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娥知道,這在古代叫做壓勝之術,這是一種古老的巫術,那稻草人的作用和現代學生中間曾經流行一時的巫毒娃娃或者是死亡筆記是同一類東西,它只有一個用途,那就是用來詛咒人。
作爲一個現代人,陳月娥當然是知道這詛咒是一個很不靠譜的東西,可是現在是在唐朝啊,而且陳月娥自己也親身經歷了很多的怪力亂神的事情,所以她就想到這回這李恪一定會遇到麻煩了。
當李恪被帶回了唐太宗的面前的時候,他跪在唐太宗的面前嚇得一動都不敢動。唐太宗冷冷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手中的那個稻草人,這稻草人上面寫着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毫無疑問就是唐太宗本人的。
唐太宗眉頭微微地皺起,他似乎是很想要問些什麼東西,可是旋即又閉口不言了,他只是冷冷地對長孫無忌道:“他就交給你來審問了,不用顧惜他的身份,你該怎麼審,就怎麼審好了。”唐太宗此時長嘆了一口氣,用手撐住了自己的額頭,彷彿在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一般。
陳月娥心中不覺暗自感嘆,看來當皇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很容易就會成爲衆人的目標。尤其是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被自己的兒子陷害,這心中的酸楚是很難想象的啊。
長孫無忌將李恪押到了天牢之後就開始了審問。他不緩不急地一連問出了幾個問題:“你昨天爲什麼要偷偷來天牢見姜翠萍,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你爲什麼要偷偷地去西山圍場,裡面的壓勝之物是不是你放置的,這件事情是不是和楊妃有關係?”
李恪雖然是皇子,可是他的反應並不比其他的犯人聰明多少,他和很多人一樣選擇了沉默,彷彿是覺得如果只要不開口說話的話,就不會再有人問自己問題了一般。
長孫無忌看見李恪用沉默來回答自己,不覺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冷笑着說道:“皇上剛纔說了,將你交給我,像審問一般人一樣審問你。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我不怕。”李恪只是冷冷地拋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他的目光呆滯,似乎是已經成了一個等死之人。
長孫無忌淡淡一笑道:“你可以不怕,可是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刑不上大夫’啊,更何況你是一個皇子呢,你應該爲此感到羞辱。”說着他又湊在了李恪的耳邊繼續說道:“如果是一個妃子的話,或許貴足踏賤地來到這個地方就已經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了,或許她以後就算是出得去,她也只能夠選擇一條白綾了。你忍心嗎……”
長孫無忌的話果然有效果,當李恪聽見他如此說的時候,臉色就立刻變化了,他連忙結結巴巴地說道:“不要,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件事情和我母后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你不要找她的麻煩。”
陳月娥此時就在旁邊旁聽,她聽了之後不覺微微一笑,看來自己也將那長孫無忌想得太簡單了,她還以爲他除了給人用刑之外就沒有任何其他的方法了呢,卻沒有想到原來這長孫無忌還很善於心理戰術,這一次做得好啊,他知道這李恪是一個心思
細膩的人,所以就明白如果給他打感情牌的話是一定會很有效果的,現在看來果然是奏效了。
此時就聽見李恪說道:“這件事情是我不好,和母后是沒有關係的。你想知道什麼,我會原原本本地告訴你的。只是,只是,只是這樣的話就對不起翠萍了。”
陳月娥聽到這裡心中明瞭,看來這李恪之所以保持沉默是爲了姜翠萍啊,不過在親情和愛情中間他還是選擇了愛情,也就是說在“老婆和孃親同時掉到水裡去之後,你先救誰”的這個問題上,這李恪選擇了救自己的母親。
“翠萍原本是我王府之中的一個宮女,我和她相愛了,可是母親卻不同意,於是她就對我說,她要趁着皇上狩獵的機會,給皇上表演她的點茶絕技,如果能夠取悅於皇上的話,她或許就能夠有機會了。所以她就讓我找機會將她安排進行宮,於是我就照着做了。”
陳月娥聽了點點頭,她終於明白了這個宮女是如何混入行宮之中的了。
李恪此時繼續說道:“可是後來我想不到,她竟然會利用這個機會刺殺皇上,所以我就想要見她,親口問問她爲什麼要這麼做。於是,我昨天晚上就來到了天牢偷偷見她,可是我一見她之下,她就對我說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長孫無忌點頭道:“她是不是告訴你,她除了刺殺皇上以外,還在西山圍場放置了壓勝之物?”
李恪點點頭道:“不錯,我心中暗想,她刺殺皇上這已經是殺頭的罪名了,如果還發現她使用壓勝之物的話,那還不將她給剮了啊,所以我就想要偷偷地將東西取出來。她告訴我,如果要去西山圍場取東西的話,一定要先假裝遊獵,然後觀察是不是身後有人跟蹤,所以我就……”
長孫無忌點點頭,他從李恪那懇切的眼神中看出他沒有說謊,只是這樣一來的話線索還是斷掉了,他還是不知道究竟誰是武媚孃的幫兇,而且武媚娘本人也還是置身事外,一點事情都沒有。他長嘆了一口氣對李恪道:“你所愛的這個女人,其實一直都在陷害你,她讓你親自去拿那壓勝之物其實也是爲了想要陷害你,對於這樣的女人,你難道還爲她着想嗎?”
李恪聲音顫抖着說:“不,她對我是真心的,她……”
“她讓你去取壓勝之物,只是爲了再次陷害你,如果不是我早就知道你的爲人的話,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剛剛說的話嗎,我會相信你的母后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嗎?”長孫無忌嚴厲地說道:“現如今對於你來說,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你必須和我一起想辦法找出這幕後黑手究竟是什麼人,那樣的話或許還能夠救你一條性命。”
李恪有些吃驚地看着長孫無忌,他顫顫地對他說道:“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會牽連到我的母后呢?”
長孫無忌默默地點點頭,李恪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他長久沉默之後終於點頭道:“好的,我答應你,你要我怎樣做?”
長孫無忌點頭道:“這個姜翠萍被人下了秘術,所以她的精神
實際上是不清醒的,因此你必須要配合我讓她的神志變得清醒過來,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才能夠問出真實的答案。”說着他又回頭看向了陳月娥道:“這件事情還需要公主幫助,待會兒我控制住了那個女子之後,需要公主來幫忙給她施針,只有那樣的話才能夠讓她清醒。”
陳月娥點點頭,於是一行人就來到了關押姜翠萍的牢房門前。當李恪再次看見姜翠萍的時候心情十分激動,竟然想要從侍衛的手中掙脫出來,去握着姜翠萍的手。可是讓他驚訝的是,此時的姜翠萍竟然一點都不理睬他,就好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一樣。
李恪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於是就問長孫無忌道:“她怎麼了,她昨天晚上還和我說話,今天怎麼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陳月娥說道:“現在你應該知道了吧,她其實是被控制了的,也就是說她昨天晚上跟你所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是被人控制,她對你的所有感情,也只是在演戲而已,那是因爲有人命令她這麼做。現在她的使命已經完成了,所以當然不用繼續再演下去,不用表現出對你的情感了。”
李恪的身子一下子軟了下去,如果不是有侍衛抓着他的手臂的話,他恐怕會立刻就癱倒在地上了。長孫無忌對陳月娥說道:“看來如果想要利用皇子來讓她清醒過來是不可能了,我們還是試試用別的方法吧。”
陳月娥點點頭,她此刻看着這個似乎有些瘋癲的女子,心中不覺長嘆了一口氣,她覺得這個女子這的很可憐,被人利用好了之後就無情地被拋棄了,就好像是一副博士倫日拋型眼鏡一般。雖然明知道就算是治好了這個人,她也是難逃一死的,可是陳月娥還是決定要讓她在臨死之前清醒一回,至少要讓她知道那李恪對她的情感那是真心實意的吧,那樣她就算是被剮了,也會好受些的。
想到這裡陳月娥就點頭道:“好的,我想如果用明月珠的力量的話,或許能夠將她身上的邪氣給逼出來,如果那樣的話,或許能夠讓她清醒的。”
長孫無忌點點頭,讓人將這姜翠萍抓出來之後綁在了刑架上面,然後就對陳月娥點頭示意,陳月娥也點頭表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此時就看見陳月娥伸手放在姜翠萍的身上慢慢地摸索着,感受着她身上邪氣最重的地方。此時風母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對她說道:“是胸口。”
陳月娥點點頭,將雙手放在姜翠萍的胸口感受了一下,果然有同感,於是她便長嘆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明月珠的力量緩緩地輸入了對方的體內,此時就看見對方的身上一陣顫動,整個身子都被照亮了。李恪吃驚地看見此刻那姜翠萍的身子竟然變成了透明的,她身上的內臟竟然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姜翠萍發出了慘烈的呼叫,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頭上落下來。李恪嚇壞了,衝過來想要保護姜翠萍,卻被兩個侍衛牢牢地控制住了,所以此時這李恪就算是想要衝上來救姜翠萍也無能爲力,他這時候也是自身難保呢。不過李恪還是呆呆地看着姜翠萍,生怕她受到傷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