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沒有停下腳步，一步步越走越遠，蘇皇后追了兩步也只好站在雨中看着顧青走入雨幕之中，無力的靠在門邊上心中全是迷茫。
王欽來到她身邊說道：“顧青是一個很不好揣度的人。”
蘇皇位微微點頭。
“其實陛下也是，有時候看不透顧青這個人，誰都是有所求的，當初陛下幾次三番也是試探過顧青，給他的官位他都是敷衍應付，給他的權力他寧可棄之不用，一個人不可能別無所求，也不可能如此的清心寡慾，顧青對權力厭惡，對朝堂厭惡，他沒有一絲一毫想要權力的野心。”
“那顧青要的是什麼？”蘇皇后迷茫地看向王欽。
“有時候想想確實想不明白顧青要的是什麼，顧青要錢嗎？喜歡錢嗎？通過顧青的種種行爲確實可以看得出來，顧青喜歡錢，可轉頭一想，顧青也不是一個爲了錢無所不用其極的人，相反很多時候顧青都是順手爲之。”王欽低聲說着話。
“所以他不要錢？”蘇皇后再次問道。
“錢只不過是爲了他想要達成的一個過程而已。”長孫皇后走來對蘇氏說道：“進去吧，淋着雨會着涼的。”
“母后，我想不明白。”
“確實呀，想不明白對不對。”長孫皇后帶着她回到屋內，“顧青想要的只不過就是他現在擁有的而已，一個俗人想要有的他都有了，他要錢不過是爲了達成他想要的這些，與其說他富可敵國，不如說他想要隨心所欲，他喜歡的是一份自由，一份不受束縛的生活，他和大多數人都不一樣。”
“陛下身邊有很多的大臣，有人想要揚名立萬，有人也想要建功立業，可是這些顧青都不喜歡，他就是一個胸無大志的人，他從小到大我們看着他長大，他就是想要做一個市井小民，千萬不要把他想得有多少的高尚，否則你看到的只有失望。”
“不受束縛？”蘇皇后疑惑。
“可能是這樣吧。”長孫皇后點頭說話道：“這麼多年來，這麼多年也看過顧青面對很多事情的種種作爲，顧青也和陛下之間有撕破臉皮的時候，更多時候就是一種取捨，一種交換，從顧青小時候他只是一個毛頭小子，可是他羽翼壯大之後，他就可以爲了自己身邊的人與陛下翻臉。”
“顧青要的不是什麼權力，也不是什麼名聲，這些東西反而都是他不想要的。”長孫皇后低聲說着話，“他想要的僅僅只是他想要守護的家人而已，還有他不受拘束的日子，皇家都一切顧青都不想要，陛下和顧青之間更多的是交易，顧青得到他想要的，陛下得到陛下自己想要的成果。”
“所以一直以來我們皇家和顧家之間的關係也非常複雜，顧青也從來沒有擺出一副對陛下言聽計從的模樣，事情都是顧青想做而不是陛下想讓顧青做，與其說是一種不受束縛，倒不如說是顧青想要的是自由。”
蘇皇后聽了越加迷茫，“自由？”
“對，很矛盾是不是，顧青想要自由，有時候想要自由需要的是權力，有了權力可以自由自在不受束縛，當然了想要自己的權力到那種地步，面對顧青的就只有造反稱帝了，可是顧青這個人絕對不會想要這麼做，而他是打從心裡厭倦權力，記得當初他的師父孫思邈說過，顧青就是一個沒出息的傢伙。”
說到這裡長孫皇后長出一口氣說道：“顧青就是一個沒出息的孩子而已。”
“沒出息的孩子？”
“你現在覺得顧青是一個沒出息的人嗎？”
“空有一身本事，卻什麼都不想做，確實是一個沒出息的人。”蘇皇后點頭說道。
“你也不用爲了李象的將來煩憂。”長孫皇后握着蘇氏的手說道：“李象的未來不在顧青的手中，你不用擔心，你看稚奴他現在掌握着整個海貿司，青雀如今主持着書院，不論是青雀還是稚奴他們在自己的造詣上，都可以和承乾分庭抗禮，上個月房玄齡等來看望陛下的時候說過。”
“以後的天下的大勢會有很大的變化，工廠，書院，海貿司，朝堂，都是一塊分庭抗禮的地方，未來十年的大唐會和如今有很大的不同，如果你對李象報有很大的期望，就不要給他太多的壓力，也不要讓他揹負太多的期望，現在他要做的就是了解將來會出現的一切，李承乾的那幾個孩子中，只有李象在書院讀書，只有李象跟在顧青的身邊，現在的李象需要的更多的知識。”
“領先李承乾其他子嗣的知識，陛下如果不對李象抱以厚望，也不會讓象兒留在顧青的身邊，如若李象可以成爲帝王，會有人幫助他的。”
蘇氏看着長孫皇后幾乎要問出來誰會來幫助李象，不過話到了喉嚨口還是嚥下去了。
李象剛從書院回來跑着進了家門，看到剛剛換下一身溼漉漉衣衫的顧青問道，“老師也是剛回來嗎？”
“嗯，剛剛回來。”顧青點頭回頭看了一眼，“那小鬼沒有跟着你一起回來嗎？”
“顧曉哥要做生意，現在書院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忙。”李象放下自己的書袋子說道：“老師，生門和死門的問題答案是什麼？”
“你怎麼知道這個的？”
“書院裡一直掛着這個問題，很多人都答不上來。”李象追問道，“老師是不是知道答案。”
“這個答案如果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顧青搖頭說着話。
“那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呀。”李象接着追問。
“你怎麼連這個問題知道。”
“顧曉哥哥說的。”李象尷尬的撓着後腦勺。
“去書房看書吧，我去給你們做些點心。”顧青打發着李象就來到廚房，去了一趟李二那兒自己還沒吃午飯呢，想着做幾碗炸醬麪來吃。
李象來到書房，整個書房都回蕩着墨水的味道，只是知道最近老師經常會在書房裡寫着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