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某人某時某物

他雙手環胸氣定神閒地瞅着她,“某人拿了我的兩百萬,同意給我,也給她自己一個相互瞭解、熟悉的機會——貴人不會這麼快就忘事吧?”

謝某人湊到他跟前,對着他的耳朵一本正經地告訴他:“你有所不知,我媽當年生的是三胞胎。那天陪你吃飯的是我大姐謝某人,我雖然跟謝某人長得一模一樣,其實我不是謝某人,我叫謝某時,我還有個妹妹叫謝某物。”

三胞胎?還某人某時某物?她在說的是人話嗎?爲什麼他覺得自己完全聽不懂?

但她的意思他已經很明白了,誰答應做你的女朋友,你找誰去,反正答應你的人不是我,你能怎樣?

“那麼,謝小姐,請問此刻的你到底是某人、某時,還是某物?”

“……你猜呢?”

鬼老大本以爲心照不宣的事就這麼過去了,可很多事原本就不像他想象中那麼簡單,尤其是和人心有關的糾葛就更爲複雜。

他剛拿起煙想抽個過癮,有一雙手遞過來一盤砂糖橘。

“謝老師從廣告中心順過來的,請你吃。”

謝某人別的本事沒有,從其他地方順食物到辦公室的本領一流。陪廣告中心的業務員跟客戶談廣告,廣告客戶恐怕沒認識幾個,倒是順了一大堆的果籃回來。

“你吃吧!我不愛吃水果。”他只想抽菸。

某隻小菜鳥卻無比固執地把砂糖橘推回去,“水果比煙好,你想抽菸的時候就吃水果。”

“那個我……”面對硬塞到手裡的砂糖橘,鬼老大無可奈何地捏在手裡——他真的很想抽根菸。

好不容易捱到大家——包括那隻小菜鳥都去吃午飯了,鬼老大摸根菸躲進了男洗手間,這下子總沒人能阻止他過煙癮了吧!

他剛關上洗手間的門,手機短信的聲音就響了——

“吃午飯的時間請好好進食,不要抽菸。”

靠!這隻小菜鳥是有千里眼還是有順風耳,居然可以遠程盯人。

轉念一想,他抽不抽菸跟她有什麼關係?拿根菸出來,抽過了癮再說,剛點上而已,那邊短信聲又來了。

“我已經幫你點好了飯菜,可以吃了。”

這隻小菜鳥怎麼回事?他以爲他們已經心照不宣了,她怎麼反倒勇往直前起來?不太像她的風格啊!

不過她從來不按常理出牌,他根本摸不着她的脾氣,找不到她的固定作風。

幾天的緊迫盯人之後,鬼老大的煙癮倒是小了不少,可這脾氣卻成反比例增長得飛快。現在的鬼老大不能看到手機,尤其是不能聽到短信聲,要不是考慮到工作需要他真想把手機砸爛了算了。

又來了!又來了!短信聲又來了!鬼老大火大地拿起手機直接關機。

不一會兒的工夫,謝某人鑽了進來,“儲三百,你爲什麼不回我短信?”

“什麼……什麼短信?”剛剛那條短信是她發的?

“我要你陪我去參加新年廣告客戶聯誼酒會,你到底有沒有空啊?”

往年這種聯誼酒會都是儲三百去參加,謝某人這是頭回參加這種活動,心裡有點沒底,加之想讓儲三百幫忙去應付那些廣告客戶,自己好撈到時間大吃特吃,遂想把他拉上。

鬼老大沒意見地點點頭,“跟往年的時間相同吧?沒問題,我陪你去。”

“那你順便跟馬有包和逯小酒說一聲,讓他們倆——男生着正裝,女生穿禮服。”

“哦!呃?”鬼老大偏過臉來,眉頭打成結,“你說什麼?還要跟馬有包和逯小酒說?他們倆也去參加酒會?”

謝某人說得理所當然:“他們倆沒地方吃飯,大學的伙食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哪是人吃的東西?天天中午吃這裡的食堂,就那點菜早吃煩了。反正酒會上有免費的自助餐,不吃白不吃,我順道帶他們去見見世面。”

她當每年新年的客戶聯誼酒會是給小菜鳥們改善伙食的場合啊?這謝某人根本是在亂來,鬼老大眼一擡,“那我不去了,反正有兩個人陪你呢!少我一個不少,多我一個太多。”

“你不去?就因爲逯小酒去,你就不去了?”謝某人故意擺出一副“你們之間肯定有問題”的賊賊表情。

他要是不去就等於承認,謝某人這是擺他一道,非逼着他去參加聯誼酒會不可。

這世上不按章法出牌的女人怎麼全都給他碰上了?靠!

着正裝、禮服出席的酒會該是什麼樣的?

逯小酒還從來沒參加過這樣正規的宴會呢!心裡虛虛的,和她相比之下,馬有包就更沒底氣了。

正裝!正裝噯!馬有包的箱子裡就那兩件休閒服,洗了換,換了洗,多一件都沒有,哪還有西裝。

謝某人考慮到這兩隻菜鳥缺少基本的治裝費,加上他們來實習這麼長的時間,也着實做了不少工作。便從年底的廣告提成中抽了兩千塊,一人一千當紅包提前發了。

別說是馬有包,就連逯小酒也是生平頭一回拿到自己掙的這麼多錢。兩個人興奮地衝出去買出席酒會要穿的正裝、禮服。

週末的晚上酒會如期舉行——

“馬有包,你說人家會不會看出我這身衣服是假名牌?”逯小酒左拉拉右拽拽,恨不能把自己的臉裹進衣服裡,讓誰都認不出來纔好。

馬有包看上去比她還彆扭,“逯小酒,你幫我把這身西裝熨服帖了沒?還有這個領帶,你到底會不會打領帶,我怎麼覺得脖子上套着紅領巾呢?”

逯小酒拍着胸脯跟他保證:“我媽就是這麼給我爸打領帶的,我從小看到大,看也看會了,你就放心吧!還有你身上這套西服,我拜託寢室裡每天熨自己衣服的漂亮學妹給你熨的,她閉着眼都能把自己花五十塊買的衣服熨得像櫥窗裡上千塊的名牌。你身上這套西裝熨得夠挺了,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鐵打出來的衣服呢!”

“可我怎麼總覺得有點彆扭?”馬有包不時地低頭檢視自己,生怕行差步錯。

逯小酒不看自己,一雙眼全盯着周遭的人,“你只是覺得有點彆扭而已,我覺得所有人都看着我呢!他們也許正在說:這人沒錢就算了,穿個假名牌四處顯擺也不嫌丟人。”

也不怪他們覺得彆扭,來參加酒會的人一個個珠光寶氣,那禮服那正裝,一看就是頂級名牌。人家穿的皮鞋亮得都能照出人影來,跟逯小酒那三百多的名牌打折貨根本不能比。就他們身上這套瞧不上眼的行頭,還把一千塊的紅包折騰得所剩無幾,馬有包那個心疼啊!

要是讓他爹媽知道他拿一千塊鉅款買了這身行頭穿在身上,絕對把他拉到祖墳那兒跪上十天半個月。

抓住逯小酒,馬有包小聲地說:“這兒的人都這麼有錢,你猜,謝老師和鬼老大會不會也穿假名牌來?”

說話間,謝某人和鬼老大挽着手,像新郎新娘進禮堂一般走了進來。

馬有包偏在這時候管不住自己的嘴,露着智齒咋呼道:“哇!你看你看,謝老師跟鬼老大還真有點郎才女貌的意思。”

“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們郎才女貌了?”逯小酒鼻子裡直噴氣,“謝老師配鬼老大實在太浪費,她值得更好的。”

“可鬼老大也不差啊!”馬有包緊趕着幫鬼老大說好話,“咱們鬼老大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要才華有才華,絕對是頂尖好男人——虧他平時那麼罩着你,你還看扁人家。多沒良心啊!”

“你知道什麼啊?”逯小酒丟給他兩顆白眼珠。

馬有包哪知道逯小酒心裡那點小算盤,女孩子的心思本就不是他這樣粗粗拉拉的大男生能明白的。

兩隻菜鳥迎上那對郎才女貌,馬有包笑眯眯諂媚地問道:“老師,你們在哪兒買的這種假名牌,看上去跟真的一樣噯!”

謝某人“撲哧”一下樂開了花,“不是這衣服好,主要是我本人長得比較像名牌,即便穿上地攤貨也跟國際名牌似的。”

逯小酒眼一瞟,瞄見鬼老大露在西裝外的襯衫袖釦,看上去像金子打造的。她好奇地拽了拽,“銅製的袖釦會這麼閃眼嗎?”

“不會。”他很誠實地告訴她,“只有金釦子纔會照得人眼睛睜不開。”

“金的?”

“真金的?”

逯小酒和馬有包這對菜鳥就像發現新大陸一般,恨不得把那顆袖釦從他襯衫上摘下來放到嘴裡用牙板咬一咬,以驗證它是不是真金打造的。

謝某人揮揮手,以吸引菜鳥們的注意力,“不用懷疑,儲三百就這件衣服能上得了檯面。”謝某人不遺餘力地爲鬼老大揭短,“自打他穿着這身衣服參加完他姐的婚禮,這套衣服就成了壓箱底的值錢貨,每到關鍵場合,他就穿着這身衣裳人五人六冒充起體面人來。”

“我們是窮人,自然不能跟你這種有錢人比。你倒是厲害,出席這種宴會、酒會、雜七雜八的會,身上的禮服永遠不穿第二回。”

說到這兒,鬼老大倒想起謝某人一檔子代表事蹟——

“想上回,咱倆陪總監出席宣傳部舉辦的音樂會,你不過是瞥見總監夫人穿了件成色跟你差不多的水貂皮披肩,回來一擡手就把披肩送了某位小菜鳥。那小菜鳥還以爲是幾百塊的假貨,已經高興得不行。

“她還在那兒謙虛,說自己穿過的衣服給別人真是太不禮貌了,不過這皮草好就好在清理一下會跟新的一樣。她冷不丁地遞過去一張專賣店的卡,說打卡上這個電話,會有人上門爲你清理。小菜鳥搞不清楚狀況,在辦公室就打了電話,人家兩個着正裝的服務員隨即來廣電大廈做清理工作。那小菜鳥才知道那件水貂皮的披肩,就這麼小的一塊披肩……”鬼老大拿手直比劃,“居然賣兩萬二——還永遠不打折!最重要的是這件事不知道怎麼就傳進了總監夫人的耳朵裡,她堅持認爲謝某人將水貂皮披肩送給小菜鳥是給她難堪,自那以後見到謝某人再沒有好臉色。”

這件代表事蹟已經很明確地告訴逯小酒、馬有包兩個不識貨的傢伙,謝某人身上這件看上去相當不錯的禮服絕對不是地攤貨!

可是,靠電視臺做編導掙的那錢可以隨便買上萬塊的國際名品嗎?

逯小酒相當懷疑,莫非謝某人還有私底下的經濟來源?

說話間鬼老大再接再厲、不遺餘力地糗着謝某人:“有錢就是好啊!我要像你這麼有錢,我買一房間鑲鑽石的西裝,按心情隨時換。”

他們倆你糗我,我也不放過你,說得不亦樂乎。馬有包自打從那個小山村裡走出來,還是頭一回聽說衣服上可以鑲金子,還能嵌鑽石的。聽得整個人都傻了,就知道站那兒看那對郎才女貌動嘴皮子。

逯小酒卻是聽得心都涼了——謝老師和鬼老大之間根本容不下第三個身影,連馬有包這樣的笨蛋都看出來人家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她還跟這兒瞎起鬨幹嗎?

“我餓了,去吃東西。”

她轉身就往自助餐桌邊靠攏,打算化悲憤爲食量,把活力吃回來。馬有包還從沒吃過自助餐呢,喊了一聲“你等我一下”,也跟着去了。

“你跟小菜鳥有事。”不是疑問,謝某人選擇了肯定語氣。

“我跟她……能有什麼事?”儲某人明顯底氣不足。

“你自打進了宴會廳,眼睛就沒離開過那隻小菜鳥,說你跟她沒事,打死我都不信。”

她話未落音,就捱了一記板栗,橫着眼瞪向膽敢給她謝某人吃排頭的傢伙,“你幹嗎?想死啊?敢碰我?信不信我立刻把你放倒?”

鬼老大滿臉無辜地望着她,“你說打死你也不信,我就打死你得了。”

謝某人叉着腰,拿出千金大小姐的架勢吆喝着:“你敢碰我?再碰我!再碰我,我可就喊了——非禮啊!”

他們倆打打鬧鬧旁若無人,那些正在應酬的賓客中卻有一雙深邃的眼遠遠地望着他們交疊嬉鬧的身影……

“郎才女貌!郎才女貌!蝦仁跟螃蟹腿倒是郎才女貌,我吃的就是你郎、才、女、貌。”

一口一顆碩大的水晶蝦仁,逯小酒一連吃了十幾口。有錢人的聚會就是好,連蝦仁都比她平常見到的大得多。不吃白不吃,海吃海吃,把怨氣化爲食量,全部都吃掉,統統吃掉。

“逯小酒,咱們倆站在這裡湖吃海塞的是不是不太好啊?”

馬有包雖然沒見過什麼大場面,可也知道行事準則。這是什麼場合啊?大家都拿着酒杯,優雅地談笑風生,只有他們倆霸佔着自助餐桌,眼睛就盯着桌上的食物,一陣風捲殘雲如同蝗蟲過境。

“咱們倆可是花了一千塊的入場券來參加這個酒會的,不把那一千塊吃回來,咱倆就虧本了,你懂不懂啊?笨蛋!”

他們倆身上的行頭可不是花了一千塊嘛!花那麼多錢買衣服的時候,逯小酒還滿心期待,以爲穿着這身黑色的露肩小禮服配着鑲滿水鑽的可愛小熊站在鬼老大面前時,會讓他眼前一亮。

她萬萬沒想到,當她這身假名牌站在謝某人那身真禮服面前時,哪還有什麼眼前一亮,她分明是腦門一黑嘛!

正品就是正品,假貨就是假貨。

人家真正的郎才女貌站在那裡,逯小酒這隻小菜鳥還是能閃多遠就閃多遠吧!

一千塊換個自慚形穢,真想把這身衣服再換成現金——當然,那只是想想而已。逯小酒滿心怨氣,發誓不把這一千塊吃回來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還能怎麼辦?

吃唄!

卻聽耳旁“砰”的一聲,逯小酒直覺不好。這在馬有包身上就不是直覺了,而是直視!

他直視着自己肚皮上方的西裝扣——崩了。

“逯小酒,救命啊!”

假貨就是假貨,這才穿了一個小時不到,釦子就崩開了,要是再多穿幾天,恐怕連袖子都找不到了。

逯小酒仔細看了一下,“不能怪衣服,是你吃得太多,肚子把衣服給撐開了,不崩纔怪。”

一千塊的衣服,掉了顆釦子,就等於掉了幾十塊錢。馬有包趕緊趴在地上找釦子,這一蹲下身,領帶也跟着他的姿勢拖在了地上。

馬有包心想着好不容易打好的領帶可不能當成拖把擦地,趕緊把領帶塞進襯衫裡。等他起身的時候,逯小酒好不容易打好的領帶已經揪成了一團,皺巴巴得不能看了。

“你搞什麼呢?”一把拉過他,逯小酒這就爲他重打領帶。可惜越忙越亂,越是打不好,“低頭低頭,你站得這麼高我都夠不着。”

馬有包聽話地低着腦袋,這角度……他的視線……正好停留在她的……胸前,小男生的小臉蛋“刷刷刷”一片酒紅。

逯小酒渾然未覺,繼續打着領帶。他們倆面對面站着的姿勢,從鬼老大的角度看去就成了——擁抱。

他丟下正攀談着的幾位廣告客戶,大步流星地走到逯小酒他們面前,低聲微喝:“你們倆在這兒幹什麼呢?丟人不丟人?”

“沒……沒幹什麼啊?”馬有包不知道自己哪裡不對了,可光聽鬼老大說話的口氣,他總覺得自己犯錯了,犯了某項嚴重的錯誤。

逯小酒因爲“郎才女貌”這四個字,本就不大高興,再聽他一上來就這口氣頓時火大了。

“我們哪有幹什麼?你抓緊時間跟謝老師相親相愛就好了,管我們做什麼?”

“逯小酒,公衆場合,你給我注意點。”敢當衆頂撞他,她不想拿優秀實習報告了?

又擺架子!又擺架子!每回說不過她,就拿指導老師的架子壓人。逯小酒早就看他不爽了,“你說得對,你說得沒錯。儲老師,是我不懂規矩,是我冒犯了你,是我壓根就不該喜歡你!”

話,就這麼直愣愣地衝出了口,在他們誰也沒來得及準備的當口,他們一直想要掩飾,想要漠視的秘密再也擋不住了。

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些什麼,逯小酒奔出了酒會——

“逯小酒!逯小酒,你等等!”

這隻菜鳥到底是新聞系出身,還是體育系出道?怎麼穿着高跟鞋也可以跑得這麼快啊?雖說鬼老大仗着身高腿長的優勢,可追起她來還是有點喘氣。

“你……你給我站住。”一個大步總算把她給抓住了,“別別別……別再跑了,我實在跑不動了。”

不知道是因爲跑步的關係,還是剛剛那番話的緣故,她比他喘得還厲害,“我不要你管,這個酒會本就不是我這種身份的人該出席的,是我不識時務,是我不知分寸,我現在想走了——不行嗎?”

“不是不行,只是……”

“既然可以走,爲什麼還要來追我?”她直着身子,望着他的雙眸,一字一句步步追問:“既然你不喜歡我,爲什麼還要來追我?既然不在乎我,爲什麼不讓我走了算了?爲什麼?”

他不吭聲,望着她不斷**的肩膀,聽着她每一句提問後的大喘氣,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隱隱約約,早在許久以前他就察覺逯小酒看他的眼神不對勁,那不是實習小菜鳥望着指導老師的眼神,那……更像是女生瞧着心儀之人的流光溢彩。

不是不明白,只是因爲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他極力地否認,努力地忽略,想要把她的感情從根上徹底否定。只要她的感情不存在,他便沒有麻煩。

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一隻小菜鳥所付出的感情,執着到不畏拒絕,慷慨到無所保留。對這樣的感情,他沒轍,打心底裡不知道該如何接受,如何拒絕。

可到底菜鳥的大無畏精神還是讓他沒能擋住她的表白。

於是,他只能繞道而行。

“逯小酒,你纔剛二十歲……或者二十一歲。你剛走進成人的世界,對成人世界裡的感情問題尚缺乏領悟。昨天你會喜歡我,今天你也能跟馬有包打得火熱,也許明天你又偶遇某個男人,然後你又……”

“我逯小酒不會輕易喜歡一個人,一旦喜歡上了,便會用心地付出。儲三百,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感情。”

“我不是……”

“謝老師說愛一個人該勇往直前,即使那個人不喜歡我,只要我付出了,我愛過了,我便會了無遺憾。”她低頭,“我付出了,我也愛過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現在我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了。就這樣,拜拜了!”

她衝他揮揮手,轉身大步向前。

深呼吸,告訴自己:不哭不哭!逯小酒的眼淚早在那天在病房裡,抱着儲三百的時候就哭完了,她再不會爲他而哭,不會爲她第一個喜歡的男人而哭。

儲三百站在原地,他甚至來不及跟她說一句安慰的話——雖然明知道安慰對此時的她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就這樣站在那裡,望着寒冬裡有隻小菜鳥穿着露肩的小禮服走在黑夜裡,想用自己的衣服包裹住她冰冷的身軀,到底還是忍住了。

不能愛一個人,就不要給她任何希望——這話是誰說的?

謝某人?!

想到這個人,儲三百將自己一腔無助化爲憤怒,衝回酒會逮住她。

“謝某人,你不能因爲遺憾,因爲那什麼亂七八糟的情緒,爲了自己心裡好過就硬把我塞給隨便什麼人。”

“儲三百,你別亂說話,什麼叫隨便塞給什麼人,我哪有……”

她正在找他呢!他們明明說好的,由他出面應酬那些廣告客戶,她只要躲在一旁大吃大喝就行了。沒想到她剛一轉身,他人就不見了。忽然跑回來,沒頭沒腦地就跟她說這些話,幹嗎呀?

還問他幹嗎?儲三百火大地吼道:“逯小酒——是你要逯小酒勇往直前,不理會我的拒絕,不是嗎?”“……這……這有什麼不對?愛情這玩意,本來就該勇往直前、義無返顧。”她哪裡錯了?

“我……我現在不想談戀愛,甭管是誰,我都不想談這檔子事。你沒事幹充當什麼紅娘,瞎起什麼哄啊?”他說怎麼在他暗地裡拒絕了逯小酒之後,這隻小菜鳥突然一反常態,奮勇向前衝呢!

謝某人掛着深思的面孔盯着他良久,忽然賊賊一笑,“儲三百,你不會到現在還惦記着我吧?”

他一記白眼翻向天,那都是哪輩子的事了?她居然到現在還記得!真當自己是萬人迷哦!

“懶得跟你講,我走了,你自己應付那些客戶吧!”這就是他的報復!直截了當,外加一招命中要害。謝某人最討厭應付那些所謂的廣告客戶,講一些言不由衷的客套話,裝出一副和善的虛僞笑容。她急得不顧形象,大聲呼喚已走遠的討厭男人。

“喂,儲三百,你也太小氣了吧!這樣就生氣啦?”

“嘿!”

只這一聲,謝某人就知道來者是誰?聽清了聲音的來源,她反其道行之——趕緊逃吧!

今天怎麼這麼倒黴?先是少了儲三百幫她擋駕,緊接着又撞到了小鬼,出門之前她忘了看黃曆啊!

可惜人家眼明腿長,三兩步就站在了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謝某人,好久不見!”

“……呵呵,好久不見。”她的乾笑實在很勉強。

“是誰說過她最討厭參加這類假惺惺的無聊酒會?”

“有誰說過嗎?”今天酒會的現場中央空調的溫度設定得有點高,謝某人的手無意識地對着自己的頸項扇風、扇風。

“是誰說過她絕對不會出席這類酒會?”

“你今天的西裝很正點。”她的手擺弄着他的西裝,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你別說,身材好、長得又帥的男人穿什麼都好看。”

現在開始拍馬屁,是不是有點晚啊?他不動聲色地撥開她的手,直視着她漆黑透亮的眼眸,“是誰說過她不想以任何人的陪襯形式出場,卻攜着其他男人的手款款而來?”

這男人怎麼這麼小家子氣啊?謝某人不爽地噘着小嘴,“我是挽着儲三百的手進場,可不代表我就是他的陪襯!”

“我的女朋友爲什麼要挽着其他男人的手?請給我個合理的解釋,謝小姐。”

“我什麼時候成你女朋友了?我怎麼不知道?”少詐她了,她又不是十幾歲的小菜鳥,給人隨便唬兩句就成誰誰誰的女朋友了。啊呸!

他雙手環胸氣定神閒地瞅着她,“某人拿了我的兩百萬,同意給我,也給她自己一個相互瞭解、熟悉的機會——貴人不會這麼快就忘事吧?”

謝某人湊到他跟前,對着他的耳朵一本正經地告訴他:“你有所不知,我媽當年生的是三胞胎。那天陪你吃飯的是我大姐謝某人,我雖然跟謝某人長得一模一樣,其實我不是謝某人,我叫謝某時,我還有個妹妹叫謝某物。”

三胞胎?還某人某時某物?她在說的是人話嗎?爲什麼他覺得自己完全聽不懂?

但她的意思他已經很明白了,誰答應做你的女朋友,你找誰去,反正答應你的人不是我,你能怎樣?

他彷彿早就料到這個賴皮小妞會耍這麼一招,託着腮故作冥思狀,“我的確簽了兩百萬的廣告合同,可這筆錢會計部好像還沒有打賬,也就是說現在我單方面撕毀合同,只需要賠點違約金就完了。如果我肯在其他頻道投廣告的話,說不定連違約金都不用給——我記得你們廣電總檯的廣告中心是爲旗下五個頻道服務的,不是爲你們一個頻道工作……”

奸商!奸商!大大的奸商!

心裡把他罵得底朝天,謝某人臉上卻不得不掛起菜鳥般清純可愛外加粉嘟嘟的笑容,一手挽着他的胳膊,一手拉扯着他微敞的西裝,她用連自己都嗲得受不了聲音強姦着他的耳膜。

“司空博弈,咱倆誰跟誰啊?別這麼無情嘛!人家從了你就是了……”

他後背一涼,心裡倒是蠻受用她如此小鳥依人的模樣。

誰讓這種形象的謝某人不常得見呢!受用一時是一時。

“那麼,謝小姐,請問此刻的你到底是某人、某時,還是某物?”

“……你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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