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人皇仔細觀察一番,從瓶子裡藥水的形態以及色澤來看,十分斷定這就是皇室打獵常用的一種藥水。
一般,這種藥水不對外發放。
對於唐邑手中拿有這瓶藥水,回想到唐邑與邢兆君兩人是師徒的關係,邢人皇也不懷疑眼前這瓶藥水的來歷。
“這個我當然知道,這是聚獸散,是皇室子弟在狩獵的時候,專門聚集妖獸用的一種藥水。”邢人皇老老實實地回答唐邑的問題,可眉頭上,仍然籠罩着一層疑惑。
因爲,手握着聚獸散的人是唐邑。
近些日子,邢人皇越是瞭解唐邑,越是發現唐邑的恐怖之處,不單單侷限在高超的炫紋造詣之內,還有就是層出不窮的計謀,也是一等一的絕對強悍。
至少,他從邢盛昌口中得知到唐邑對大邢國的經濟佈局,旋即明白,兩者在謀略之間,存在着絞盡腦汁都不能彌補的巨大差異。
所以,邢人皇不可能相信接下來,唐邑將會是一個簡單的操作。
畢竟,隨便召來幾隻妖獸不可能度過眼前難關。
邢人皇疑惑道:“只是,唐老闆,我知道一瓶聚獸散,還是不足以讓你如此自信,我很想知道,你接下來,會有什麼手段?”
唐邑得意地將手中的瓶子張狂地搖擺在衆人眼前,繼而打開了瓶蓋,奸笑地迴應道:“你覺得真的只能召來幾隻妖獸嗎?”
從瓶子裡,一陣濃郁的香氣飄出,瞬間蔓延到所有參賽者的鼻子裡。
所有參賽者只嗅到一陣清香,並沒什麼異常。
邢人皇自小習慣了這種氣味,一經分析,發現嗅入了氣味要比尋常的聚獸散濃郁了不知道多少倍。
剎那間,他再想到了唐邑手上的聚獸散出自邢兆君這個搗蛋鬼,頃刻找到了這瓶聚獸散的異常,腦海裡,終於明白唐邑的有所依仗。
想到了即將接下來發生的恐怖事件,邢人皇有點缺失了大皇子應有的姿態,驚慌地咆哮而出,“不好,那是特製的聚獸散,快,阻止唐邑,他想引發獸潮!”
“什麼!”
所有參賽者立即一片驚恐。
皇室狩獵場,自開始至今,經營了數百載,集聚的妖獸雖然沒有明確的進行統計,但粗略的估算,也是他們這裡所有人的幾倍,一旦引發獸潮,結果可想而知,他們有可能將性命淹沒在獸潮中。
“不能讓唐邑引發獸潮,給我殺。”郭東臨尚算冷靜,立即帶頭殺向唐邑。
所有參賽者立即緊跟隨其後,冒求在唐邑使用聚獸散之前,擊斃唐邑。
“太遲了。”
唐邑把瓶子輕輕傾斜,聚獸散從空中落下一道紅色長流,被拋灑在唐邑身前。
半瓶聚獸散,一下子在唐邑正前方的地面上,畫成一條直線,而紅色的藥水僅僅是在唐邑蓋好瓶子的一瞬間,全都悉數揮發成氣體。
空氣中,本來就濃郁的清香更加濃烈,直接讓所有參賽者都嗅出了不適,同時,嗅出了一股十分危險的氣息。
“隆!”
“隆!”
“隆!”
“隆!”
.......
正如他們所料想的一樣,獸潮在他們還沒有觸碰到唐邑之前,就被強行發動。
只感覺到搖曳的地面上,出現密密麻麻的震動聲響,第一批十來只妖獸從四周快速地跳了出來,擋在了所有參賽者前進的道路上。
這些妖獸來勢洶洶,看到了所有參賽者手中執有兵器,就是一片大怒,不明所以地殺入了人羣之中。
人羣中,剛剛出現一聲淒厲慘叫,第二批數十隻妖獸又跳了出來,加入了戰局。
緊接着,第三批,第四批......
幾個呼吸的時間,妖獸的數量已經與參賽者的數量持平,又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妖獸會變得越來越多,參賽者越發處於劣勢。
當然,也有妖獸開始襲擊唐邑。
唐邑不是處於激戰的中心地帶,面對妖獸的數量尚可用力量強行破除出一條活路。
片刻,唐邑有驚無險地脫離出獸潮波及的範圍裡,開始深入。
“該死的,唐邑逃了,我們也撤,不能白白沒了性命。”
隨後,剩餘活着的修者也逼迫着強行殺出了條一活路,向四處逃散。
.......
走了一段路程,唐邑輕輕鬆鬆地擊殺了十來只落單的低級妖獸,得到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內丹,也是夠鬱悶的。
一隻手,拋起的所有內丹,大大小小疊加在一起,都不如一個初級天境妖獸內丹的大小。
根據比試規則,所有出線的參賽者最後是按照內丹的數值來含量做決定,取十六人進行第二輪擂臺戰。
按照現時的進程,唐邑還真沒把握可以進入第二輪擂臺戰,畢竟,他可不想進行獸潮的範圍裡找死。
無意中,唐邑望了望另一隻手正在玩弄起了小藥瓶,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可以利用剩餘的聚獸散,捕獲一隻高級妖獸啊。”
唐邑說做就做,再一次打開了蓋子,緊握着瓶子,任由聚獸散在瓶子裡面揮發出比灑落在地時更高濃度的氣味。
過了好一段時間,唐邑等不到高級妖獸的到來,反而驚訝地看到了邢開一臉小人得勢的陰險笑容,帶着協助他的五位家臣,囂張地走近在身前。
唐邑收起了聚獸散,一臉的不快,“還真是掃興,釣不到大魚,居然釣來了幾條小魚,看世子的模樣,也不是碰巧找到我的吧。”
話語間,唐邑抽出了背後的大毛筆,小心謹慎地應對起來。
他是看不出邢開身後的五位家臣具體是什麼修爲,五人的氣息要比邢開強上些許,修爲理應在邢開之上。
少了炫紋的輔助,唐邑一次性面對六人,完全沒有獲勝的機會,他正在想辦法逃脫。
邢開似乎看出了唐邑的眉頭漸漸蹙起了顧慮,指着一人嘚瑟地笑說道:“唐邑,你就別做無謂的掙扎了,即使你走到哪裡,我都會找到你的,不怕告訴你,找到你,確實不是碰巧,我這裡有人,比狗的鼻子還有靈敏,他已經記住了你的氣味,你是逃不掉的。”
“原來如此。”
唐邑死死地盯着那人,就在話音一落,大毛筆瞄準那人,直接揮出。
“什麼!”
六人始料不及。
顯然,唐邑的速度遠遠超出了六人所想的範疇之內。
還沒有來得及做出應對的反應,那人感覺眼前一道殘影飄過,然後身上傳來了一陣如同巨石撞擊的疼痛感,飛射出去,落地,吐血,昏迷過去。
一力降十會,唐邑本身的實力就差不多可以媲美邢開,再加上,唐邑真的擁有超越常人想像的臂力,來一個出其不意,能夠起到強大的殺着效果。
“怎麼樣,世子,你的人現在暈了,沒好幾個時辰,是不會醒來的,那麼,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你覺得還能找到我嗎?”唐邑奸計得逞道。
“唐!邑!”邢開氣得臉色都通紅,手中大刀一指,便是一陣強烈殺意,“殺!”
五人旋即衝向唐邑,刀劍揮動起來,毫不留情地全都瞄準了唐邑的要害。
唐邑再次揮動起大毛筆,與五人瞬間陷入激戰中,然後,瞬間墮入了下風之中。
“該死的,解決了一個最棘手的,還要想辦法從包圍中逃出去才行,早知道,就學多一技防身。”
此時,唐邑暗暗鬱悶,他只能靠本能的反應,來應對五人接二連三的招數。
這些年來,除了苦練炫紋之中,他沒有練過其他招式防身,到了捉襟見肘的時候,方纔想到自己的短板。
身體強悍是一回事,不代表刀槍不入,沒有強大的招式防身,到頭來,一味捱打,最強悍的身體都會吃不消。
不過,在這個緊要關頭,唐邑的大毛筆逐漸跟不上五人的繁瑣圍攻,已然再無暇兼顧未來要做的事情。
“難道我真的要動用炫紋?”
一不小心,邢開的一劍劃出唐邑的手臂,劃出了唐邑身上的第一道血痕,唐邑那支大毛筆的頭端上,已然忍不住泛起了藍光。
“怎麼樣啊,唐邑,是不是想用炫紋?關乎生死,你絕對可以用,不過,用了之後,你想想會是什麼後果?”剎那間,邢開臉色沉重,立即提醒道。
一旦唐邑使用了炫紋,他可沒有信心合五人之力,剷除還尚有許多精力的唐邑。
唐邑緊緊地握着大毛筆的筆柄,有明顯的不甘心表露在臉容上,但是,經過邢開的一番話穿透耳朵,大毛筆頭端上的藍光還是快速消散。
唐邑答應過韓楚楚要光明正大娶其過門,就一定要說到做到,不能讓邢盛昌找到可以推脫的藉口。
看到唐邑放棄使用了炫紋,邢開是暗暗呼出一口氣,繼而是一臉的神采飛揚。
因爲,他可以十分地斷定,唐邑有所顧忌,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不可能再使用炫紋,就算是面臨死亡,都不可能再敢使用炫紋。
“殺!”
得到了意外的收穫,邢開更加肆無忌憚,帶頭再度殺向唐邑,其他四人也緊跟着一起。
雙方再度廝殺在一起。
片刻的廝殺,唐邑的身上已然現十來道的血痕。
此時,邢開找到了唐邑身上的一個大破綻,一刀刺出。
刀鋒是瞄準唐邑的其中一個重要位置,他相信,一刀過後,唐邑不死也得殘廢。
就在邢開以爲得手的時候,忽然,地面上傳來了一道巨大的震動。
刀還差一點就可以刺中唐邑,一隻身影飈射出來,邢開的眼前,一隻黑手就在長刀之下,強勢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