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有許多的幸與不幸,他雖然是大唐的太子,卻也改變不了這種不公平。
“所以你就想讓他趁着這個機會回去看一看他的父母?”
“嗯…錯過了這次機會,可能他們再想見面就難了……”
沒有說話,兩個人只是看着小桌子離開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另一邊,小桌子在和李治兩個人分開之後,確實沒有去獨自快活。
而是真的如同李治所講的那樣,沒有任何停留的前往了一個地方。
與集市上的熱鬧不同,小桌子所經過的這條街道陰暗潮溼,空氣中還伴隨着一股若隱若現的臭味。
道路兩旁的民房給人一種隨時都有可能坍塌的感覺。
穿越活這樣一片房屋之後,小桌子才抵達了自己的目的地。
只見小桌子面前的房子還不如他方纔所經過的那些,只有幾根柱子在強撐着,棚頂上只有幾片茅草在勉強頂着風寒。
可能隨便下一場雨,這個所謂的房屋這就徹底被毀掉了。
而這裡,就是小桌子的家。
看着這熟悉的一切,小桌子忍不住淚眼婆娑。
醞釀了好久才顫抖的說出了兩個字。
“爹…娘……”
聽聞這個聲音,兩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不可思議的擡起頭望向了門外。
在看到來人之後,老兩口的眼淚頓時如同雨珠一般噼裡啪啦的落了下來。
掙扎着起身,腿腳蹣跚的奔向了小桌子的方向。
“我的兒,是你嗎?”
“是我,娘,真的是我……”
抓起老婦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小桌子語氣哽咽的說道。
得到肯定的答案,老兩口忍不住哭的更兇了。
上前一步與小桌子擁抱在了一起。
“兒啊,娘想你啊……”
“兒,是爹沒本事,才把你送到宮裡去的,是爹對不住你。”
說到這裡,老漢抽噎的愈發厲害。
看着父親自責的模樣,小桌子的心裡一陣心疼。
入宮當太監,對於小桌子來講確實是一件令他很難接受的事情,但他也明白父母的苦衷。
眼下家裡這個情況,進宮是他最好的選擇。
擡起手,擦了擦父母兩個人臉上的淚水。
“爹孃,你們別這樣,我現在過的可好了,你看我是不是都長胖了!”
爲了不讓老人有那麼大的壓力,小桌子故意表現的很是輕鬆。
聽聞小桌子的詢問,老兩口從上到下將他巡視了個遍。
“好像還真是,是比在家的時候胖了不少。”
“對唄,我在宮裡吃的好住的好,可比在家享福多了,反倒是你們,怎麼比我走的時候還要瘦呢?”
因爲貧窮,父母的身上本身就沒有什麼肉。
可是這麼長時間沒見,小桌子突然感覺他們的身上好像瘦的只剩下一張皮了。
看着父母遭罪的樣子,小桌子是打心裡的自責。
“爹孃,是孩子不孝,沒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感受到小桌子的自責,老婦人露出了一個慈祥的微笑。
“你這個傻孩子,胡說些什麼,趕快進來,娘給你做好吃的。”
在家的時間本來就不多,小桌子本來也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悲傷之上。
擦了擦眼淚,小桌子咧着嘴露出了八顆牙齒。
“好,我都餓了!”
說着,就和老兩口一同走進了這破敗的房間裡面。
“叮裡咣啦”
老婦人在辛勤的爲小桌子準備着今天晚上的晚飯,也就是她口中所說的好吃的。
不是什麼山珍海味、飛禽走獸,老婦人準備的不過是兩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薯,上面甚至還有兩處放爛了了的地方。
而這些就是老兩口一直沒有捨得吃的好東西。
看到這一幕,小桌子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不過爲了不讓兩個人擔心自己,他還是裝出了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沒過一會兒,老婦人就珍惜的拿着兩個烤白薯走了過來。
剛烤出來的白薯上面還飄散着濃濃的熱氣。
“兒子,快吃吧…”
說着就將手裡的兩隻白薯全都交到了小桌子的手上。
“爹孃,你們也吃。”
聽聞此話,兩個人默契的搖了搖頭。
“爹孃不餓,你快吃、快吃……”
“咕嚕……”
嘴上雖然說着不餓,可是他們咕嚕叫的肚子已經出賣了他們。
沒錯,他們已經好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只要能看着兒子吃,他們就心滿意足了。
“爹孃,你們要是不吃的話,那我也不吃了。”
說着就將兩個白薯全都放了下來。
“別不吃啊,這烤白薯可好吃了……”
“我不管,你們吃我才吃!”
見小桌子態度堅決,老兩口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只能做出了妥協。
拿起一個最小的白薯,兩個人一人分了一半。
“爹孃和你一起吃。”
看着兩個人不再爭執,小桌子才高興的拿起了地上的白薯。
“香…正香……”
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可一家人還是吃的很是香甜。
“兒啊,你怎麼回來了?”
“我是同主子一起出來的,他準了我一天的假,所以我特意回來看看你們。”
“那你明天就要走?”
聽聞這個問題,小桌子猶豫着點了點頭。
果然,老兩口的神色馬上就暗了下來。
“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孩兒一定還會回來看你們的。”
聽到這話,老兩口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
擦了擦眼角還沒有來得及落下來的眼淚,兩個人重新揚起了嘴角。
“沒事,你這次能回來看我們我們已經很知足了,快吃白薯,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夜幕低垂,一間破舊的城中小屋中,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吃着手裡的烤白薯。
小桌子還時不時的給他們講上一些在宮裡發生的奇聞趣事,逗得老兩口頻頻發笑。
當然小桌子所講述的都是好的一面,至於那些不爲人知的苦楚,還是讓他獨自一人承受吧。
美美的吃了一頓飯之後,小桌子便躺到了自己曾經睡過的那一張小牀上。
說是牀,其實也就是兩塊磚頭上支了一塊破木板子,輕輕一動還會發出一種咯吱咯吱的聲音。
可就在這樣一個地方,小桌子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