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痛苦的路如芝

辛元洲這時候醒來,竟然不覺得胸口疼痛,而是渾身都有着一股清涼的感覺。

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彪悍的英雄人物,到了年老的時候身體卻不太行。

雖然說是上陣殺敵,但其實此時身體虛弱,以至於那路如芝只是突然行刺,自己就沒法反抗。

總之這時候那是渾身舒服,像是在早晨的時候起了一個大早,感受清涼的空氣,一時精神煥發。

另一邊帳內衆人見到辛元洲這時竟然醒了,一下激動起來:“大人,您快快躺下,這時候可不能勉強自己!”

呂文彥偷偷瞧了一眼,就低下頭去,這人應該是沒有事了,他忍不住朝外走去。

另一邊其他人甚是驚喜,一邊在旁邊安排大夫前去觀察,一邊招呼人去安排食物。

畢竟大人已經昏迷幾天,這時候總是要進一些清淡的。

辛元洲卻不願意做這些,他略微鬆鬆筋骨,發現自己狀態不錯立刻說道:“那路如芝現在哪裡?”

鄭天立立刻上前:“大人,那路如芝正在牢裡,屬下已經派人將她拷問了一番,而且也加強了人手,這一次都是這個女人,否則您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您這時候最好還是先用一下飯。”

辛元洲沉思了一下:“將那女人帶上來,我現在精神不錯,正好有話要問她。”

“而且你不如立刻去將她帶來,至於那些吃的,你就端上來,我邊吃邊問。”

辛元洲這時候心思舒暢,性子也隨意起來,只等着那路如芝被帶上來。

路如芝被人五花大綁,連嘴堵上了,這時候見到辛元洲竟然沒死,甚至還在一邊喝粥,頓時更加憤怒。

辛元洲讓人給她解開嘴上的東西說道:“你還是認爲我殺了你哥哥?”

路如芝吐下嘴裡的東西立刻大叫道:“你這傢伙是官,我哥哥是匪,不是你殺的還會有誰?”

辛元洲倒也爽快,立刻說道:“不如這樣,你這人看起來也是爽利,不過要是能夠多想想也就好了。”

他這樣說着還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鄭天立端來的稀飯甚至抽空吃了一口鹹菜。

“你想想,你大哥跑到我這軍營裡來,是爲了什麼?是爲了你的清白,他又有什麼底牌呢?”

“他有的就是一點情報,說得好聽是情報,說得不好聽我如果立刻將他這山寨打下來,這一點情報也就變成了廢紙,在你哥哥將所有情報都叫出來之前,我會不會殺雞取卵直接毒死他?”

路如芝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而辛元洲此時精神正好,於是更加說道:“或者你是想說你哥哥非常軟弱,以至於只是稍微有一點拷打,就將所有的情報全招了,以至於沒有了用處而被我說毒殺?”

路如芝憤怒地吼道:“我哥哥纔不是卵蛋!”

“你看你也知道你哥哥不是軟蛋,那麼你再仔細想想我乃是這揚州城的一方大員,我就算想要殺你哥哥,用一個小家子氣的毒殺,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他的頭砍下來,送去城門上示衆!”

路如芝反抗得更厲害,可是她身上的甚至綁得太緊以至於完全無法動彈,畢竟之前已經有了一次被她逃脫的慘痛教訓了。

“你敢,你要是砍下我哥哥的頭,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她只能這樣慘叫着,卻完全無能爲力。

辛元洲嘆了口氣:“你哥哥倒是沒有白疼你這個妹妹,不過你自己倒是想想你哥哥剛剛來到我這軍營裡,我會因爲一點小事就將他殺掉,我看中的可不是你哥的一條命,我看中的可是你哥嘴裡的情報。”

“還有你現在也是,你以爲我爲什麼不殺你,可不是被你這兄妹情深給打動,而是看中你身上可能還剩下的情報。”

路如芝倒在地上,忽然低低哭泣,這些日子來她不是沒有感到奇怪,只是心裡一直告訴自己是在爲哥哥報仇,這時候沒想到哥哥竟然有可能是其他人所殺。

她一時悲從中來,要是被這個官人殺了,豈不是要含恨一輩子?

這樣想着她立刻想到剛剛就在附近的呂文彥:“呂大哥,你可要幫我,呂大哥!”

她這時候病急亂投醫,竟然想起一邊的呂文彥來。

呂文彥一下愣住,他孃的,這事情和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請不要帶上我好嗎?

只是這時候帳內的人已經將目光全都投了過來,因爲呂文彥之前救了辛元洲的緣故,這時候自然沒有人會認爲呂文彥和這個女山賊有什麼關聯。

但是目光中的好奇卻是掩蓋不住的。

一邊辛元洲卻是笑道:“你這時候該求的人可不是他,而是我,路如芝哥哥是在是把你寵得有些天真,這時候殺你頭的是我,想要你腦子裡情報的也是我,你不衝我求饒,你去找他?”

路如芝一下明白過來,連忙上前,“辛大人,都是我一時糊塗,我不求你能夠放過我,畢竟我差點殺了你,但是隻要你能夠讓我手刃仇人,我什麼都願意說!”

辛元洲滿意地點點頭:“這事情說開了就好辦,那一日本來就是帶你來說這個,你說要不是想要這樣做,我爲什麼要帶你回來,還救下你?”

一邊鄭天立立刻說道:“路如芝,你該不會是忘了吧,你之前差點被人滅口,你在揚州城的牢裡中的劇毒和你哥哥身上乃是一模一樣,要不是當時有黃奇在場,救了你,你恐怕早就已經死了。”

他也知道呂文彥不想沾染到這個瘋女人,因此也沒有說出其實是呂文彥的藥丸救下的她。

路如芝面露苦澀:“不錯,都是我的錯,如今我也不想其他只要你能夠幫助我找到殺兄的仇人,我便和他同歸於盡了。”

辛元洲嘆氣:“說來你哥哥到我這軍營中,本來是想給你找個好前途,本官本來已經決定了你的位置,只是沒想到他竟然突然被毒死,也耽擱了這些。”

“不過若是你能夠幫助我將那些山賊統統剿滅,這你哥哥給你求來的前途,我確實也不會虧待你。”

“況且我卻是懷疑這殺你的人其實和那些山賊有關,本官和你哥哥都有一個同樣的敵人,那就是匪徒,說不定就是這些傢伙不願意乖乖被剿,才做出的反抗,只是沒有想到我和你卻都沒有死。”

路如芝忽然哭了出來,只是不能說話,眼淚四處橫流。

此時帳內全是這美豔女人的哭聲,一時聞之感慨悲慼。

呂文彥聽了也是難過,不管之前怎樣胡來,至少這女人對自己親哥哥的一番兄妹之情卻是真的。

這時辛元洲卻是咳嗽一聲:“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協議,便也不再綁你,你先和他們下去,今日老夫休整一番,明日再和你商議這剿匪的事情,若是你哥真的是被那幫人滅口,只要老夫繼續剿匪,他們似然會跟着來。”

說着路如芝被人解開繩子帶了下去,雖然鄭天立等人害怕二次刺殺,但是這時候辛元洲強烈要求,也只好照做。

這個老頭子有時候就是固執得很,他堅定認爲路如芝此時必定不會再做刺殺。

這時辛元洲又說道:“既然路如芝的事情明日再談,我倒要問問,是哪一位救了老夫我的性命?”

辛元洲話音剛落,營帳內鄭天立和黃奇忽然鬨笑起來,辛元洲一時不解的着衆人。

這時黃奇上前單膝跪下:“大人你可是不知道,爲您獻上靈藥的乃是以爲少年豪傑。”

他指着一邊躲在角落的呂文彥:“就是這位,大人您之前見過的呂文彥。”

辛元洲一時好奇:“這位公子獻上靈藥,老夫甚是感慨,可是你們在笑些什麼?”

黃奇繼續說道:“我和鄭天立 這幾日一直在外面爲大人尋求大夫靈藥,之前呂公子曾經贈予手下一顆靈藥,但是那路如芝中毒,於是就給她吃下,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回到軍營中,就立刻行刺您。”

“我們前去呂家再次求藥,呂公子卻說這藥已經用光,沒辦法只好繼續求問其他大夫。等到我們回來的時候,就發現這呂公子竟然被人綁起來了。”

一邊之前綁着呂文彥的士兵立刻上前雙膝跪下:“大人,呂公子前來送藥,但是...屬下以爲他想要行刺您,所以就...沒想到呂公子身手很好,還是爲您服下靈藥,然後才被我等捆下。”

“請您降罪!”士兵立刻低頭磕在地上。

這時呂文彥連忙走了出來:“辛大人,小人也是唐突了。”

他接着說道:“當時情況緊急,我一下來不及說明,只好強硬着來了,所以讓這位大哥以爲我要行刺,纔會造成誤會,其實不怪這位大哥。”

一邊那士兵立刻身上顫抖,感激呂文彥這個時候竟然沒有一下將罪責都推到自己身上。

另一邊其他人也是如此,跪地。

辛元洲一下笑出聲:“也就是說,呂公子一下將我帳內這麼多人全部打趴下,然後挾持了我?”

另一邊呂文彥連忙說道:“絕非如此輕易,其實是幾位大人關心您的安危一時被我找到缺口,才能成功。”

辛元洲嘆了口氣:“你倒是良善,罷了,這些人都扣上一個月的俸祿,這事就算過去了吧。”

他看向一邊的黃奇等人:“你們還在這裡跪着做甚,這時候難道不是慶祝的好時候?”

黃奇一下竄了起來:“大人,您可是嚇死我了,我們還以爲。。。”

一邊鄭天立連忙說道:“你這傢伙在這裡說些什麼,大人只是遭遇一劫,這以後還是咱們的大人!”

辛元洲笑了,他想要起身,不過那藥丸雖然有效,卻也不是無限的,這時候也只好坐在牀邊:“那就感謝呂公子救命之恩了。”

這時一邊的黃奇又問道:“呂兄弟,你當時不是說家裡已經吃光了靈藥嗎,怎麼這時候又突然弄出來一顆。”

呂文彥現場略微沉思了一下上前說道:“大人,這事說來巧合,我本來以爲家裡是一顆都沒有已經吃完,沒想到我父親聽說大人病情,竟然在家裡上下翻找,竟然在我弟弟的書本里找到最後一瓶。”

他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交給鄭天立,再由鄭天立交給辛元洲。

這藥自然不是找出來的,呂文彥這時候也不再私藏,看着老頭病怏怏,便拿出來給他養病吧。

呂文彥繼續說道:“我那兩個弟弟調皮,今年六歲,竟然偷着將一瓶靈藥藏了起來,結果就給忘了,沒想到這一次被我父親找出,我拿到藥就趕緊給您送來。”

辛元洲又想要笑,只是立刻牽動了傷口,一時之間齜牙咧嘴,引得軍醫又上前查看。

那軍營看了辛元洲的傷口,驚奇道:“大人的傷口還沒有癒合,但是我觀脈象其實已經健康無妨礙,與常人無異。”

一邊黃奇插嘴:“的確是如此,當時我也沒有想到,那路如芝本來快死的人,七竅都已經開始出血,結果呂兄弟的藥讓路如芝一吞下去,那女人竟然立刻就活了,簡直就是靈藥。”

“只是可惜呂兄弟家中已經沒有。”

呂文彥連忙說道:“這些藥說來也是我年幼的時候與一位大夫結緣,他配好之後送了給我,我長大後才知道這藥竟然如此有效,今日能夠拿來救治大人,也是這藥我沒有白用。”

辛元洲神奇:“世上竟然有這樣的大夫,果然令人神往。”

他說着打開那瓷瓶,立刻聞到極爲清幽的香味:“還有三顆,呂公子我已經上好,這藥卻也不好再要你的,若是以後你家裡人需要使用,你卻沒有了藥該如何是好?”

他說着將藥交給一邊的鄭天立,“這藥我不能收下。”

呂文彥愣了一下,這藥其實對自己來說並不稀奇,只是這時候也只好推辭:“大人,我家中父母其實身體健康,妻兒也是如此,並不需要什麼靈藥,這藥還剩下兩顆,便送給您保重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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