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皇帝面若寒霜，羣臣低頭不語，不敢直視當今天子的雙眸。
“陛下……犬子年幼無知……”
“你閉嘴！朕倒是要看看你兒張大象有何真知灼見！”
皇帝越想越氣，乾脆直接砍了這小子！
“父皇，張大象絕無惡意，還請父皇開恩！”
“懇請父皇開恩！”
李沁與李恪姐弟接連叩首，爲張玄求情。
“陛下，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此事並非張大象過錯……”
“還請陛下饒恕張大象唐突！”
秦懷玉與程處默也同樣求情。
長孫無忌則是心中暗笑，陛下聖明不假，可也不是你一個小毛孩子能夠招惹的存在！
“張大象，你可有何話說？”
皇帝看到沁公主與恪皇子求情，已經決定放張玄一馬。
可這臺階，總要你張大象服個軟吧？
“逆子！還不給陛下賠罪！”
張公瑾跪在地上，想要拽着兒子一起下跪，可少年的倔強就是如此，寧折不彎。
“本來無fuck說，但看在沁公主和恪皇子的面子上，小子就斗膽說兩句！”
張玄昂首闊步，渾然不懼，“吾素聞以銅爲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爲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爲鏡，可以明得失！”
“陛下以千古一帝的標準要求自己，就該一視同仁，不該厚此薄彼！”
“待在皇宮一個月，不準出宮，這也算懲罰？”
此言一出，房杜二相不斷念叨着張玄所說的話，若有所思，輕微點頭。
皇帝同樣如此，自從登頂大位以來，除了魏徵，誰還敢跟他唱反調？
阿諛奉承之詞聽得多了，那國家還有希望麼？朝廷還有忠良麼？
程咬金則是低聲問道：“二哥，張大象嘟囔的都是些什麼？”
秦瓊：“於你與我，乃至陛下萬民，都是千古名句，發人深省！”
張公瑾更是不可思議地看向兒子，誰知杜如晦已經拱手行禮：“定遠郡公教子有方，吾不及也！房遺愛，還不認錯！”
杜如晦同樣抱拳致歉：“定是犬子仗勢欺人，杜荷，給我滾過來！”
皇帝認真地看向張玄：“既然你想讓朕嚴懲不貸，那朕就遂了你的心意！”
“高陽罰俸一年，一個月內不許出宮！”
“青雀罰俸一年，一個月內不虛出宮！”
“李沁雖沒有主動滋事，但身爲皇姐，罰俸半年！”
“李恪，身爲皇子，糾集書院士子上街鬥毆，影響惡劣，罰俸一年，以觀後效！”
“你們可有異議？”
皇帝發話，李沁等人齊呼：“兒臣謝父皇開恩，我等認罰！”
罰俸一年，對高陽公主與李泰這種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皇子公主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
可對雁塔書院求學的李恪而言，則是致命打擊！
內務府本來便認爲李恪失寵，從中剋扣例錢，這下子更加雪上加霜！
李恪縱然明白，也未曾對父皇牢騷過半句。
“至於你們的兒子，拉回去各自教育！朕今日沒心情處理！”
皇帝大手一揮，一衆國公如釋重負。
“張公瑾，你可真是教了個好兒子啊！”
皇帝笑眯眯地看向張玄，若有所指。
“臣回去，一定會教育好犬子，不再讓他惹是生非！”
張公瑾接連叩首，誰知張玄卻突然發話：“陛下懲罰完事了，我跟你們幾個的賬還沒完呢！”
張玄笑着從懷中掏出了字據，“陛下英明神武，還請看看這張字據是否成立？”
王德上前接過瞄了一眼，嚇得差點跌倒在地！
“王德，念出來！”
“陛下……”
“朕讓你念！”
王德雙手顫抖，無奈念道：“李泰與張大象比試，無論輸贏，都不會計較張大象毆打皇子之罪過……如若張玄輸了，以後見了我等，便要跪地磕頭……”
張公瑾緊攥拳頭，哪怕對方是陛下寵愛的皇子，這等賭注也欺人太甚！
“如果我等輸了……便賠償張大象銀兩！長孫衝五百兩，杜荷三百兩，房遺愛二百兩……高陽公主一支玉簪！”
“剩下的便是他們幾人的簽字畫押！”
皇帝心中一點準備都沒有，自家的兩個熊孩子，生動地告訴了他，什麼叫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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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白紙黑字，按了手印！是否有效？”
“有！”
皇帝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心中暗道，無論是青雀高陽，還是長孫衝他們，也該受點教訓！
囂張跋扈，遲早要吃虧！
現在賠些銀兩還是小事，莫要以後賠了性命。
張玄走向高陽公主，直接從其頭上將玉簪拿下。
“張大象！你什麼意思！這是母妃送給我的東西！”
“白紙黑字，簽字畫押，陛下說有效，那這簪子就是我的了！”
高陽淚眼婆娑地看向皇帝：“父皇……”
“願賭服輸！這次讓你長長記性！”
皇帝開口，高陽這才鬆手，心中記恨張玄，杏目圓睜。
可惜張玄絲毫不在乎，而是走向李沁，親手爲其戴上了簪子。
“這簪子配你，真的好美！”
“父皇在這，莫要胡說！”
李沁俏臉一紅，卻並未阻止張玄的動作。
空氣中瀰漫着戀愛的酸臭味，張玄也感覺到氣氛有些詭異，生怕引人誤會，趕緊離開李沁。
“諸位小國公！你們不會欺負我一個郡公之子吧？”
張玄來到長孫無忌面前，伸出大手，“我張大象，給錢！”
“張大象！我欠你的銀子，你找我要便是！憑什麼找我爹！”
長孫衝氣急敗壞，今日讓父親如此丟臉，回去以後肯定少不得一頓打。
“你有錢麼？有那麼多麼？”
此言一出，長孫衝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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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齡和杜如晦更是怒視自家兒子，兩位宰相向來清廉自愛，家中就算有銀兩，也沒有長孫家那般財大氣粗。
杜荷與房遺愛更是羞愧低頭。
“長孫衝，這是爲父最後一次爲你擦屁股，好自爲之！”
長孫無忌冷哼一聲：“張大象，離開皇宮就來我府邸拿銀子！”
“多謝趙國公！祝您每日多吃雞卵，不食牛糞！”
“滾！”
張玄也不生氣，銀子到手，纔是最終目的。
“兩位大人！”
房杜二相心中一顫，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