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章 海峽談判(上)

天聖二年元月十六,拉金德拉就來到了淡馬錫城外,他在此處呆了一個多月,很想盡快解決此事回到注輦國,若是錯過了春日的季風,就只能等到明年才能回去了,陸路是走不通的,隔着好多小國家。吳夢先請他進了城,吃過早飯後再出發去浡淋邦。

一行人來到碼頭,吳夢和丁睿上了大船,與房東約定半年後便派人來開店,船隊便告別了淡馬錫城,與十艘注輦戰船一起向浡淋邦駛去。此處距離浡淋邦有一千餘里水路,夜裡尚有明亮的月光,可以夜行,但與這批帆船同行需要走上五六個晝夜日,幸虧此時還是順着洋流走,否則需要的時日更久。

大宋的過來的商船還要北上去蒲甘、注輦和大食,商賈們與大宋水軍們依依惜別,他們多希望日後大宋的水軍也能巡邏印度洋,不過這次他們是享福了,一分錢稅金未交通過了淡馬錫城。從大宋去大食和天竺,都是在年末到達淡馬錫或是浡淋邦,等待來年二、三月南風起時,才能揚帆北上。

船隊四日後到達了邦加島,這裡是注輦遠程大軍的駐地,邦加島死死勒住了浡淋邦的出海口,若不是大宋水軍及時出現,只怕不用一個月,三佛齊國王就要如同歷史上那般去注輦國做寓公了。船隊靠岸休息了一夜,翌日一早,吳夢也不待拉金德拉來催,早早就吩咐船隊起航跨越海峽去往對面的浡淋邦,此處離浡淋邦還有兩百里水路,有一半是內河航線,大船吃水太深,不敢走得太快,得分成兩日行船。

船隊行至距離蘇門答臘島還有兩三成水路時,碰上了巡邏的三佛齊戰船,這些三佛齊水軍想必是被注輦水軍打怕了,又不認識大宋的戰船,戰戰兢兢的圍在遠處不敢過來,周良史看着又好氣又好笑,索性不管他們,吩咐船隊直接駛向穆西河入海口,那幾艘巡邏船見這船隊不攻擊他們,便遠遠的尾隨在後面。

直到大宋船隊在入海口處下了錨停船,纔有一艘三佛齊的巡邏船小心翼翼的接近了大宋船隊,看到船隊沒有一絲敵意,大着膽子靠近了身量小的蒸汽車船,他們還以爲這小船沒有大船危險,其實這小船纔是真正的海上霸王。

張亢看着這些畏畏縮縮的三佛齊水軍,老大不耐,叫了個通譯拿着鐵皮喇叭喊了一陣,他們才知道是自己的宗主國的水軍來了,頓時高興萬分,老大終於來救命了,立馬掉頭回去通知水軍頭領了。過不多久,水軍頭領帶着一幫大小頭領上了旗艦來拜見上國使臣,當知道眼前這雙腿殘疾的先生是上國帝師,紛紛跪倒單手撫胸行禮。

吳夢吩咐他們起來,說道:“煩勞將軍去通知貴國國王陛下,大宋水軍明日造訪浡淋邦。”

三佛齊水軍頭領連連稱是,又道:“先生,對岸有注輦水軍,貴國水師還是儘早入內河避避。”

鄭鈞搖頭道:“謝將軍提醒,我大宋水軍不懼注輦國水軍,將軍還是先去儘快通知貴國國王。”

三佛齊水軍頭領辭別衆人,轉身離去,他想着援軍來了,王上定然寬心許多,說不定還會給自己重重獎賞。上岸後立即快馬加鞭趕往浡淋邦報信。

翌日一早,三佛齊國王伽羅摩居然坐着船出來迎接了,他被注輦大軍打的滿頭是包,先是跨海北上御駕親征,結果被拉金德拉殺的片甲不留,他從馬來半島的哥陀藍一路逃到淡馬錫,又從淡馬錫逃回了國都浡淋邦,眼下注輦大軍已經兵臨城下,這好容易來了個上國救星,還是大宋帝師,他急不可耐的前來相迎。

吳夢把他和一羣侍衛迎上了船,見這國王滿臉大鬍子,棉布纏身,活像個僧侶,抱拳笑道:“怎敢勞煩王上親自來迎?”

伽羅摩單手撫胸回了個禮道:“上國帝師親臨,怎可不來迎接。”

吳夢先請伽羅摩入座,沏了杯好茶。三佛齊人對茶水還是不太感興趣的,吳夢給他上的是奶茶,伽羅摩先是客氣的抿了一口,發現這茶水又香又甜,甚是好喝,咕嘟嘟喝了個乾淨,吳夢微微一笑,吩咐丁睿又給他倒了一杯,伽羅摩道了聲謝,忙問道:“先生,可是上國皇帝派先生來支援鄙國的。”

吳夢心道大宋纔不想管你這腌臢事,某是正好碰上了無可奈何,嘴上卻說道:“王上勿憂,三佛齊國被強敵入侵,大宋爲宗主國,抵抗外敵自然責無旁貸,故在下前來察看一番,看是否有迴旋餘地。”

伽羅摩雖然看到大宋水軍也就十艘左右的戰船,但是知道只要大宋水軍在此,注輦軍便投鼠忌器不敢進攻,當下聽聞大宋水軍並非前來支援的,不禁有些失望,急道:“先生,注輦大軍就在海峽對面,隨時會打過來了。先生還是趕緊隨本王去浡淋邦,以免被誤傷。”

站在吳夢身後的文武官員盡皆相視而笑,心道這個國王爲人還不錯,沒有讓大宋水軍擋在前面當炮灰,尹洙笑道:“王上,外臣向你稟報一事,半月之前,我大宋水軍與注輦水軍在暹羅灣大戰,俘獲注輦水軍四十餘艘戰船,生擒注輦主帥阿羅耶,看來王上並不知曉。”

這裡的水道已經被注輦水軍封鎖,其他國家的商船不準進入浡淋邦,只能北上印度洋,而三佛齊的商船一艘都不準出海,伽羅摩哪裡還能獲得淡馬錫那邊的消息,他聞言不禁大喜,問道:“先生,這是真的?”

吳夢笑道:“自然是真的,注輦國王已經答應停戰,在下已與注輦王拉金德拉閣下談妥,你們兩國停止交戰,我等三方這兩日便談判解決爭端,如何?”

伽羅摩哪有不答應的,眼看要亡國了,不談判還能怎樣?他滿臉感激的單手撫胸行禮,吳夢抱拳回禮,心道談判時你就不會如此感激了,弄走你七成的賦稅,日後有的是苦日子過了。吳夢讓蒸汽戰船快速出海,去對面通知拉金德拉,明日午時在海峽中間正式談判。伽羅摩一行見蒸汽戰船淡水號冒着黑煙,其速如飛,驚得目瞪口呆,紛紛私下議論,宗主國有如此神兵利器,難怪所向披靡的注輦水軍大敗於宋軍之手。是夜,伽羅摩在海邊大擺露天宴席,又喝又唱又跳鬧到半夜時分才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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