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會合。三兄弟,一品居。
“是時候對大明尊教發動總攻了!”雲羿輕輕擦拭手中的雲弓,似是對待自己的親人一般,緩緩說道。
徐子陵側身望去,挺立於窗邊的好兄弟雲羿手中雲弓的光輝映襯着漆墨夜空的銀月,金銀爭輝之下,金弓竟然絲毫不下於銀月之色,頓時心中生出莫名之感,似乎雲羿能掌控這輪銀月一般。
“哼!來到龍泉也確實該找幾個祭旗,否則這拜紫亭還正當他是天命所歸。”寇仲聞此,立即出踏上翻了個筋斗,拔出井中月揮舞道,顯是迫不及待。
“你小子定然是在尚大家那裡受了拜紫亭的氣,但這又關大明尊教何事?”徐子陵沒好氣道。
“這大明尊教是唯恐天下不亂,我聖刀堂已有確鑿證據證實拜紫亭和大明尊教有密切來往,否則許開山也不會設計讓我們將那破石頭萬里迢迢地送到龍泉。”寇仲解釋道。
“哦?聖刀堂的消息靈通何時竟然趕上了我神箭堂?”雲羿微微一笑,調侃道。
“哈!一世人,三兄弟。神箭堂的消息不就是我聖刀堂的消息?”寇仲尷尬道,這消息確實是他用神箭令纔有權限翻閱得到。
“你小子!”徐子陵笑罵道,“要消滅大明尊教便要徹底,但其行事詭秘,除賊更難以一網打盡。倘若打草驚蛇,以他們的行事作風,必然會遭到血腥的報復。”
“子陵何時也變得如此心狠手辣?”雲羿不答反問道。
“跟着你們這兩個不良兄弟混久了,自然是有樣學樣嘍!”徐子陵攤手道。
“哈!看來子陵來了草原一趟,果是不虛此行啊!”寇仲笑嘻嘻插話道。
“也對!見慣了草原各族的血腥報復手段,我終意識到雲少那句‘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確實有點道理,但我卻終究不能認同。”徐子陵有些無奈道。
“子陵本性善良,是我們兄弟讓你爲難哩!”雲羿沉悶道。
“哈!這次便讓我和雲少出馬,子陵和師仙子今宵一刻值千金。”寇仲上前拍了拍徐子陵較爲瘦窄的肩膀,提議道。
“這怎麼行?大明教中高手衆多,只有你們,怎麼對付許開山一幫絕頂高手?”徐子陵搖頭道。
“這是我和仲少本就決定好了,見子陵自回來後,便一直心虛不寧,難以保持平日的井中月境界,料想妃暄定是出了岔子,爲防萬一,給美女當保鏢的任務便交給子陵嘍。”雲羿解釋一番。不知爲何,自從雲羿踏上大宗師的境界,似乎能看破他人的心境,冥冥之中,有一種難以說清道明的徹悟。
寇仲不合時宜地嘆道,“唉!爲何我便沒有如此豔福?”
聞此,兩兄弟再次鄙視了寇仲。
“大明尊教分明系和暗系兩大系統,明系以善母和五明子爲首,專責宣揚宗教;暗系以原子和五類魔爲尊,專責剷除異已,是教內的劊子手。五明子是氣、風、力、水、火;五類魔是濃霧、熄火、惡風、毒水和暗氣。此次,我們便是要出手,將明系和暗系一網打盡。”雲羿手中憑空出現一張訊紙,遞給徐子陵後,繼續說道。
“如此大陣仗,看來此次井中月必能吃飽喝足。”寇仲興奮道。
“除了烈暇和美豔,任少名、榮嬌嬌和段玉成竟然是明子?沒想到大明尊教在中原的勢力曾今如此之大?”徐子陵驚訝道。
“沒錯!自魏晉南北朝期間,大明尊教自波斯傳入,便開始佈局,妄圖我華夏天下。乘故隋分崩離析之際,更是派出教中弟子在中原興風作浪,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們兄弟破壞了他們的好事,我們不對付他們,他們也會主動上門。”雲羿憤恨道。
“暗系的頭領曾經是楊虛彥,那麼大尊定然是許開山。”徐子陵目光灼灼道。
“子陵猜的不錯!今夜便是我們的絕世之機,大明尊教的主要頭目會在龍泉召開聚會,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寇仲興致勃勃道。
“這善母武功如何?”徐子陵問道。
“她精修鎮教秘典《娑布羅幹》中的《藥王經》和《光明經》,武功不在祝玉妍之下,且精於用毒,至少宗師級別。”雲羿淡淡答道。
“不行!如此之多的高手,你們根本難以應付,還是讓我一齊去。”徐子陵立即起身,着急道。
“子陵不必擔憂,雲少已約好陰顯鶴出手相助,我也讓可達志那小子助拳,再加上幽冥騎,到時定然讓他們好看。”寇仲自信滿滿道。
“哈!...如此大行動怎麼能少了我跋鋒寒?”寇仲話音剛落,門外邊傳來無孔不入的爽朗之聲。
......
狂野之間,殺戮之夜。
雲羿無波無意、無憂無喜,寇仲君臨天下、雄霸威武,跋鋒寒精勇彪悍、殺氣縱橫,可達志黃沙漫天、雄壯非凡,陰顯鶴默然不語、劍氣如虹。
幾人卓立與廣闊的平野的山頭之上,神情興奮,對從四方圍上來的敵人不但全不驚懼,放而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
五人驀然殺到大明尊教的老巢,將其全部引到這狂野之間,明殺,徹底殺到明明白白。
大明尊教一方共有進百人,可謂是傾巢而出,主要頭目幾乎全部到齊,且全部是一流高手以上。
先鋒領着二十多人,以五類魔的“濃霧-鳩令智、熄火-闊羯、惡風-羊漠三人爲首,將五人軒重重圍困,其他的數十人內外三層的也圍了上來,其間雖有空隙,卻給人一種無法逃脫之感,顯然是訓練有素。
鳩令智瘦高長面,手拿鐵杖,闊羯中等身材,用的是雙刀,羊漠白淨面皮,有點小帥,背上長劍蓄勢待發。只看外表,三魔年紀均在三、四十歲間,不過練氣之士均能把真實年齡隱藏。像石之軒和祝玉妍那個級數,橫看豎看都不應超過三十歲,事實上已是成名近一甲子的前輩高手。
雲羿目光掃過三魔,先聲奪人道:“哼!就憑你們幾個敢前來?是否覺得雲某人不值得大明尊教的大尊出手?“
一陣嬌笑自五類魔帶領的人羣中響起,在七、八人的簇擁下,一位媚態橫生的半老徐娘從斜坡緩緩走上來,喘息細細的以漢語道:“你這幾個毛頭小賊竟然敢破話光明大神的聚會,其罪萬死難贖!不過念及大尊的憐才之意,只要你們答應皈依光明大神,今日便饒你們一死,否則奴家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聲音雖然美妙,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讓寇仲很是不爽。
“原來是善母莎芳法駕親臨,爲何大尊許開山沒有侍奉左右?”陰顯鶴冷冷一笑,殺氣騰騰道。
“你就是碟公子陰顯鶴吧?上次你中毒未死,算你命大,竟然還敢聯合幾個小賊前來尋死,實是不智。”莎芳殺機閃過,反而用細膩的聲音說道,不禁給人一種極大地落差。
莎芳面如滿月,體形豐腴誘人,氣質高貴,穿錦靴,戴貂領,身穿紫金百鳳衫、杏黃金錢裙,頭結百寶花髻,長裙前據拂地,後裙拖拽尺餘,雙垂紅黃帶,奇怪的是仍予人飄逸靈巧的感覺。她手捧一枝銀光閃閃,長約兩尺像飾物多過像武器的銀棒,面上掛着迷人的笑容,望着寇仲手中黃芒閃現,似是情深款款之態。
“你這老妖精迷惑了時健那老兒就夠了,別在這噁心我們兄弟,否則別怪你寇爺爺辣手摧花。”寇仲不爽道,一副躍躍欲試的姿態。
“不知善母手中的銀棒是否便是乃是玉逍遙?只是不知逍遙二十八式在跋某人面前能耍幾招?”跋鋒寒感興趣問道。
莎芳的侍從由五男兩女組成,回紇戰士打扮,均備有弩弓勁箭,殺氣騰騰。莎芳儀態萬千的來到包圍圈外,包圍五人的戰士往兩旁讓開,使莎芳視線無阻的與五人對話。
莎芳斂起笑容,肅容道:“小宗師跋鋒寒也來了,看來此次我大明尊教收穫不小哩!”
“善母竟有如此自信?看來大尊定然也來嘍!只是爲何不見烈暇那淫賊?”可達志此次主要是想來對付烈暇,不想竟然沒見着,自是有些失望的。
“妙空明子竟是淫賊,聽聞仙子有恙,自是前去關懷一番纔是。”莎芳得意道。
雲羿仍是那副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的淡定模樣,冷然道:“雲某人箭下絕不留情,你連我一箭都接不了,我勸你不要讓你的手下放箭,否則只會讓你的人死的更快、更多,許開山倘若你不想莎芳血濺當場,最好還是滾出來地好。”
話音落地,只聞慘叫聲驀然爆出,“呃!”一聲,不知何時,鳩令智的頭顱已然消失在脖頸之上。
“我討厭比我高,而且還用禪杖的人。”雲羿邪魅冷笑道。鳩令智和四大聖僧雷同的造型顯然是讓雲羿很是不爽。
“你這瘋子,他用的只是普通鐵杖而已,根本不是禪杖...”惡風羊漠顯然是被雲羿的殺人手段震撼,語無倫次道。
化未說完,羊漠的頭顱便被一道漆黑如墨的氣息梟落在地,這道漆黑的箭氣倘若不是在火把的映射之下,根本看不清,也只有善母莎芳和雲羿一旁的幾個兄弟纔看得見。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資格!”雲羿依舊望着善母,一語雙關道。
這殺人於無影無形的手段,徹底讓可達志和陰顯鶴失去了與之爭雄的心思,沒了脾氣。如此之快的箭氣,天下有誰能躲過?
“雲少!你小子悠着點,別殺光了,否則都沒高手和我們過招,豈不是白來一趟。”寇仲見兄弟的箭芒轉黑,便知道雲羿的境界再次提升,併爲其雷霆手段很是讚賞,卻有些不忿道。
“仲少此言非虛!今日我執在殺賊,許開山就交給仲少!”跋鋒寒細細地望向手中白金之光閃爍的偷天劍,嘴角浮現一絲殘酷的殺意,漫不經意道。
“英雄不奪人所好!許開山是陰兄的,我也好久沒和女人過招哩!善母就交給我嘍!”寇仲賤賤一笑,調戲道。
圍着石之軒的大明尊教衆多高手,沒有人哼半聲,大氣都不敢出,顯然被三兄弟的驚天氣勢震懾,生怕一出聲,腦袋便不再脖子上。
善母莎芳畢竟也是見過大場面,雖然臉色蒼白,卻倏地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嬌笑,客氣道:“箭神果然好手段!唉!我大明尊教素來只在草原傳教,幾位有何必苦苦相逼!莎芳有一提議,只由我向寇少帥領教幾招,敢請少帥俯允。倘若莎芳不幸敗在少帥手中,便立即領着教衆離去,免傷和氣。”
寇仲等人聞此,心中均暗贊莎芳的奸滑,發覺雲羿的個人武功實在驚世駭俗,形勢有變就立即改變策略,改羣戰圍攻爲單打獨鬥,表面是冠冕堂皇,實質上卻是爲自己和手下着想,他知道雲羿和寇仲深諳不死印的借御法門,倘若雲羿借去手下的真氣頻頻射出箭氣,即使來再多的人也只有送死的份。
“哼!就憑你能做得了大明教的主?許大尊有何必躲在角落,如此只讓讓雲某更加看不起貴教而已。”雲羿將聲音用空間之力包裹起來,一字一句的突出,一滴不漏的傳入人羣之中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