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楚凌

而這三天的時間厲狩和小小並不是完全都是「教導」,還爲小小講述了他在山上的生活,比如他的狩獵、種田,雲行的各種古怪的要求,甚至連雲行那個「沒有女人會受得了他的古板無趣」的評語都告訴了小小。

原本應該很生動的過去,到了厲狩嘴裡就變得平淡無奇,無聊的很。

可是,小小卻聽得津津有味,覺得和厲狩更近了一些。“狩哥,哪天你一定要讓我見見你師父哦,讓他知道他對你的評語不對哦!”

厲狩也笑了,少見的笑容讓小小看得入神。“我早就想帶你去見他,可是,我連他在哪都不知道。”

“狩哥,你實在是應該多笑笑的!”小小脫口而出一句不相干的話。

厲狩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快的令人難以捕捉,如果讓小小知道他在遇到他前從來沒笑過,小小又該叫他大木頭了吧?不是他感情淡薄,而是他性格本身就是嚴肅無趣,別人的一句玩笑他總是太過認真,這樣一來即使再好笑的事情到了他這也會索然無味吧?

但是,和小小在一起的時候,笑容就會不自覺的涌在臉上,甚至也像別人一樣學會了開玩笑,如果讓師父知道了一定會大喊着「武林要統一了,少林主持要還俗了」的口號吧?

厲狩再次看向小小,卻發現她小巧的臉上閃過一絲倦意。

厲狩快走兩步,半蹲在小小身前,“我揹你。”

小小眨眨眼睛,咧開嘴笑了,然後一下子撲到厲狩的背上,“狩哥,我給你講我以前的的生活吧!”說着,不等厲狩有所回答就開始了她的講述,細緻而冗長,從她的父親講到兄弟姐妹,再講到她的母親,厲狩沒有一絲不耐,而是認真而沉默的聽着,一直穩穩的揹着她,即使再崎嶇的道路也沒有半分顛簸,如履平地。幾次小小想自己下去走,都被他阻止了。

“我母親應該也到苗疆了吧?我也不太清楚呢!”小小睏倦的打了個呵欠,聲音越來越小,“她現在應該很幸福吧?我不想去打攪她的生活……”

小小在厲狩的背上睡着了。

沒有再聽到聲音的厲狩略略回頭看到熟睡的小小,小心的將小小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悄悄放慢了腳步。

小小醒來前,他們早就到了下一個破陣的地點,但厲狩就這樣揹着小小,緩步繞着破陣的地點走着,一直等着她醒來。

“唔。”小小揉着眼睛,“已經到破陣的地點了?”

“恩。”

“那我們開始破陣吧!”

“好。”

此時玉兔東昇,夜晚降臨,厲狩揹着小小走了整整三個時辰。

到了第五天,外面的燕青易和楚文川已經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繞圈圈。骷髏幫幫主更着急,如果厲狩不能出來那就是他的罪過,那可是把厲家人得罪死了,他們骷髏幫別想再回碧落壇了!

“該死怎麼還不出來,這都是第五天了!”楚文川惡狠狠的一拳打在一棵樹上。

“兩位公子,先不要太急了,厲公子知道陣訣,一定會安然無恙的。”

燕青易盯着山谷,一臉不確定,“楚三哥,你說,他們在裡面不會……”

楚文川一把捂住燕青易的嘴,“瞎說什麼!你姐夫的武功天下比得上的人根本就沒幾個,他們會出什麼事?”

燕青易一把拍掉楚文川的手,“呸呸呸。”一邊吐口水一邊用袖子擦嘴,“楚三哥,你可真噁心。”

“該死,你現在還有工夫管這個!”楚文川又開始繞圈圈,“真是的,也不說究竟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出來,該死的厲狩!”

“三哥你在說誰該死?”

“……”

好熟悉的聲音……

楚文川驚訝的轉過頭,立刻看見眼前的山谷濃霧盡消,而厲狩和小小安然無恙的站在他們面前,除了有點疲勞之外,沒有任何損傷。

“太好了!你們總算出來了!”燕青易和楚文川興奮的迎上前,而骷髏幫幫主識趣的落後他們一步。“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別人說一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但厲狩此時卻覺得一個男人也是可以等於五百隻鴨子的。

厲狩嘆着氣告訴那一千隻鴨子他們沒事,結果那一千隻鴨子竟然有向兩千只轉化的趨勢,厲狩立刻果斷的把這一千隻鴨子交給小小來處理。

是拔毛吃肉,還是繼續養肥,這種事還是交給女主人吧!

厲狩向骷髏幫幫主一抱拳,“幸不辱命。”

骷髏幫幫主也是一抱拳,“大恩不言謝,以後有用的着我們骷髏幫的地方厲公子儘管開口,我們骷髏幫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簡短而真誠的感謝之後,骷髏幫幫主急切的詢問,“厲公子,碧落壇一切可好?”

“我們並沒有進入碧落壇。”厲狩解釋,“破陣過程中不能隨意走動,而破陣完成後我們就已經在山谷邊緣了。”

“那我們……”骷髏幫幫主眼睛瞥向山谷,期待着快點看到碧落壇。

“我們可以進去了。”厲狩招呼着那一千隻鴨子和自家的小妻子準備前往碧落壇,他的小妻子現在需要休息,而碧落壇就是他選擇的地方。“幫主,我希望能在碧落壇稍作停留。”

骷髏幫幫主毫不猶豫的回道,“當然,當然,厲公子一定要在碧落壇多待一陣,讓我盡地主之誼,以表達我們的感謝之情。”

說着,一行人便向碧落壇前行,沿途還碰到了他們破陣時留下的痕跡,小小還得意的向自家小弟和三哥炫耀,也讓楚文川和燕青易瞭解了雖然破陣不易,但兩個人並未經歷任何危險,兩顆一直不安的心總算放下了,一千隻鴨子同時消失,厲狩清淨了不少。

“到了!”骷髏幫幫主遠遠的看見那個建築,就興奮的奔了過去,“謝天謝地,一切都沒有變!”

碧落壇雖命名爲壇,但卻是一個宛如蘇州園林式的建築,飛檐紅瓦,瑞獸鎮宅,建在三面峭壁之中,在柔情中又顯得莊嚴肅穆,碧落壇的外圍環繞着人工開鑿,保護着碧落壇不受外敵侵害,同時也爲碧落壇中生活的人們提供了水源。

而厲狩在步入碧落壇範圍的那一刻,腳步一下子就頓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峭壁,聲音有點沙啞的開口,“幫主,那是你們原來就有的東西嗎?”

骷髏幫幫主聽到厲狩的呼喚,立刻停下腳步,順着厲狩的目光看去,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應該坑坑窪窪的峭壁像是被人用劍削平了一般,光滑平整。上面還刻着龍飛鳳舞的字。

“天地有情,妖絕無式。”

八個大字狂放張揚,宛如騰空的巨龍,深深鐫刻在峭壁上,顯示着刻字人的武功高強。

比人還高的字高掛在被削平的峭壁上,骷髏幫幫主不由不停的吞着口水。

能做到這些的人究竟要有怎樣高超的輕功與內力啊?

第一次,骷髏幫幫主覺得輸在厲熙傑這樣的人手下不冤。

“幫主?”厲狩再次開口,喚醒了心裡升騰出深深畏懼的骷髏幫幫主。

骷髏幫幫主深吸一口氣,“不是我們的。應該是厲公子的父親留下的。”

“那就沒錯了。”厲狩一直盯着那八個大字。

“狩哥,那是什麼?”小小悄聲問。

“妖絕劍的最後一式:妖絕天下!”

“最後一式?”楚文川看着八個大字,“就這八個字?”他聽父親說過,厲家妖絕劍天下無雙,只要練成最後一式,天下之大,無處不可去。“四弟,你確定?這就八個字啊!什麼解釋都沒有。總不能因爲有妖絕兩個字就確定了吧?”

“因爲在我有的妖絕劍譜上寫着,妖絕劍最後三章都只有八個字。”厲狩解釋,“只有將最後三章練成才能使妖絕劍大成。”

厲狩盯着那幾個字,似乎想從中領悟出什麼,“幫主,能帶我近距離看看嗎?”

“當然可以!”骷髏幫幫主立刻答應。

只有近距離看碧落壇四周的峭壁才能看出它的雄偉,彷彿直入雲霄,而四周散落的碎石似乎在昭示着被人削平的峭壁經歷過怎樣的雕琢。

“真厲害!”小小驚歎,“就像一劍斬出來的。”

“在這等一下。”厲狩眯起眼睛,仰起頭,望着峭壁上的字,驀然震袖一揮,宛若展翅的飛鵬拔地而起,足有八九丈之高。

厲狩的五指彎曲成爪,在就要落下之時狠狠的扣在峭壁上,光潔的峭壁瞬間出現五個指洞,厲狩一刻也不停留,直接借力再次向上躍去,如此往復。

雲行如果知道他的絕學龍翔掌被厲狩用來攀巖,估計得氣的夠嗆。

僅僅片刻,厲狩就來到了刻字之處,不由驚歎的瞪大了眼睛,因爲字的深度足以容納一個成人平躺在裡面。

四處掃視一遍,厲狩並沒有發現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便下來與衆人匯合。

卻看見小小和燕青易用極其崇拜的眼光看着他,就在他莫名其妙的回視這對姐弟的時候,小小突然跪在他面前,向他行了個大禮。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

以後他收徒弟的話,是叫她師孃還是師姐?

……

……

厲狩一行在骷髏幫幫主的安排下在碧落壇住了下來,而骷髏幫幫主派了幾個骷髏幫的人前往骷髏山通知幫衆舉幫搬回碧落壇,待骷髏幫的長老趕來之後便立刻返回骷髏山,安排搬遷事宜,畢竟二十五年間積累的東西也不少。

燕青易、楚文川和小小這兩天得到了充分的休息,這段時間奔波的疲憊一掃而空,讓人擔心的是厲狩。

自從看到妖絕劍的最後一招後他就一直呆在那面峭壁的腳下,小小送去的食物和水厲狩有吃,但明顯是胡亂扒了兩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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