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關,刀兵起。
杜興此來本就有目的,倘若能和寇仲兄弟幾人好言相談,無論三兄弟誰當皇帝,則都可向大華朝示好,反之若是三人和他過意不去,杜興自然不能留下隱患,何況要對付他的三人皆是天下年輕一輩的絕世高手,見到了跋鋒寒自然讓他更添恐懼感,這也是他爲何如此沉不住氣動手後便迅離酒館的緣故,試想一下,倘若這四人將其圍在酒館之中,就算是三大宗師在此,也插翅難飛,何況倘若能拿下三人,則可藉此功勞投靠幽州李世民,倒是封王拜爵自然不在話下。在杜興的心中其實更加看好和信服唐皇李世民,而非寇仲。
題外話:大華朝,現如今雖有國號,卻無皇帝,可謂是千古以來最爲詭異之時,但由此卻並未影響整個朝政軍事的運轉,這一切都源於雲羿創出的那套軍政分家,但是畢竟合併建國的過程是艱難的。從大體上的來講是神弓城、江都和嶺南等幾方勢力的融合,從實際上則是其實是神箭堂、聖刀堂和宋閥的合作,可謂不穩定因素極多,這也是沒有立即北伐的緣故之一。沒有皇帝,更是造成民心不穩,幸虧有漢天一柱宋缺坐鎮長安,否則必然大亂。
跋鋒寒的劍勢緊緊鎖着杜興,杜興也同是在爭脫這劍氣,他每邁一步皆是對劍勢的準確把握,一步一步絲毫不見動作遲緩,這充分顯示出杜興宗師級高手的實力,但是他的身形只要有任何微細的誤差,那時必是跋鋒寒全力出手的一刻。
杜興知道自己不能再退,因爲跋鋒寒的劍勢依舊到了巔峰,他再前一步,必然會讓背對敵人的他失去先手,此乃是對敵的大忌。只見他緩緩轉過身來,與跋鋒寒冷傲、殺戮的目光交擊,此刻的杜興已經有點後悔了,鬱悶自己爲何如此託大,沒有杷霸王斧隨身攜帶,這給自己憑空添了性命之險,萬一這面前的年輕一輩的高手來個魚死網破,那他估計也沒命離開,這也是他沒有下令弓箭手出手的緣故。
十多步外的杜興冷笑道:“跋兄是否害怕哩?”
“哈…”跋鋒寒仰天大笑,不屑道:“怕!我跋某人自出道以來,就從來沒怕過任何人。至於你,還差得遠!”
“鋒寒兄儘管出手,雲某擔保他沒命下令!”雲羿長身而起,從懷中逃出白色的英雄巾細細擦拭起不知何事出現在大手中的金色巨弓,邪魅微笑道。
寇仲也扯出井中月,散發出迫人的刀勁,從容笑道:“這點弓箭手膽敢在我兄弟箭神面前玩弓,確實獲膩了!”這種和高手切磋的機會,他可不會放過,何況擒賊先擒王,拿下杜興是關鍵。
杜興瞬間臉色通紅,青筋暴起,一時間抵抗寇仲和跋鋒寒催迫過來的氣勁,顯然有些扛不住,爲了保住面子,立即爆喝一聲,真元蓬勃而出將周圍的刀劍之勢掙開,以退爲進道:“好!我社興在關內稱霸十多年,尚是首次遇上你們兄弟這般不怕死的人,我杜某頗爲欣賞。你們滾吧,以後都不要讓我見到你們這羣混蛋。”
“哼!你這點小把戲戲弄一般人還行,但是敢在我跋某兄弟幾人面前玩,是否是嫌命長?”跋鋒寒冷笑道。杜興此舉便是要讓他和寇仲二人放下心防,一旦刀劍氣勢衰落之時,到時必是杜興下令射擊的一刻。
“老跋何必廢話,杜老兒看刀!”寇仲不耐煩地暴喝道。
寇仲正要揮刀痛擊,跋鋒寒也引刀作勢,徐子陵壓軸觀陣,唯有云羿在等,在等杜興喊出下令聲。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頭,一把有如仙樂般悅耳的聲音,溫柔地在長街的一端傳過來道:“幾位可否給妃暄一點薄面,息止幹弋?”
幾人同時一震,朝聲音來處瞧過去,身穿男裝,淡雅如仙的師妃暄,盈盈而至。衆箭手無不分神張望,大大沖淡弓滿待發的緊張氣氛。看來,美女在某些時候確實比男人要厲害的多。
杜興聞此,徹底鬆了口氣,他的部署本來對付寇仲三兄弟都不足,再加上跋鋒寒,已使他大大失算,如今來個武林正義的代表師妃暄,自然是壓力大減,更何況之前師妃暄傳信與他,讓他投靠李世民,如今師妃暄親身前來,杜興心中盤算正好可以利用一番。
師妃暄細步走入衆箭手陣中,微笑道:“杜當家和少帥意下如何?”
“仙子有命,小弟當然聽教聽話。”寇仲還刀入鞘,把外袍掩好,笑嘻嘻道。這並非是寇仲顧及杜興的埋伏,而是給師妃暄面子,畢竟師妃暄是好兄弟徐子陵所仰慕之人,但是他罷手,並不代表雲羿和跋鋒寒也會。其中,寇仲不怕人多是因爲此次不但神箭堂的幽冥七十二鐵騎一齊來了大漠,聖刀堂的一百單八個刀鋒戰士也來了,畢竟都是快要當皇帝的人,身邊沒些個保鏢可不行。
杜興心頭一喜,故作爲難道:“看在師仙子份上此役就算了,我們走!”說罷便準備拂袖去了,衆箭手也開始往後退散。
“慢!杜老兒就這樣走了麼?我雲某人可沒玩夠?”雲羿不知何時出現在街中心,難着杜興離去的路徑,二人相隔丈許,不過百丈之內的距離雲羿來說已經沒有絲毫意義。
“跋某人也是空閒手癢地很,雲兄確是瞭解兄弟我!”跋鋒寒面掛桀驁不遜的笑容,緩步出酒館,已然站在杜興的退路上,冷聲道。只有徐子陵沒有動,他真在用驚人的靈覺查探弓手的分佈情況,便於出手後,在第一時間掌控先機。
“那箭神又想如何?”杜興暴怒道。
“跋兄的意見是?”雲羿請聲道。
“殺!”跋鋒寒毫不猶豫道。
“跋兄說殺,那就殺!”雲羿雲淡風輕道,似是眼前的一切只是浮雲。
“呃!”殺字一聲尚未落地,便傳來杜興絕命的慘叫聲。杜興臨死都不知道這箭是從何處射來,牙關溢出如泉涌的鮮血,望着雲羿死神般的微笑,艱難道:“是…你…嗎?”
“恭喜你!猜對了!”雲羿哈哈一笑,舉起手中的酒壺猛灌一口,手中的雲弓早已消失不見了。
“你…是…人?”杜興艱難的說出絕命之言。
雲羿聞此,險些將口中的烈酒噴了出來,尷尬瞭望着一旁忍俊不禁的兄弟,聳了聳肩膀,苦笑不已。
“轟!…”杜興頹然倒地,血濺當場。
就在一旁的外族弓手失神的片刻,“嗖嗖!”之聲有如擂鼓之聲續而不斷,漫天飛來無數破空勁箭,杜興帶來的箭手在毫無反應之下,沒有一個活口,轉眼之間,整座街道已經煥然一新,比之前還要乾淨,因爲此地徹底被神箭堂清理了。
“杜興這老兒算是說對了一句人話,你果然是個妖孽!”跋鋒寒風趣道。
“跋兄謬讚!小弟愧不敢當!哈!”雲羿毫不客氣地得意道。
“哈哈…”跋鋒寒也爽快大笑起來,走過來,抱住雲羿的肩膀,將他拉回酒館,準備再痛飲三百回合,似是對師妃暄視而不見。有時候,雲羿覺得在殺人這方面,跋鋒寒甚至比起自己兩個兄弟還更對胃口。
師妃暄秀眉輕蹙,走到真準備插話的寇仲身邊道:“少帥不在長安當皇帝,卻因何事遠道而來?“
“你再不惱我們嗎?”寇仲對雲羿使了一個眼色,壓低聲音回到道。
“大局已定,又何必強求?”師妃暄輕嘆道。
“妃暄來了,就陪你的幾位叔伯喝兩杯吧!”雲羿調侃放肆道。師妃暄往酒肆橫了一眼,旋即玉臉如鏡地步入酒館。
五人在食肆內靠門處另找桌子坐好,雲九早已準備好了杭州龍井香茗。師妃暄保持她一貫的冷然自若,徐子陵依舊沒有多言,他之前沒有尋到師妃暄,早已決定將此段情感埋葬,卻天意弄人,不想在此處竟然再次重逢,他又能說什麼?與她之間已多出一道難以彌補的裂縫,望着曾日夜思念的玉人,只好微笑不語,當作若無其事。
“誰想得到師小姐會在這裡乍現芳蹤,小姐來了多久?”跋鋒寒是東道主,自然要搞點氣氛。
“妃暄也是剛到。”師妃暄淡淡道,似是對一旁漠不關心她的徐子陵和雲羿很是氣惱。
“妃喧到這裡有何貴幹?不是要到塞外歷練修行吧?”寇仲笑嘻嘻地問道。
“妃暄爲何要到山海關來,你們該比任何人更清楚。”聽到寇仲親摯的喚她作妃暄,這美女秀額微皺,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答道。畢竟如此喚她的只有四個人,分別是梵清惠、徐子陵、雲羿和侯希白,如今又多了一個。
“雲少,你小子消息靈通,還是你來說吧!”寇仲抓着頭,暗裡則踢正享受美酒的雲羿一腳,不爽道。畢竟之前雲羿殺了杜興,搶了他的對手,讓他很鬱悶。
“原因有二,其一山海關,其二石之軒。”雲羿放下酒壺,似是不經意般與師妃暄水波不久的目光交集,旋即目光迴轉,把玩起無名指上的靈犀戒,眼神迷離,思念起還在神弓城的商秀珣和即將出生的孩兒。
師妃暄望着雲羿沉思的面孔,心中一動,旋即秀眸射出堅定的神色,道:“我們決定無論追到天崖海角,絕不讓石之軒安定下來修練邪帝舍利內的魔功。”說起來,石之軒此次帶舍利前往北地大漠確實通知過雲羿,而且他手中還有幾卷《天魔策》,相信他功成之日,必將石破天驚。
就在此時,雲七不知何時出現在雲羿身側,低聲道:“稟報堂主!根據一品居提供的名單,山海關所有武林勢力已經徹底清理乾淨!”
“什麼?”衆人齊齊色變。
“雲某將山海關作爲世民兄登基賀禮,望妃暄不要在生子陵的氣!”雲羿微笑道,完美俊逸的笑容似是能讓仙子墮落。
PS:大明尊教是源自波斯首都泰錫貴族之後,著《娑布羅幹》一書,倡說“二宗三際論”,二宗即光明和黑暗,三際即過去、現在和將來。認爲最高的神祗是大明尊神,乃神位、光明、威力和智慧四種德性的最高表現。大明尊神下有善母、原子、五明子和五類魔等,組織詭秘,實力龐大,力圖部署一場以宗教爲名的大舉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