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世界這麼大，多個皇帝也無所謂
哭井其實不是一口井，或者說不僅僅是一口井。
本來那只是一個院子，一個囚禁犯錯的妃子的院子，民間俗稱，冷宮。
這座跟什麼地方都不挨着的宮殿，因其荒涼的景色，殘破的屋宇，而在宮中逐漸被遺忘，和被軟禁在裡面的妃子一樣，衰老，直至腐朽。
這麼一個怨念很深的地方，再結合着有跳井而死的妃嬪的鬼魂夜啼不止，還有暫時活着的妃嬪白天的哭聲，也就有了“哭井”的稱謂。
沒有人知道，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其實是後周皇帝給自己留的最後的避難所。身爲殿前都指揮使的趙匡胤不知道，他那義社十兄弟也不知道。
但柴復知道，而且在他入宮之後還果斷修葺了一番。不爲別的，就只爲有朝一日發動攻擊時，能有個退路。
自從昨夜沒能一舉殺掉趙佶，趙大錘那邊也沒什麼動靜，柴復就知道自己失敗了，敗得很徹底。
他原本可以獨自一人逃走，走到半路又折返回來，帶着根本沒人注意到的柴靈兒，一起躲到了這裡。
他不一定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一句流行語，但他知道燈下黑。
現在往外跑，說不定就會撞到趙佶派出的重兵手裡，還不如在宮裡待上一段時間。等平息了，再伺機而動，搞點動靜呢！
至於生活，在他經營很久的地方，還能會缺少了吃用？
因爲荒僻，也因爲柴復時不時故意弄出來的靈異事件，不會有人到這個地方來。這個被宮裡人私下稱爲“哭井”的地方，竟然如同風暴眼一樣寧靜。
既然知道了這裡，趙佶也不可能再讓柴復給跑了。
先是調動大兵，團團圍困，再派人在周圍掘地三尺，挖斷密道。剩下的，就是甕中捉鱉，籠中逮鳥了。
本來就不是很大的地方，就算是有幾間密室，但宮裡什麼樣的人才沒有，小小的機關消息又怎麼能擋得住呢？
事實證明，人多真的可以力量大的。
就這幾樣活兒，讓趙大錘一個人幹，他連一樣都完成不了。
等柴復所在的密室的門被打開，通道被封死之後，柴復就知道大勢已去，無力迴天了。
他撲通往地上一跪，指着柴靈兒控訴道：“求陛下開恩！都是這個賤人，引誘微臣，說事成之後可以給微臣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微臣一時豬油蒙了心，才做出大逆不道之舉呀！
現在，微臣已經把她擒獲，帶到這裡拷問她的同黨呢！”
趙大錘不屑地擺擺手：“你憋說話！你這心靈比臉還醜陋的玩意兒，一說話就讓人噁心。韋氏，你說。”
柴靈兒見趙大錘仍然喊她韋氏，就知道身份還沒有敗露，遲疑地看看柴復。柴復微不可查地一點頭，柴靈兒才下定決心。
“是，是臣妾怨恨官家對我的冷落，這才心生歹意。臣妾罪該萬死，請官家賜我一死吧！”
趙佶人不錯，這時候還有點下不去手，屬於情聖類型的，隨趙大錘。
因爲自己的冷落，致使妃嬪心生怨恨，說起來最大的問題還在自己身上。既然韋氏已經自己到了這個處置廢妃的地方，那就，算了吧？
至於柴復，雖然有錯在先，但還知道彌補，逐出宮去也就是了。
對趙佶的神操作，趙大錘驚呆了。
你這不是傻，是非常傻啊！
人家說什麼你都相信，怪不得輕而易舉地就被金人打進國都，送你們爺倆“北方十年遊”的大禮包呢！
柴復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會被一個女人給輕易地忽悠住了？
還有那個趙構，你說他是朵白蓮花，跟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誰特麼信啊！
“喲，你的賢者時間挺長的嘛！咋啦，能維持幾年呀？”
這種突然發聲，而且還是欠抽的語氣的，除了南寶納音還能有誰？
“你才賢者模式開啓了呢，我一直都很聰明的好不好？”
“呵呵，給你看點猛料哈！牽涉到個人隱私，你別外泄。”
於是，八倍速快進播放，把這幾天柴復的行動，來了個高清沒碼回放。哦，還很貼心地配上了字幕。
仇恨之類的老戲碼，趙大錘都一掃而過，只對趙構的身世產生了巨大的興趣。
嘖嘖，好大一個瓜啊！
原來，兄妹那個啥在古代這麼受歡迎嗎？
原來，趙構的身世這麼離奇，怪不得他不想救趙佶回國，怪不得他沒有後代，怪不得他最後又還政於太祖一系。
還有，趙佶頭上的草原，也是特麼真茂盛啊！
做春 夢這麼多次，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察覺嗎？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空虛寂寞冷嗎？
算了，看在好歹也是自己人的份上，咱也不能讓趙佶繼續被人家騙下去了，揭穿吧！
“我說，你們兩口子準備把戲演到什麼時候？沒有新的彩蛋，我就不看了呀！”
誰？
誰是兩口子？
趙佶一臉懵逼，我沒和韋氏演戲呀？父皇爲什麼生氣了呢？
“不是說你。”趙大錘一指兩個罪犯，“我是說他們兩口子，柴復和柴靈兒。也許，還有他們的小狗子。”
見趙大錘只是冥想了一下，就看穿一切，柴復再也沒有一絲僥倖心理，往椅子上一坐，嘆道：“原來世上真的有天命之子，我敗得心服口服。但我一定會詛咒你們趙家，終會有滅國絕嗣的那一天。”
“這還用你詛咒？誰家的江山是萬古不移的？”
對這種語言攻擊，趙大錘早就免疫了。
再說了，你跟個一點點歷史常識都沒有的人，用得着較真嗎？
老趙家辦的事兒，本來就不怎麼地道，還非要給自己弄塊遮羞布，假惺惺地說“不要啊，我不想當皇帝呀”，有意思嗎？
趙佶也知道，太宗一脈乾的事兒更不地道。
用牽機藥毒殺了已經沒什麼威脅的柴宗訓，現在人家的後人想給自己來一下子，好像也說得過去吧？
但，他們竟敢揹着自己，穢亂宮闈，真是，真是罪該萬死！
“從來都不曾擁有，說啥失去呢？”
趙大錘對這一點，倒是不怎麼看重。
人家是原裝夫妻，你趙佶纔是那個利用職權分開人家恩愛夫妻的壞人。這個乾醋，不吃也罷。
不僅不吃，還要成全人家，讓人家閤家團聚，和和美美地過下去。
“你瘋了吧？”趙佶也不喊父皇了，直接就反駁起來，“這兩個逆賊意圖謀逆，不把他們千刀萬剮，已經是朕法外開恩了，還放了他們？”
“吵吵啥，我又不聾。”趙大錘摳了摳耳朵，“咱們倆不是都沒死嘛，那就是謀逆沒成，不算什麼大罪。按照太祖的說法，是不是可以放了他們？”
好像可以是這麼解釋，但等他們把咱們倆給宰了纔算謀逆，這，是不是有點奇怪啊？
“有啥可奇怪的，不就是殺人未遂，罪減一等嘛！戲文裡常有，不稀奇。”
好吧，就暫時允許他們革除一切職位和俸祿，拿免死金牌抵罪了。
“還不夠還不夠。”
趙大錘準備好人做到底，來個好人一生平安，送他們上西天，呃不，上西域。
西域那地界，整天亂七八糟的，不服大宋管轄，還不停地襲擾商路，很不利於經濟發展。如果能讓柴復三口之家，在西域重新建立個周國，想來是極好的。
“你肯這樣放我們走？”柴復這個心比臉黑的傢伙，從來沒見過這麼傻，呃不，豪爽的人，有點不敢相信。
“當然不能白放，我有兩個條件。一是今後不能襲擾大宋，還要保護途經西域的宋商；二是把你們的人手全部帶走，不得在宋國停留。否則，發現一個就宰一個！”
“你這是要支持我們建國？”柴復算是聽明白了，這是兩國之間交往的模式。
“對！世界這麼大，多幾個皇帝，我還真不在乎。就你們這些辣雞，我隨時都能滅了你們！”
柴復重重地點點頭：“如果你們真能做到這一點，我柴家此生必不敢與大宋爲敵。並將年年來貢，歲歲來朝！”
“客氣啦，禮物到了就行，人就不用來了。”
看着周國新任皇帝和皇后離去，趙佶還是心有不甘：“父皇糊塗啊！這不是平白樹敵嘛！”
“你懂個屁啊，就敢質疑我的決定？他們去禍害西域人，是不是比在咱們家惹事兒好？再說了，他們不把自己的人死個差不多，能在西域站住腳嗎？”
“可趙構，呸，柴構對朕怨念很深，將來必然會對我國不利呀？”
“你放心，小狗子沒將來，他不會有任何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