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和侯君集的兵馬已經合爲一處,數次攻城都沒有什麼結果。
倒不是兩人沒有盡全力,而是因爲從一開始就只是試探而已。
看着那不斷從城樓上被扔下來的火油罐燃起大火,侯君集眉頭緊皺,臉色似乎有些難看。
而陳曉這時候也是一臉陰沉之色。
“暫且撤兵吧。”
聽到陳曉這麼說,侯君集也點了點頭,隨後揮手下令大軍暫時撤退。
而此時城頭上的高句麗守軍看着撤離的大唐士兵,也不由得歡呼起來。
似乎在感慨這火油的攻勢確實是起了一些作用。
回到大營之後,侯君集和陳曉兩人便徑直來到中軍營帳當中。
“陳大人,攻城失利也算正常,畢竟是高句麗的王都。”
見陳曉興趣缺缺的樣子,侯君集只能無奈安慰陳曉一句。
在他看來,這陳曉向來都是打的勝仗,或許是因爲今天攻城不順有些失落而已。
但聽到這話的陳曉卻是扭頭朝着侯君集看去,臉上滿是驚詫之色。
“侯將軍是覺得我在擔憂平壤城能不能攻下來?”
見狀,侯君集不由得就是一愣:“難道不是?”
見侯君集確實是這麼想的,陳曉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臉上露出了一抹輕笑。
“侯將軍多慮了,我可沒有覺得這平壤城攻不下來,只是覺得這淵淨土似乎有狗急跳牆的趨勢,擔心他接下來做些出格的事情。”
聽到這話,侯君集沒有就是一皺。
“狗急跳牆?這淵淨土還能翻出什麼花浪來?”
看着侯君集那一臉疑惑的表情,陳曉解釋道:“這淵淨土今日用火油攻城,恐怕是有拖延我軍攻勢的打算,現在她最缺反倒不是時間,而是機會和人手。”
“拖延時間,只能證明他打算在城中做什麼而時間不夠,因此我想的是,如何應對此事。”
侯君集此時也點了點頭,顯然是聽明白了陳曉話中的意思,但旋即臉上露出了一抹愁容。
“只是他在城中做什麼咱們也不知道,快速攻入城中恐怕有些困難,昨日我已經同炸藥試過了,這城池絲毫不動。”
侯君集用的還是之前的老辦法,雖然明知道這城池經過了加固,但侯君集還是不死心想要嘗試一下。
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侯君集炸藥用了不少,但無論是哪個門都無法撼動。
因爲這件事情,侯君集很是頭疼。
“侯將軍,這城池炸過沒有效果,不代表堅不可摧,只是侯將軍自己找錯了方法而已。”
“你有辦法?”侯君集一臉好奇打開拿着陳曉問道。
只見那陳曉點了點頭,隨後開口道:“辦法倒是有一個,只是稍稍費點功夫。”
聽到陳曉有辦法,侯君集頓時眼神一亮:“什麼辦法?”
“挖掘地道!”
ωwш☢ttκǎ n☢¢O 侯君集聽了之後愣了一下,隨後看着陳曉說道:“地道?”
“就是找一處距離城池不遠的隱蔽地方,通過人工挖掘出來一條地道,到達城牆下方之後,通過埋放炸藥來將城牆炸開。”
侯君集腦子裡想着陳曉的辦法,不自覺的開始腦補起來。
似乎有了一些畫面一樣,侯君集的臉上也開始浮現出來一抹笑意。
“似乎可行。”
嚴格來說,侯君集並沒有太豐富的火藥作戰經驗。
他這一路下來,基本就是照着王玄策所提供的圖紙位置,埋放炸藥,讓後點着就完事兒。
能不能成功全都是取決於自己放的量大不大。
所以這時候聽到陳曉說的挖地道埋放炸藥多少還是有些好奇。
雖然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成功,但總好過自己這裡毫無辦法的好。
想到這裡,侯君集看着眼前的陳曉開口說道:“此戰你來指揮,老夫從旁協助。”
侯君集是個驕傲而自負的人,但此時的他還沒有變蠢,因此在面對這種難題,對於唯一能夠拿出攻城方案的陳曉,選擇了無條件的相信。
畢竟兩人分屬兩路行軍大總管,論職位幾乎相當,並沒有誰大誰小的問題。
陳曉有些詫異的看着侯君集,愣了片刻之後,纔開口說道:“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侯君集笑了笑,開口說道:“既然按照你的安排來做,那麼可還有什麼補充的?”
“你總不能告訴我等,這幾日只管挖地道就完了吧?”
陳曉搖了搖頭,失笑一聲說道:“當然不是。”
“怎麼說?”
“此戰開始之前,我需要將全營的投石車都集中起來,另外着人去高句麗各地徵用一切能夠燃燒的東西,如火油烈酒。”
等待運來物資黃花菜都涼了,因此陳曉決定就地取材。
“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麼?”侯君集神色有些好奇的看着陳曉問道。
只見那陳曉微微一笑,神秘道:“過幾日將軍就知道了。”
侯君集心中好奇,但也沒有追問,只能看看陳曉之後的行動,到底有什麼新奇之處。
隨着陳曉的帥令傳出,數萬兵馬瞬間開始行動起來。
薛仁貴率軍四處出擊,將平壤城周邊城池當中的儲備幾乎一掃而空。
火油和烈酒數量之多,足以陳曉連續消耗半月之久。
而等到物資集中起來之後,陳曉便開始了自己下一步的計劃。
一如安東城那樣,陳曉集中起來投石車之後便開始嘗試瘋狂的將點燃的火油和烈酒投擲到平壤城中。
因爲這一次沒有火藥的參與,陳曉並沒有過多的攻擊城牆。
僅僅連續三天的投擲,陳曉就讓大半平壤城陷入了火海當中。
此時的侯君集才猛然發現,陳曉要做什麼。
怪不得要用火油和烈酒,怪不得要持續半月的時間。
陳曉此時的所作所爲,在侯君集看來就是做兩手準備。
挖掘地道鋪設火藥,放火燒城,雙管齊下,無論哪種方式道最後都能夠成功。
侯君集看着那半個城池都被火焰籠罩的平壤城,突然覺得自己過去下令屠城都比不過今日陳曉的舉動。
烈火灼燒,這城中又有幾人能夠承受的住?
想到這裡,侯君集不由得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