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的皁炮黃鬚將軍倒也磊落，他放開喉嚨朗聲問道，“呔，樓上的守軍聽着，吾乃高達國大將軍波切，你們用的是什麼東西，怎的石頭丟得如此之快？”
“哦，原來是波切將軍呀，嘖嘖，大名鼎鼎的眼鏡蛇將軍，沒想到竟然不認識咱們的兵器，真是少見識了。”一名千總嘲笑道。
“哈哈，告訴你也無妨，我們這叫做投石機，怎麼樣？石頭雨下得痛快不？”一位老兵邊笑邊答。
劉楓和裴行儼其實知道波切這麼問的目的，告訴他投石機也無妨。這位眼鏡蛇將軍，看來也頗有名聲，他們倒是很想看看，這傢伙能相出什麼破解之法。
遠遠望去，只見波切命令軍士們原地休息，然後在指手畫腳，佈置些什麼。劉楓叫過此前答話的千總，此人年齡約有三十，他見到劉楓，拱手施禮道：“末將哈基姆，見過陛下！”
“哈基姆將軍，你祖居何地？”劉楓問道。
“末將是建伽羅人，此前遠程坦尼沙時開始跟隨陛下！”哈基姆答道。
“難得將軍作戰英勇，雖然年紀不大，可稱得上是老將了。”劉楓先誇耀一番。
“陛下，末將本領地位，年長几歲而已。”哈基姆謙虛道。
“將軍，聽你的意思，你此前聽說過波切的名號？”劉楓問道。
“末將有一位親戚，是高達國人，他前幾年遷徙至建伽羅，末將找他打聽高達國情況，他說過此人。眼鏡蛇將軍大名鼎鼎，故事也非常傳奇，故而末將印象深刻。”哈基姆答道。
劉楓點頭，“原來如此，不知此人有何傳奇經歷？左右也是閒着，咱們就當聽故事了，你可否給我們講講？”
“沒問題，末將榮幸之至，只是一應事宜，都是道聽途說，未經考證之言，我且講之，你們且聽之，如有不實之處，也請諸位見諒。”這哈基姆倒也滴水不漏，將醜話說在前面。
“好，你開始講吧。”劉楓喝了一大口水，找了個地方坐下，周圍士兵們見有故事聽，也圍上來湊熱鬧。
原來，這波切將軍打仗十分狠毒，深得高達國王迪迦的賞識。他打仗，有一個特點，就是嗜殺。
他每次出征，將部隊化作很多小隊，每五百人爲一隊，只要打敗仗回來的，全部殺掉，再讓下一隊上。如此往復，直至打贏爲止。
士兵們聞言，目瞪口呆，這世界上還有如此般打仗的人？旋即，開始議論紛紛，炸開了鍋。
“我去，這他麼的，不是被敵人殺死，就是被自己人殺死，當他的兵，豈不是太悽慘了些！”
“是啊，這也太殘忍了。兄弟們上戰場，確實做好了死的準備，可這，也太殘忍了些吧，難道打不贏，都是士兵的責任麼？”
“這眼鏡蛇，確實夠毒的，特別是對自己人！”
“是啊，都自己袍澤弟兄，打仗的時候要被後背交出去的，就這麼放任自己人互相砍殺，他特麼不像話了。”
劉楓擡手示意軍士們勿要激動，都安靜些。劉楓知道，如此殘忍的對待士兵，如果沒什麼甜頭，那絕對不會有人願意替他賣命。那波切將軍能位居大將軍，手下死士不在少數，肯定是有什麼方法的。他繼續問道：
“哈基姆，他綽號叫眼鏡蛇，肯定不止這麼簡單吧？”
“那是自然。這傢伙對敵人更殘忍，只要他們打贏了，軍隊一個不留，家眷、平民，要麼做奴隸，要麼爲娼。軍士們打了勝仗之後，燒殺搶掠隨意，只要你有力氣，想拿多少拿多少，只要你能行，想弄幾個女人弄幾個。”哈基姆繼續說道。
“嘶，”衆人聽完，無不倒吸冷氣，“這眼鏡蛇，果真不同尋常啊。”
“可不是麼，太殘忍了，也難怪那麼多士兵願意跟隨，只要贏了，輸了下地，贏了上天啊。”
“唉，我還是不能接受，感覺這也太粗暴了些，難不成他就沒遇到過強敵麼？”
“要是遇到強硬的對手，他怎麼打都打不贏，又該如何？難道要把自己人殺光？”
“而且，他這種打法，傷陰德，敵國肯定要羣起而攻之吧？”
“這種軍紀，難道他們自己的國王能容忍？”
問題一個接一個，哈基姆應接不暇。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講述：
“前面我不是說了麼，這波切啊，他深得高達國王迪迦賞識，部隊的管轄權全在於他，只要不對本國百姓殘忍，迪迦他都能容忍。而且，他所帶部隊的賞錢和軍餉，從不拖欠，而且只多不少，只要打了勝仗，官職也升得快。
他招兵，從來不看品行出身，只要夠猛，夠狠就可以。所以，不少亡命之徒，爲了升官發財，都願意跟着他幹。
而他的部隊如此習性，所以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被他盯上的對手，難求活路！所以這眼鏡蛇，不光是他們對自己這麼稱呼，連對手都十分忌憚。”
“原來如此。咱們的對手居然如此強大。難怪前兩日吃了個虧，氣成那般模樣。咱們這次，就讓他吃這一次鱉，看他能怎樣！”劉楓發狠道。
這傢伙對自己人狠，對敵人更狠，說實在的，劉楓心裡也不太有底，要是野戰遇上這羣不要命的，還真是不好對付。顯而易見，一羣要麼死要麼贏的亡命之徒，戰鬥力絕對爆表。
“簡單、粗暴、直來直去，這樣的隊伍，還是有點可怕呀。”馬謖捋着那一小撮鬍子，沉思道。
“不過無論什麼隊伍都有缺點，咱們暫時未發現而已。眼下，他們攻城，咱們守城，我就不信了，他們能幹贏咱們的石頭雨？”裴行儼說道。
“是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他個甚，幹他孃的。”哈基姆說道。這位老兵倒也挺能鼓舞士氣。
“對，咱們就讓他們在這曲女城下變成肉泥，也算爲民除害了吧？”
“可不是麼，讓他們吃點苦頭，看他這次是退還是不退。如果全軍撤退，那不就是敗了麼？難道全殺了？”
有投石機和運石機兩大神奇，將士們信心滿滿，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