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盈盈的摸了摸小丫頭的臉蛋,蕭寒摟着依雲的小蠻腰走進去,栓上門之後,看了看依雲這臉色,問道,“好受些了麼?”
依雲微笑着點點頭,可愛的眨了眨眼睛,俏皮的說道,“這麼短時間裡,我竟然已經睡了一覺醒過來了呢。”
木桌上還擺放着幾道菜和兩個碗,其中一個碗筷明顯是依雲用過的,而另一碗盛着慢慢米飯的青瓷碗,自然是依雲貼心的爲蕭寒留下來的。
肚子正好也餓了,笑着拉着依雲坐下來,蕭寒端起米飯扒了一口,問道,“你……”“你……”
沒想到依雲竟然也要問話,蕭寒笑着閉上嘴夾了一口菜,示意依雲先問。
“你……去了皇宮,沒什麼事吧?”依雲一輩子幾乎都待在翠紅樓裡沒出過遠門,沒曾想到有一天,自己身邊的男人會進入皇宮之中,在依雲看來,那不單單是最爲尊貴顯赫的地方, 也是最危險的地方,尤其是人人所說的國-賊曹操,可怕的似乎吃人不吐骨頭一般。
看到依雲的擔心之情,蕭寒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她彈性光滑的小臉蛋,“沒事,我又不是以罪犯的身份走進去的,今天見了曹操,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我會面見皇上,然後成爲皇上的老師,這段時間,你可能就比較寂寞孤單了。”
“皇上的老師?你是要當官麼?”依雲有些擔心的抓住了蕭寒的手,“可是,我聽人說,皇宮裡面,當官很危險的,不知道多少官員大臣,都已經被曹操砍了腦袋了呢。”
“你希望我被人砍腦袋麼?”蕭寒笑着瞥了依雲一眼,依雲氣鼓鼓的撅着嘴,鬱悶的瞪着清澈的大眼睛道,“我當然不願意啦!”
“就不要擔心,也不要想,我會活的,比誰都好。”笑眯眯的捏了捏依雲的小臉蛋,蕭寒看着她仍舊有些不正常的臉色,關心的問道,“睡了多一會兒?再去牀上躺躺吧?”
小丫頭點點頭,一隻手輕輕拽了拽蕭寒的衣袖,蕭寒一怔,隨即立刻明白了依雲這害羞的舉動,嘿嘿一笑拉住她的小手,兩個人就跑到了牀上躺下了。
依雲紅着臉,毫不抗拒的小腦袋埋入蕭寒懷裡,低頭看着依雲烏黑的燕尾長髮,蕭寒輕聲說道,“下午我還要去陪曹操,今天下午,你就先吃飯吧,不用等我了。”
來了京城,本來就人生地不熟,蕭寒還不陪在自己身邊,依雲有些惶恐的抓住了蕭寒的胳膊,然後心裡無奈的點了點頭,“嗯,你可要……小心點,人家都說曹操是一個壞蛋,你可不要得罪了他,不然的話就慘了呢。”
“知道。”微微一笑,蕭寒雙手懷抱着依雲的小蠻腰,輕輕呼了一口氣,自己怎麼會不謹慎呢,稍有疏忽,這可就是掉腦袋的啊!
依雲身體不適,還沒有徹底好轉過來,躺在蕭寒懷裡,沒一刻時間就再次熟睡了過去,到了申時,蕭寒輕輕鬆開依雲,躡手躡腳的離開,就朝百姓住宅與大內皇宮接壤的北門而去。
來到了這裡,這裡除了兩個換了人的侍衛之外,並沒有曹操的影子,這是在蕭寒預料之內,如果自己比曹操來晚了,那麼恐怕自己以後就混不好了。
靜靜的在兩個侍衛不停的打量下站了一刻,這時候,一輛馬車從皇宮北門駛出來,紅色的棚頂,金色的簾子,再加上拉車的擁有一身光滑黑色毛髮的駿馬,無不顯示着馬車裡的人身份顯赫。
趕車的下人穿着與馬車很是不符的白色粗布衣長衫,看到站在門口的蕭寒,回頭輕聲對後面的簾子說了幾聲,然後馬伕就緩緩將馬車停在蕭寒身邊,一臉恭敬笑容的打了一個招呼,“是蕭公子吧?請上車。”
“多謝!”笑着拱拱手,蕭寒不客氣的一跨步就鑽進了馬車裡,掀開金色的簾子,就看到了端坐在裡面閉目養神的曹操。
他還是一身輕薄的紫金色長袍,小眼睛,小嘴巴的煞是威嚴,最令人矚目的是他腳上一雙鞋子終於換了,不是之前的繡花鞋,而是一雙黑色的翹尖布鞋,對嘛,這才顯得正常一點。
先是彎腰行了一個禮說了聲‘見過丞相’,蕭寒纔敢在曹操身邊狹窄的空位坐下。蕭寒睜開眼,細小的雙眼在蕭寒身上打量了一下,然後微笑着點點頭,“我聽說,在我派人去杭州前,你就已經知道了會有今天的情況,所以顯得不驚不喜,毫無激動驚訝的表現?”
自然是十幾天來替自己趕車的那哥們多嘴,蕭寒微笑着點頭,道,“不知道爲什麼,在我和丞相素未平生之前,突然就覺得能和丞相心意相通,而您決定要不露痕跡的找草民我,自然是因爲那名大內侍衛的身亡。”
看到曹操嘴角並不驚訝的笑容,蕭寒嘿嘿一笑,低頭,一邊給馬車裡的曹操讓着點空間,然後一邊說道,“曹丞相你很重視皇室和朝廷的威嚴,大內侍衛,可是宮廷的人,莫名其妙的死亡,而且,還是在調查南方諸大臣的時候身亡,此事,必有蹊蹺!”
曹操嘴角的微笑越來越微妙,點點頭,曹操摸了摸硬硬的黑鬍鬚,聲音低沉,“繼續說。”
“大內侍衛的身亡讓您覺察到似乎南方某些大臣已經越來越不把皇室、朝廷放在眼裡了,所以您決定要嚴加追查,嚴懲兇手,而我,是唯一一個目睹過程的百姓,所以,您決定見我一面,用官威壓迫我說實話,大人您今天下午讓草民出來,也是爲了這件事情。”
“說得好,大內侍衛和南方大臣的事情,等去了酒樓再談,現在我來說說你,沒想到啊,你一個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竟然有如此驚人的思維和邏輯,你在我面前表現的這麼聰明,不怕我嫉妒,殺了你麼?”
曹操後面一句話,莫名其妙的吐出了殺機,蕭寒心裡哆嗦的都要冒冷汗了,可是臉上卻是鎮定略帶僵硬的笑容,“皇上有聰明的丞相您,這天下才會有朝一日平反,丞相身邊有賢才志士,才能更好的輔助國家大事,丞相是一個聰明人,而且我懂得丞相的內心,要殺我,除非我做了兩件事!”
“哪兩件事情?”曹操嘴角的笑容再次綻開,小眼睛中細銳的光芒直直盯着蕭寒的眼睛,蕭寒低頭,躲過鋒芒,笑着回答道,“第一,如果我殺了當今皇上,您會在三日內賜死我;第二,是我心裡有了想要殺丞相您的心思之前,您會暗殺我。”
曹操忍不住仰頭一笑,不長不短的鬍鬚在一陣吹進簾子的微風中輕輕飄蕩,“爲什麼前者和後者區別不一樣?”
蕭寒此刻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越說越勇,微笑着握着雙手,緩緩回答道,“我說過了解誒丞相您的心思,您不自立爲王,只是缺少一個別人上場的機會,您是一個嚴以律己的豪傑,不會陷自己於不義,但是,若別人殺了皇上,您就多了一個尷尬的機會,所以,如果刺殺者是我,您會好好感激我一番之後,然後送我上樓,至於後一條,這是最正常的,雖然我不會對丞相升起任何歹念,但是一旦我,包括別人,哪怕是您的妻妾,一看發現對方有不忠於自己的證據,那麼只有一條路,死!”
蕭寒激揚感慨的說完這些,看着曹操面無表情的閉着眼睛,心裡一愣,反應過來後,差點想抽自己嘴巴,丫丫的見面第一天說這麼些隨便的話幹什麼啊!哪個大人物喜歡別人隨隨便便猜他心思而且一猜就中的!楊修怎麼死的!就是在曹操面前,聰明死的!
瞧着曹操坐在晃晃悠悠的馬車裡片刻不說話,蕭寒心裡更加忐忑,他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希望不是‘來人吶,將此人拉出去砍了。’
“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曹操終於開口了,只不過沒有睜眼,所以蕭寒此刻看不到曹操眼睛裡的殺意,不過卻仍猜出了幾分,尷尬一笑,默默地思量後,蕭寒道,“如果草民說不知道,丞相你不會信;如果草民點頭說知道,那麼……丞相只會越發肯定心裡的念頭。”
“哦?你說說,本丞相剛纔在想什麼?”曹操掙開了眼睛,一雙小眼裡平淡深邃,看似一潭深水,其實暗藏殺機,蕭寒嘴角微微揚起,有些尷尬的張了張嘴,小聲道,:“丞相是在擔心,草民的聰明已經異於常人,甚至能點中丞相您的內心所想,您恐怕,只會覺得草民是一個很危險的人,不得不除吧?”
曹操默默一笑,沒有否認,看向馬車外熱鬧非凡的京城大街,而這時候,趕車的車伕開口道,“丞相,酒樓已經到了。”
“好,下車。”蕭寒沒有提剛纔的事情,率先彎腰低頭,就已經身手敏捷的從馬車上跳了下去,曹操晃動間,蕭寒看到了曹操大腰帶下,藏着的一把雪亮的小匕首,心裡深以爲然的向後縮了一下身子,蕭寒無語惆悵的嘆了一口氣,蕭寒緩緩從馬車上走了下去,隔幾千年來了解曹操,果然是錯誤至極的。
這家酒樓大氣壯觀,裝潢富貴,一看就知道這不菲的酒樓裡飯菜肯定也是一流的,招牌上的大字沒看懂,不過,蕭寒只要知道這裡是吃飯填肚子的地方就可以了。
跟着面無喜怒之色的曹操上了樓,在小二的招呼下進了一間雅間,關上門之後,蕭寒主動的提起茶壺爲曹操倒茶水,曹操端端正正的坐在木凳子上,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問道,“我們現在先來說說在杭州的事情吧,浙江巡撫說你是唯一知情人,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