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爵殺人誅心:“不過她畢竟是你的人,還是你自己下令處置吧。”
撒葛只咬牙切齒的看着顧卿爵。
又聽他道:“公主主動來和親,不就是希望兩國能和平共處,公主大義,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他就是要讓她親自開口,處死自己的心腹。
如今大遼處於劣勢,此時開戰大遼沒有勝算,她能怎麼辦,只能親自下令將“自作主張”的秋蘭仗殺,以儆效尤。
撒葛隻眼睜睜的看着跟在她身邊多年的秋蘭在她面前斷氣,卻無能爲力。
行刑的過程中,呂思慧被嚇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得知被賜給安王做側妃,而正妃是撒葛只的時候,又暈死過去了。
呂大夫人讓人將呂思慧擡走,在離開的時候,還是不停的和瑞安郡主道歉。
只是這樣的事情,可不是幾句道歉就能解決的。
反正在蘇亦欣心裡,這事還沒過去。
呂思慧回到家中後才幽幽轉醒,睜開眼就看見祖母沉着臉坐在不遠處的凳子上。
“祖母。”
“既然醒了就坐起來,有幾句話祖母要交代給你。”呂大夫人揮手,屋內的兩個丫鬟立時退了出去。
呂思慧眼眶又紅了,起身掀開被子,直接跪在祖母跟前。
“祖母,連累了整個呂家,是慧兒的錯。”
呂大夫人也是於心不忍。
這個孫女從小養在自己膝下,聰明伶俐,但也心高氣傲。
往日裡她也覺得心氣高些沒什麼。
畢竟她的心思是要將這個孩子當成皇后培養的,便不是皇后,做個后妃都是綽綽有餘的。
可今日發生的事,她才發現,是自己覺得慧兒聰明。
實際上是個蠢的。
不然,怎麼會被大遼公主耍的團團轉。
“你說你知錯,連累呂家,從事情發生到現在,那你可曾好好想過,到底錯在哪裡?”
“我。”
“看來根本就不知道。”呂大夫人道,“其實你做這些並不能說錯,但沒成功,反而將自己搭進去,那就是錯了。”
顧言笑很脫身,很明顯一開始就看出來這是個圈套,在配合她演戲呢。
可她自個卻硬是沒瞧出來,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空有野心,沒有駕於野心的本事。
這纔是錯。
“你和安王的婚事已經確定下來,就在七月初七,和魏國公主同一天進門。這也是我們呂家能爲你爭取到的最後的機會。到了安王府,就要看你自己了!”
呂思慧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
可是她內心的很抗拒,她喜歡的人一直都是陛下,哪怕不是皇后,她也是願意的。
不過,看着祖母那張臉,她最終認命了。
不然還能有什麼辦法,她和安王大遼公主躺在同一張牀上,就算失去清白的不是她,是大遼公主,又能怎麼樣呢?
沒用的。
趙瑞回宮後,匆匆的將政務處理完,而後又讓潘公帶他去顧府,他想見笑笑,想安慰她。
可等他來到顧府,得到的消息是笑笑在吃過晚飯回無極宗去了。
“陛下,您還是早些回宮吧。” 顧卿爵勸道。
“師父,我只是想跟她說說話。”
“她真的不在,你覺得以笑笑的性格,會讓我來趕你走?既然說清楚了,就不要再糾結不定,否則害人害己。”
“不,我們還未曾好好聊一聊。”
看着痛苦的趙瑞,顧卿爵有那麼一瞬間,是覺得他有些可憐的。
這時,門開了。
顧言笑從房間裡出來。
她本來是不想見的,但爹爹那句話讓她下定了決心,她應該好好跟這段感情告個別。
趙瑞眼睛都亮了,跑過去不顧顧卿爵在不在,就這樣抱住她。
笑笑沒有推開,也沒有伸手抱住他。
顧卿爵轉身走了。
院子裡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趙瑞鬆開手,看着顧言笑:“笑笑,今天的事,對不住你!”
“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
“是,但她們是因爲我,纔想着要陷害你,好在你聰明識破了她們的詭計。”
不然,他真的不敢想。
顧言笑搖頭,冷靜的可怕:“不,不是我聰明,是我母親提前知會我,讓我小心。不然,我真的會上當。”
趙瑞:“……”
“白日,魏國公主指名讓我帶她進府,言語間都是說我和陛下之事,我本就奇怪。後面母親特意將我叫去後院,讓我小心這些,我纔會提前防備。”
“趙瑞。”顧言笑直呼其名,“我承認我喜歡你,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男子,但我不會因爲我喜歡你,就放棄所有進宮,哪怕你給我的是後位,我也不會要。”
趙瑞眼裡的光逐漸暗淡下去。
他問:“爲什麼?”
“身爲帝王,太多的身不由己,你現在覺得可以護住我,可五年十年之後呢?只要你的心在我這裡,後宮這些類似的手段,就會一直有,我顧言笑不想過那樣的日子。”
不僅僅如此。
趙瑞若是獨寵她一人,那些有女兒進宮的家族,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家孩子在後宮蹉跎一生?
他們真要聯起手來反抗,她爹孃還有趙瑞,也扛不住。
可趙瑞若是妥協。
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就到頭了。
與其到最後,鬧的大家都受傷難堪,還不如現在就將這種可能扼殺。
他們各自相忘,挺好的。
趙瑞炸起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就不能抗住壓力,你怎麼就知道我對你的會因爲這些而改變?”
顧言笑:“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去賭。趙瑞,你知道,我喜歡修煉,我喜歡自由自在,我怕那道院牆,會將我對你的所有愛意給消磨殆盡,到最後只變成恨。”
趙瑞語塞。
他想到了後宮的一角,幾處破敗的宮殿,關着的瘋癲之人。
他又想到好幾次去太后宮中請安,幾次撞見她一個人坐着想事情,問了幾次才說,是在想以前入宮的日子。
不是每個人都向往宮中的生活。
“我知道了!”
趙瑞艱難的擡起頭來,他用無比眷戀的目光看着顧言笑,彷彿是想用這種辦法,將她刻進自己的腦子裡,自己的心裡,然後珍藏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