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本想制止，豈料當朝司空，卻跟一個小傢伙動了真怒。
看來那句“趙國公可食雞卵”，讓長孫無忌徹底破防。
誰知張玄悠悠說道：“陛下！小子建議趙國公，看看家裡的富貴金枝！說不定有驚喜哦！”
驚喜？
皇帝看張玄一臉戲謔，肯定是沒憋好屁，不過他也想趁此敲打以長孫無忌爲代表的老臣。
“王德，派人去趙國公府邸看看，朕的富貴金枝怎麼樣了。”
“是，陛下！”
長孫無忌趾高氣揚，冷哼道：“張公瑾，你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寧爲田舍郎，不做朝中官！”
“我兒大象，有農夫之資，就不牢趙國公費心了！”
郡公，國公，一字之差，卻代表了兩個人的資歷。
以往長孫無忌言語挑釁，張公瑾都是充耳不聞，今日他卻出言頂撞。
總不能在兒子面前當個慫爹！
“呵呵！種地能有什麼出息！定遠郡公家教真是好啊！”
長孫無忌玩弄着手中玉璞，冷笑道：“對了，按照咱們大唐律令，郡公可不是世襲啊！唉！若以後我兒不爭氣，還能襲承我的國公爵位！當然這都是陛下賞賜，我等更應爲國出力！再看看張大象，你張公瑾的下一代就要當農民咯！”
張公瑾緊握雙拳，心中暗下決心，誓死也要爲兒子爭一個世襲的國公之位！
“陛下！”
不消片刻，王德急匆匆地敢回來，順便還拿着三株富貴金枝。
現在應該叫富貴樹杈更準確，枝葉枯萎，全然沒有當初枝繁葉茂的樣子！
“趙國公！你買了陛下的富貴金枝，結果就這麼照顧？”
長孫無忌一臉懵逼之際，張玄已經連番開火：“想當初，我爹照顧這三株樹杈子，比對我都上心！爲了表示對陛下的敬意，他早中晚吃飯的時候，都要祭拜一番！據說這樣能爲陛下祈福！”
祈福你大爺！
長孫無忌心中暗罵，這種鬼話陛下會信？
小滑頭！
房玄齡笑而不語，“看來這次長孫輔機要吃虧了！”
好小子，這麼快就要反將一軍，有意思！
杜如晦眼前一亮，回想起自己的兩個兒子，轉瞬間目光暗淡。
皇帝則是撫掌大笑，問道：“你父對朕倒是恭敬，那你呢？”
張玄拍了拍胸脯，“陛下英明神武，橫掃寰宇！我對陛下的尊敬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陛下！張大象這是胡言亂語！小小年紀就獻此讒言，陛下不可輕信！”
長孫無忌氣急敗壞，論拍馬屁，他自認還沒輸過誰，可現在見到張玄那兩句話，他算是知道什麼叫更響的馬屁！
“趙國公，您這話可就不對了。”
張玄渾然不懼，出列與長孫無忌對峙道：“陛下是否英明神武？”
“這……”
長孫無忌當場懵逼，“那肯定！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那你說我胡說八道？莫非你認爲陛下是個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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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皇帝臉上不悅，長孫無忌更是嚇得魂飛魄散，當即跪倒在地。
“陛下聖明！微臣沒有那個意思！還請陛下明鑑啊！”
看到陪伴自己多年的長孫無忌，如今卻因爲一句話，嚇成這個樣子。
皇帝心中也有些悲涼，莫非登頂大位後，都會成爲孤家寡人麼？
曾經的他們，也是並肩作戰的兄弟，討論着治國之策，想讓這個國家的百姓，過上更好的生活！
可悲！可嘆！
“起來吧，朕，沒有生氣。”
皇帝擺了擺手，長孫無忌噤若寒蟬，哪裡敢輕易起身。
“輔機，你要讓朕過去扶你起來？”
“微臣不敢！”
長孫無忌起身，他已經多久沒有如此狼狽，今日出此憨態，還是拜張大象所賜，心中不由得記恨起張家父子。
“咳咳！人啊，就跟這富貴金枝一樣！生長的環境不同，品相也不同。”
張玄可沒打算輕易放棄賺取做作死值的機會。
“富貴金枝在我張家，便枝繁葉茂！進了趙國公府，還不到一天的時間，便枯萎如此！”
張玄悠悠走到長孫無忌面前，拍手說道：“對了！有句話說得好，橘生淮南則爲橘，生淮北則爲枳！”
嘲諷！羞辱！
長孫無忌氣急敗壞，不甘地說道：“陛下！張大象這是在污衊微臣！我不信富貴金枝在張家就長得比我家更好！”
皇帝搖頭嘆息，能讓一向冷靜的長孫輔機氣急敗壞，張大象這小子搞人心態果然有一手！
皇帝本想勸阻，停止這場鬧劇，畢竟房杜二相和魏徵老小子，看得津津有味。
這三人哪怕有人提點一句，都不止於讓長孫無忌如此上頭。
可惜，有些人得了權勢後，跟以前不盡相同。
“陛下！請讓王公公再跑我家一趟！小子也想讓陛下欣賞一下富貴金枝！”
張玄話音剛落，張公瑾不斷使眼神，心中暗暗叫苦，“兒啊！咱家哪裡還有富貴金枝！都被你跟那長樂公主給刨了！剩下的又給你賣了！坑爹，坑爹啊！”
王德如今看到張玄，更是如臨大敵，只要有這小子在，他肯定少不了跑腿的活！
魏徵更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陛下！微臣想欣賞定遠郡公家的富貴金枝！借鑑一下，方便微臣家的那幾株能枝繁葉茂！”
“微臣也想看！”
“微臣亦如此！”
房玄亮和杜如晦齊聲附和，皇帝苦笑，這次他可幫不了長孫無忌了，只得下令道：“王德，再跑一趟吧！”
王德哭笑不得，“是，陛下……”
臨走之際，更是惡狠狠地瞪了張玄一眼。
等待的時間，長孫無忌徹底安靜，不敢再出言挑釁。
反觀張玄則是鎮定自若，甚至想向皇帝討杯茶水喝。
“陛下……小子口乾舌燥……”
“喝什麼茶，給朕站好了！”
皇帝一想到這小子聰慧機敏，卻不願入朝爲國出力，心中便有氣，“來人，給諸位大人，奉上一杯茶水！記住，沒有張大象的份！”
幾位老臣還是頭一次見到陛下如此孩童心性。
“陛下！富貴……當真是富貴金枝啊！”
王德一路小跑，大呼小叫，手中拿着一盆富貴金枝，只見其葉緣有金黃色的條紋，秀雅絢麗，加之姿態瀟灑，富有竹韻。
皇帝大喜，“趕快拿上來，讓朕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