉德羅點點頭,便是和潘兵分了兩路而去。今夜的事實太可怕了,他得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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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出了什麼事?出了什麼事?”
潘是循着費爾奇的聲音找到哈利他們的,那景象的確充滿着濃重的血腥,牆壁上不知加了什麼材料的紅色墨水血淋淋地寫着:“密室已經被打開,與繼承人爲敵者,警惕!”而地上,則是一灘混合着紅色墨水的水跡,這令尾巴掛在火把支架上,身體僵硬得想塊木板的洛麗絲夫人,更像是被謀殺了一般。
“我的貓!我的貓!洛麗絲夫人怎麼了?”費爾奇尖叫着,並突起眼睛看着哈利,“你們!你們殺死了我的貓!你們殺死了它!我要殺死你們!我要——”
“阿格斯!”鄧布利多阻止了費爾奇的瘋狂,他從支架上把洛麗絲夫人解下,然後對着費爾奇和哈利一行說道,“跟我來吧,阿格斯!還有你們,波特先生、韋斯萊先生、格蘭傑小姐。”
潘纔想走上前,卻見洛哈特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我的辦公室離這兒最近,校長——就在樓上——你們可以——”邊說,邊捕捉痕跡地對着潘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別插手。
“謝謝你,吉德羅。”鄧布利多對着洛哈特點點頭,轉身看了一眼哈利的同時,卻也看向了已然站在前面的潘,略略思索了一番,卻是什麼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