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路上小心,半個月後再見……”阿依娜依依不捨,扎貢只說明天派人送她走,並沒有告訴她去哪裡。
想來新老師那裡一定離這裡很遠,這段時間和江牧野是見不到了。
“你要保重。”
“你也是!”
目送着江牧野離開,阿依娜慢慢轉身回到牀上,深吸一口氣。
拉姆又不在,這裡只有她一個人,江牧野說的沒錯,一個人待着心裡總是空落落的,連空氣都好像變了味道。
但她會學着習慣的,江牧野能做到的事情阿依娜自認爲也能做到。
她從牀上爬起來,重新在屋子裡倒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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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阿依娜就被拉姆叫醒。
穿戴好一切,從今日起到圍獵開始她都不會再回來。
拉姆送她上馬車,馬車裡裝着她的衣物和洗漱用品。這一次拉姆沒有跟着隨行,她就要離開了。
臨行前阿依娜把一個包袱塞給拉姆,依依不捨的說到,“我不知道送你什麼,只想給你最好的最值錢的。
可我都沒有……
這些是我存的,希望這些能讓你過的好。”
拉姆抱着阿依娜給他的包袱哭成一個淚人,她沒有打開,不知道阿依娜送的什麼,但只要是阿依娜送的,無論什麼她都會視若珍寶。
馬車漸行漸遠,拉姆目送阿依娜離開,之後再回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她走的消息無人知道,一個送別的人都沒有,
另一邊,除了閆碩部的人以外,圖祿埠陸陸續續收到不少部落的拜貼。
昆勒……
碩納普……相繼而來
他們都是東方大部落,和也速該是死敵,陡然間圖祿埠就變得熱鬧起來。
各個部落勾心鬥角,在這短暫的時日裡明刀暗箭。
有人替自己牽制也速該的人馬,扎貢樂得其成,這段時間就開始着手準備圍獵事宜。
還是老規矩,他出幾支千人隊從草原的四面八方把獵物朝聖山下驅趕。
就像撒網捕魚一樣,漁夫總是把網撒的很廣,最後把網裡的魚聚集到一起,這才方便捕撈。
現在是冬季,按道理來說草原上不少猛獸都冬眠了,活着藏在洞穴裡不出來。
爲了屆時孩子們能找到獵物,這些工作就交到了圖祿埠手中。
圍獵一共有三個階段,只要贏得其中兩項的魁首就算是大勝,獲勝之後會由上一屆魁首所在的部落出來完成一個儀式,順便把圍獵魁首的信物轉交。
第一局——騎射
騎射的規矩很簡單,每個參加圍獵的孩子都會獲得一支箭囊,一支箭囊裡有二十支羽箭,爲了方便辨認,這些箭會被做上各個部落的標記。
孩子們獨自進入圍獵區域,用手上的武器打獵。
按每個部落四個名額來淘汰,在規定的時間裡打到的獵物最多最大就算是贏。
所以第一輪下來,無論他們的整體水平如何高,每個部落都會淘汰掉一個人。
第二局——生存
想要在大泱活下去,草原的孩子個個都要有堅強的意志。
一人一把匕首,一把劍,只帶一天干糧前提下,孩子們獨自進入聖山,他們要在裡面待夠三天,三天之後才能出來。
想要在冰天雪地之中活下去就要懂得物競天擇的道理,他們可以去打獵……也可以做些別的事情。
當然,也可以選擇中途放棄,不過那樣的話直接回視其爲失敗。
失敗者沒有參加第三局的資格,不過換個角度想問題,能保住小命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第三局——格鬥
能夠經過前兩輪,剩下的人已經不多。
屆時就能看到各個部落中剩下的人有多少。
再通過抽籤的方式兩兩戰鬥,勝利者和勝利者決鬥,站到最後的人就是新一屆圍獵的魁首。
他所在的部落會爲他感到驕傲。這是用鮮血和生命澆灌出來的勝利之花,此人回到部落之後,一定會收到重用。
再加上他們各自尊貴的身份,得到一個魁首會大大提升他們繼承大汗的位置的可能性。
所以圍獵雖然危險重重,每次召開的時候依舊有無數人趨之若鶩。尤其是那些身份尷尬的庶子或者是不受寵的貴族,
要知道如果能得到虎頭金帶可是一個能讓自己揚眉吐氣,擡起頭做人的機會。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各個部落也送上了自己準備的奴隸。
用途只有一個,在圍獵開始之前——祭天!
他們在踏入圖祿埠的土地上的時候,就已經意味着自己的命運成爲定局。
這些奴隸來自不同部落,寓意就是……獻給天神的是每個部落的心意,一定要是千里迢迢從各自部落中帶來的方纔能顯示出各自的誠心。
圍獵開始前一天,祭天提前進行。
江牧野被扎貢勒令跟隨,他親眼目睹了這些奴隸死亡的全過程。
他親眼看見數十個奴隸被被一條長繩捆在一起,赤着腳走在雪地上,看見滿臉血紋的祭祀朗誦他聽不懂的咒語,朝奴隸們灑完一碗從聖湖中舀起來的水,看見手握重錘的人敲開結冰的聖湖,手握長矛的士兵挨個把奴隸們一個個推下去,看着他們痛苦的在水中撲騰,濺起水花又最終歸於平靜。
那些人的屍體最終會沉入湖底,變成湖中大魚的餌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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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牧野全程皺着眉看完的,他對此嗤之以鼻。
他不信所謂的天神。在他看過的漢字書中,沒有提過關於大泱天神的隻言片語,他不相信這些儀式真能讓祭祀者受到神的保佑。
恰恰相反,他覺得這些無謂的死亡既讓人噁心又愚昧。
可他也在觀禮的人羣中,他身爲屠戮者中的一員,眼睜睜的看着一切發生,卻阻止不了。
江牧野的耳邊還回蕩着扎貢在馬背上和他的對話,“看到這些人了嗎?
他們什麼都沒做,只是因爲自己曾經的失敗,就被當做祭品送上祭臺,看到這些你懂了什麼?
明天的圍獵我希望你全力以赴,如果你成爲一個失敗者,我相信你的下場不會比他們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