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說要給自己分享的那隻燒雞早已經不見了蹤影,蕭寒微笑着也沒有提及,低着頭吃菜,依雲正輕柔的給蕭寒倒茶的時候,諸葛亮像是想了起什麼,驚呼一聲,擡頭,一隻手習慣性的摸着白鬍子,瞪着有神的眼睛看着趙二虎,道,“我突然想起來了,小兄弟你昨天晚上那首詩,已經真是高啊!老朽我飽讀詩書一個多月,都能聽得出你詩詞之中那種淡淡的憂傷啊!”
蕭寒不以爲意的撇了撇嘴,蛋蛋的憂傷?豈是你能懂得。“有感而發,有感而發,真再誇我,我就會不好意思了。”蕭寒淡然的一笑,確實,因爲昨天那首詩而誇獎自己的才華,蕭寒實在高興不起來,誇的是自己麼?誇的是這首詩的詩人吧?
“老先生客氣了,我文化有限,作詩這種事情,就不要在提了,來,喝酒!”蕭寒轉移話題,端起了手裡的茶杯,裡面,是散發着濃濃茶香的液體。
整天喝酒吃肉那是有錢的大爺做的事情,蕭寒和諸葛亮暫時都沒有這個資本。看着蕭寒苦中作樂的將茶代酒,諸葛亮也是新奇的一笑,一隻手捋着白鬍子,另一隻手爽快的端起茶杯,和這個比他自己少活了一般年齡的小夥子幹了一杯茶,“嗯,好酒!我們再來一杯!”
依雲坐在旁邊,靜靜的給自己夾了一口菜,瞧着這一老一少如此活寶的樣子,她心裡一笑,頓時覺得此刻的場景真是令人舒心溫暖而又愜意。
老頭子畢竟已經將近五十的人了,夜色一旦稍晚,就立刻打起瞌睡來了,揮着鵝毛扇跑回了他自己的小房間關門睡覺去了。
一下子,庭院裡,浪漫的明月下,只剩下蕭寒和依雲兩個人了。盤裡的才都被吃光了,蕭寒只好自己默默的喝着茶水,眼光上揚瞥了一眼散發着柔和白光的彎月,蕭寒閃過一絲惆悵,接着愁意退去,自個兒又是低頭喝了一杯茶。
依雲這個可愛甜美的小丫頭就靜靜的坐在旁邊,睜着清澈透徹的雙眼安安靜靜的瞧着蕭寒自飲自酌,蕭寒感覺到此刻氣氛有些怪異的安靜,於是開口找着話題道,“小丫頭,今天,點你的客人多不多啊?”
依雲一愣,隨即臉上浮現出窘迫的笑容搖了搖頭,“一般啦,畢竟我不像其他姐姐一樣,真正來翠紅樓聽曲子聽古箏的能有幾個人呢,現在我很少有客人,不過媽媽還是很善良的養着我。”
蕭寒默默點點頭,那個老鴇,一看除了有些怕事,似乎還算是一個好人,又是一陣沉默,自己給自己茶杯滿了一盅,蕭寒繼續盤問着關於依雲自己的故事,“小丫頭和你們家媽媽認識多久了?”
依雲眨眨可愛的眼睛,眼睛上揚微微思考了一下,然後立刻說道,“六年吧,十二歲那邊,媽媽把流浪街頭的我撿到了這翠紅樓,前一陣子,我去送一位姐姐回鄉,這幾天剛回來,就發現對面門口多了公子和諸葛先生兩個人。”
蕭寒點點頭,他本來以爲依雲是這青樓裡新來的,沒想到只是那麼幾天沒露面而已,嘴角露出調侃的笑容,蕭寒對依雲擠眉弄眼,一臉壞笑的說道,“這麼說依雲今天十八啦?可以是一個孩子的媽嘍,你是想生男孩子還是想生女孩子呢?”
聽到蕭寒的玩笑,依雲羞紅着臉,嬌嗔的擡起細潤的胳膊輕輕打了他肩膀一下,惱羞的瞪着蕭寒,依雲語氣甜美輕柔的輕喝道,“公子,不許說這麼無賴的話!”
蕭寒笑哈哈的仰天長笑,“我說的是實話而已,依雲,有沒有喜歡的男人啊?”
依雲紅着臉瞥了蕭寒一眼沒說話,低着頭,心不在焉的玩弄着細長的手指頭,紅透了的臉蛋帶着羞臊,眼光卻還在留意着趙二虎,“公子!我一個青樓裡的紅塵女子,問我這種話,又有什麼意義呢!”
蕭寒聽到這話就不高興了,收起笑容,一臉正經的盯着依雲,一隻手輕輕抓着她帶着體溫的手腕,蕭寒如同私塾老師一般嚴格又溫和的講道,“小丫頭這種想法可是不對的!有誰喜歡在青樓裡做一輩子!”
“你現在有你媽媽養着你,有事沒事的時候彈彈小曲,但是以後呢!等你三十了,四十了……你就準備一輩子呆在這家翠紅樓不出去,然後以後也當一個老鴇?”
蕭寒說的話有些直接,也有些犀利,受不了的依雲委屈的低着頭,撅着紅脣楚楚可憐的模樣,蕭寒見了心裡一軟,放慢語氣,卻仍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不要自卑你自己的出身,你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只要肯學習或者專心做某一件事情,哪有不會成功的道理,你想經商,或者做些小買賣甚至當朝廷大臣,一切皆有可能的!”
“公子這話就嚴重啦,我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當得了朝廷大員。”慢慢聽懂了蕭寒的話,依雲一臉汗然,被蕭寒誇獎的這麼好,依雲自己都有些羞澀了呢,“謝謝公子的開導,其實,依雲有喜歡的……有心上人了,只不過……只不過不好意思說而已。”
還在耐心開導依雲的蕭寒突然聽到依雲這麼一說,一愣,腦海裡如同被閃電擊穿一般,哆嗦了一下,蕭寒心裡頓時很不滿,很不爽。
原本就是開個玩笑,沒想到面前這個可愛的女孩子已經有了心上人了?蕭寒頓時鬱悶的不得了,輕輕放開還捉着小丫頭的手,蕭寒有些失望的低聲問道,“誰?我認識麼?”
依雲羞紅着臉,感覺到蕭寒心裡的失落和彷徨,小丫頭忍着心裡狂跳的心情,主動的抓住蕭寒的手放在她自己的手心裡,然後嬌滴滴的低聲說道,“公子真笨,遠在天邊……近……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