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夫人的院子裡面鬧了那麼一場之後,老夫人就把趙雲煥身邊的丫鬟十之j□j都換了,只留下兩三個鎮國公府的家生子,府裡馮氏的心腹也基本上被老夫人和君寧玉兩個人連手處理得差不多了。
當然,爲了顧及鎮國公府的臉面,對外也只宣城馮氏突發疾病,到莊子上靜養去了,鎮國公府的事物正式由君寧玉這個世子夫人接手。
至於沈氏和趙雲燦更是好處理,因爲府裡的老規矩,爲了防止庶出嫡出的相互排擠,造成家宅不寧,庶出的兒子在成家後需要搬出鎮國公府另外開府。本來趙雲煥早在成親的時候就可以搬出去了,但是礙着二房、四房還住在府裡,這纔沒有搬出去。
經過浩哥兒和福哥兒的事情。老公爺也說動了老夫人,讓二房和四房搬出去另立府邸。老夫人也不得不同意了。以前還能借口是馮氏管家,二房、四房是和大房一母同胞的無需搬出去,現在君寧玉管家了,二房和四房的位子就尷尬起來了。因此,最後的決定是趙雲燦、沈氏和二房、四房一起等過完年趙靈菲出嫁後就搬出鎮國公府。
大約是這樣,一直到過年,府裡雖然依然忙碌,甚至比以前的新年更加的忙碌,因爲二房、四房等也在爲搬家作準備,但是氣氛卻很是低迷,除了府裡喜氣的裝扮,根本體會不到新年的喜慶。
特別是趙雲煥,本來就是馮氏捧在手心裡的人。現在突然知道原來慈愛的母親居然會做這樣的事情,連那麼小的小侄兒都不放過,心裡更加是難以接受了。再加上身邊伺候的人也都換得差不多了,又搬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裡面住,整個人顯得十分孤僻。
衙門裡這時候也已經封了印,趙雲煊不放心老夫人這樣憂愁,有時候連飯也吃不下幾口。就和琬姐兒每天都把福哥兒包得嚴嚴實實的,帶着他去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也只有見到福哥兒和浩哥兒的時候纔會有些笑臉,纔會暫時忘記過了年之後二房、四房就要搬離府這件事情,院子裡的氣氛也會好一些。
即使這樣,等到了過年的時候,該要送節禮拜訪的時候還是要送節禮拜訪,該宴請親朋好友和同僚的時候還是要宴請。琬姐兒跟在君寧玉後面,看着她在親朋好友和各家夫人、奶奶之間八面玲瓏,不由得又佩服又是痛苦得繼續跟着。
就這樣,一直忙到二月二,這個年算真正地過完,好不容易能夠休息了,卻又到了趙靈菲成親的日子。
雖然趙芸菲只是四房的一個庶出姑娘,但是整個大房、二房和四房,除了趙靈芸就只有趙芸菲這一個姑娘。物以稀爲貴,在這樣的情況下,趙靈菲自然也就不是一個庶女的出嫁規格能夠打發的。
老夫人特別叮囑了君寧玉和錢氏等人,讓她們好好準備,務必要讓趙靈菲和趙靈芸一樣風光出嫁,不能讓她被未來的夫家因爲她是庶出的就看低了。
爲此,君寧玉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協助錢氏操辦起趙靈菲的婚事,琬姐兒自然也不能獨自偷閒,被君寧玉拉出來管了府裡針線和園林裡的事情。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時候氣溫已經漸漸地回暖了,各個院子裡又要開始做春裳了,趙靈芸嫁妝裡還有一些不重要的針線活,園林裡的一些冬天被凍死的花草樹木也要重新採買了,再加上自己嫁妝裡的莊子鋪子上的一些事情,還有福哥兒…就這樣一堆的事情,琬姐兒基本上是從早上忙到晚上,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了。
好不容易等到趙靈菲出嫁了,二房、四房都搬出了鎮國公府,琬姐兒把管家的權利又都還給了君寧玉,想着終於能夠休息一段時間了。
但是還沒等琬姐兒緩過神來,卻又被姚安卉帶來的消息震驚到了。
蘇如琳居然病逝了。
“不是年前還好好的嗎?聽珍姐姐說還去了周家,怎麼會這麼…這麼突然?”琬姐兒覺得震驚到的同時同樣覺得很不可思議,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女人怎麼會沒有一點跡象就逝去了呢?
姚安卉確定地點了點頭:“四姑奶奶確實是過了。”自己和婆婆在家聽到楊家來報信的人的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一再確認才相信的。
“楊家來報信的人怎麼說?”琬姐兒仍然不敢相信,那樣一個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就這樣去世了。雖然蘇如琳不是什麼善良的人,也做錯了很多事情,但是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就這樣沒了,怎麼也覺得難以接受。
“楊家來報信的人說四姑奶奶是突然暴病的。前一天晚上睡覺之前還好好的,到了半夜突然就發起熱來,等請了御醫到的時候就不行了。”
姚安卉前腳剛走,後腳楊家報喪的人就到了鎮國公府。作爲蘇如琳的名義上的堂妹,報信的人特意等了琬姐兒過去才離開的。
琬姐兒在得了信的第二天就去了楊府。
到楊府的時候才知道陳淑蘭、蘇如瑛等整個蘇家的姑娘除了跟着章氏去江南的蘇如玟都到了,就連蘇如瑤也到了。
琬姐兒上了香之後,就由楊家的下人領着去了一個院子裡休息。院子裡,宋氏、梅氏和朱氏等人早就到了,下面更是坐着一屋子的女眷。琬姐兒一一見了禮之後,這纔在朱氏旁邊坐了下來。
琬姐兒的對面正是坐着蘇如瑤。
這還是自蘇如瑤出嫁後琬姐兒第一次見到她。只見她穿着一件掐白的長衫,大擺的衣袖,頭上只帶了兩樣玉飾的頭飾,倒也中規中矩的。但是琬姐兒卻覺得那件衣服料子雖然也是上乘的,但是怎麼看怎麼像是小孩子穿着大人的衣服,空蕩蕩的。
等琬姐兒仔細一看,才知道這真的不是自己的錯覺。蘇如瑤以前雖然不算胖,但是卻絕對也不算瘦,特別是臉上紅潤紅潤的,但是現在卻消瘦了不少,臉上連一點多餘的肉都沒有,眼睛也陷了下去,看起來沒有一點生氣。
“瑤姐兒,你在王府一切可還好?”宋氏拉過一旁的蘇如瑤,上下掃視了她一眼說道。四房離京,蘇文浩和自己可是答應要好好照看四房的兩個女兒的,現在一個卻突然暴病,一個又看着就不好的樣子,這讓人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說呢。
蘇如瑤眼裡有淚光閃現,但很快就壓了下去,對宋氏道:“侄女謝過大伯母關心,侄女在王府一切安好,只是…”蘇如瑤說着說着,突然就嗚咽不止,說不下去了。
“這是怎麼了?好好地說話哭什麼。”蘇如瑛坐在宋氏的另一邊,見蘇如瑤的樣子不由得站了起來,在她的旁邊坐下來,一邊說一邊拿起手裡的帕子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如今四叔和四嬸嬸不在京城,我們也是你的孃家人,有什麼難處就說出來,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總是能過去的。”
“對啊,瑤妹妹。如果是別的事情姐姐可能沒辦法,但是若是瑤妹妹如果在王府缺銀子使的話,姐姐我那裡總還是有一些體己,瑤妹妹就先拿去週轉週轉吧。”蘇如珍如今說話是越來越直接了,一點都不避諱地說道。
以前老夫人在的時候,對蘇如瑤可是所謂的疼到心裡去了,就算四房因爲總總原因給蘇如瑤的嫁妝並不多,但是老夫人私底下可是補貼了不少。但是,蘇如瑤是在那樣一個地方,又有正妃在上面壓着,沒有銀子哪裡週轉得開,這錢花得自然就快了。老夫人和章氏在的話還可以時不時得補貼一些,現在章氏離京了老夫人又去世了。蘇如瑤自然也就捉襟見肘了。
蘇如瑤擡頭連連搖頭:“三姐姐,不是銀子的事,雖說我在王府沒有什麼權利,可我手裡還是有錢的,只是如今我,我……”
琬姐兒嘆了一聲,瞧那宣親王府都是些什麼人?蘇如瑤以前那樣一個肆意張揚的姑娘卻被揉搓成這樣,虧得章氏以前還一直得意自己的女兒嫁入宗室,自己也算是皇親國戚了呢。
“都是自家人在這裡,有什麼不好說的?”宋氏見蘇如瑤的樣子,不由得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要知道,你現在除了是宣親王付的側妃,還是威遠侯府出嫁的姑奶奶,如果你在宣親王府受了什麼不該的委屈,那打得可不是你一個人的臉,而是我們整個威遠侯府的臉。”
蘇如瑤擡起頭,看了宋氏等人一眼,一下跪在了宋氏等人的面前,“求大伯母、二伯母、三伯母給我做主,我…”蘇如瑤說道這個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而是撩起了自己的衣袖。
一屋子的人頓時都嚇到了。
只見原本瑩白的手上,一條一條的傷痕觸目驚心。有已經結了疤的,還有鮮紅鮮紅的,明顯是新添的。這樣的傷痕絕對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形成的,到底是怎樣的狠心和多深的恨才能鞭打成這樣。
“七侄女,這到底是誰弄的,怎麼會這麼狠心呢?”宋氏勉強地順了順氣說道,“是…是宣王爺嗎?”
蘇如瑤搖了搖頭,擡起一雙淚眼看着大家,“不是王爺,是…”
不是宣王爺,那就是宣親王妃了。
畢竟蘇如瑤在宣親王府怎麼說也是個側妃,即使是再得寵的側妃、姨娘也不可能把蘇如瑤弄成這樣的。
“你放心,我和你大伯父就算拼了威遠侯府的爵位也要幫你討這個公道的。”宋氏說道。只要不是宣親王府,這件事情就不能這樣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