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火生帶着李東昇走到屋中,這間屋子並不算奢華,看樣子是用來招待客人吃飯的地方,中間有一張大大的桌子,足以讓二十多人圍着桌子坐下。
李東昇原本以爲會有很多人,可是他一進來才發現那張桌子旁邊只坐着數人。
坐在正位的是家主陸正峰,他的左邊是一個年輕人,和陸正峰有幾分相像,但是卻多了書卷氣,年齡應該在三十多歲,他是陸正峰的大兒子陸不凡。
在陸不凡的左邊還有一人,這人面色發白,眼睛很小,鼻子很大,下巴微尖,看上有幾分外族人的血統,這人是陸正峰的侄子陸寒。
陸正峰的右邊坐着一個老頭,白髮白髮,面色紅潤,穿着一件厚厚的皮襖坐在那裡,看着像一名和藹的老頭,他是陸正峰族叔陸空,他在陸家的威信絲毫不低於家主陸正峰。
陸火生領着李東昇走了進來,對着幾人躬身說道:“族長,老奴將人帶來了!”
幾人並沒有站起來迎接,而是依然坐在那裡。
陸寒看着幾人問道:“你們誰是李希啊?”
李東昇微微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陸寒那趾高氣昂的說話態度讓他不高興。
老胡反問道:“你又是誰?”
陸寒看着老胡身上衣服凌亂,根本不像一個有身份的人,不屑的說道:“主人家在這裡說話,哪裡有你這個下人插嘴的份!”
“不得無禮!”陸空不悅的說道,陸寒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陸正峰對着李東昇說道:“你救了我兒的性命,又將大禹鼎帶了回來,對我陸家有大恩,本來應該早給你接風洗塵的,但是因爲要處理大禹鼎的事情,才耽擱到現在,還請你不要見怪!”
李東昇朝老胡看了一眼,老胡明白李東昇的意思,笑嘻嘻的說道:“一頓飯而已,吃不吃無所謂,倒是我聽說陸九回來以後被打了一頓,這我就不明白了,他拼死護着你們家族的至寶,回來沒有獎賞,還被打一頓,這又是什麼到底?”
“你是?”陸正峰問道。
“我叫老胡,是他的朋友,這次和他一起出來遊玩的,有問題嗎?”
“自然是沒問題了,這位胡兄弟,陸家有陸家的家法,怎麼處置我的兒子,是我們陸家的事情,即便你們救了我的兒子,也不好插手我們陸家的事情吧!各位還請坐吧,我們邊吃邊聊!”陸正峰面帶笑容的說道。
李東昇笑着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都坐下說!”
李東昇走到陸正峰的對面坐下,老胡和冰凌倒是沒有客氣也坐了下來,香香卻沒有坐下,而是站在李東昇的身後。
李東昇並不想管陸家的家事,他只是隨口問問,看看陸正峰的態度,不過這短短的幾句話他也看出來,陸九確實在陸家沒有地位,也不討陸正峰的喜歡,趙三娘都是沒有騙他。
陸正峰見幾人坐下,說道:“我給幾位介紹一下,這我是我的族叔,在陸家德高望重,他的幾個兒子都在神都做官,他是我的大兒子陸不凡,也曾在神都爲官,現在是代州長史,在代州除了刺史大人,就數我這個兒子了!”
代州長史,就相當於現在的秘書長,陸不凡這個代州長史是正五品,專門爲代州刺史服務,在代州屬於實權人物,所以陸正峰介紹陸不凡的時候臉上放光,感到很自豪。
陸不凡一直沒有說話,聽到自己的父親介紹到自己,對着李東昇笑笑,說道:“別聽父親的,都是爲朝廷辦差,爲百姓辦事,不過我看李兄弟有些眼熟,在神都呆過麼?”
李東昇笑了笑說道:“在神都呆過一段時間,沒有多久。”
“大哥,還沒介紹我呢,你等會再聊!”陸寒有些不滿的說道。
陸家幾人呵呵一笑,顯然是不以爲意,陸不凡笑着說道:“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堂弟,陸寒,去年剛剛中的進士,天官已經爲他給了官職,諫議大夫!”
陸寒昂着頭,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李東昇聽到他是進士以後諂媚的嘴臉,他這麼驕傲是有原因的。
諫議大夫是清流,雖然沒有實權,但是他們掌諫議得失,就是專門給官員挑刺的,隸屬門下、中書兩省,妥妥的中樞機構,而且諫議大夫是正五品,能夠從進士一出來就做到五品大員,那是一件非常值得人驕傲的事情。
陸不凡爲官多年也不過纔是一個正五品的代州長史,陸寒五年以後外放,沒準能做到四品,年紀輕輕就官居四品,可謂是前途無量。
“諫議大夫?官很大的麼?”李東昇問道,陸寒聽到李東昇的話以後臉色一寒,真的成陸“寒”了。
這不能怪李東昇,他進入大周以後,認識的人不是皇帝、王爺,就是宰相、大將軍,職位低的除非是他的下屬,不然他根本就不認識,以李東昇在神都的惡名,那些人自然也不敢來巴結他,所以李東昇真的不知道諫議大夫有多大。
衆人都以一副怪異的眼神看着李東昇,以爲李東昇是故意的。
陸寒強壓心中的怒火,在勸自己,不能怪他,鄉下來的人不懂。
老胡湊到了李東昇的耳邊,小聲說道:“你還記得麼,我們在神都的時候,有個叫做谷德的人,也是諫議大夫,後來因爲得罪了大元帥李東昇,好像被殺了吧,還是被貶了,記不清了……”
老胡假裝聲音很小的樣子,可是這裡沒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陸寒的臉更加的難看了,他猛地站了起來,被陸正峰一瞪,站在那裡不說話了。
“哦!”李東昇經過老胡這麼一提醒,說道,“我想起來,好像有這麼個人,他就是諫議大夫啊,那是老頭子,陸老弟這麼年輕就當上了諫議大夫,前途無量啊,咦,我誇你幾句,你也不用這麼激動的站起來啊,坐啊,別客氣,當自己的家裡一樣!”
陸家的人滿臉黑線,這本來就是他們自己家可好,你纔是外人。
陸寒坐了下來,冷着臉問道:“不知道李兄你是做什麼?聽說你是一個商人!做什麼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