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長歌對那被自己放倒了,又不由分說被四叔帶去了府上的猛男子還挺好奇。主要是因爲聽四叔說這人身中劇毒快死了,怪可憐的,她也就上了一點心。
據說四叔將這猛男子奉爲上賓,可幾日來,長歌都未能有機會再見他一面,因爲猛男子在養身體。
四叔說那猛男子名叫江尚天,是他的故友之子,是上衛都找老婆來的。
這一日,長歌在懷王府廣大的院子裡揹着小手,晃悠悠踱着步。
今日秋高氣爽,景色真心美啊!那樹葉順風紛紛落下,特別是道邊的那古樸楓木,滿地的火紅楓葉,太過美好!
就是風太猛烈了,飛葉揍人也挺猛,長歌就被楓葉砸了好幾下腦門……
長歌正蹲在地上撿楓樹葉子玩呢,隱隱約約間就聽見了左側方的林子後頭有“咔嚓咔嚓”腳踩枯葉斷的聲音,接着便是一把清潤一把剛猛男聲在對話。
清潤的自然是她那超級無敵貌美的四叔,至於剛猛的……
長歌一瞬間就想到了江尚天!
終於有機會見着那猛男子,長歌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她貓着腰,就朝那聲音來源的方向走去了。
離得近了,那兩人的聲音就愈發入了耳,在長歌聽來,他們的對話是這個樣子的:
蘇行:“……她在青樓之中。”
江尚天:“我要去!”
蘇行:“江先生的身體……”
江尚天:“我死也要去!”
蘇行:“那便去吧。”
江尚天:“多謝!”
聽得長歌莫名其妙一頭霧水,他們在開玩笑嗎?
不過,有個詞長歌倒是聽明白了。
青樓
青樓?!
“出來吧,我都看見你了。”
長歌訕笑着鑽出草叢,卻發現已不見了江尚天的身影。“四叔你真厲害,我藏這樣你都能看見我!”
蘇行:“其實我沒看見你。”
長歌:“?”
蘇行:“我騙你的。”
長歌:“……”
蘇行:“沒成想你還真信了。”
長歌:“……”
長歌決定不理會四叔的挖苦,她同他一起在灑滿楓葉的青石小道上,並了肩,慢慢走。
長歌:“四叔,那個江尚天他是什麼人啊?”
蘇行駐足,他一手負於身後,一手撣落了肩上的紅葉,“一個有故事的可憐人。”
有風捲起紅葉飛舞,那紅葉先是在地上轉着圈,繼而飛啊飛,就飛來了長歌的腳邊。
長歌擡眼,恰逢這個時候,看見了蘇行撣落葉的動作。
蘇行一身皓白,肩上卻沾染了一抹火紅。長歌只覺得眼前這人這般耀眼,耀眼得她禁不住眯起來眼,卻偏偏又……捨不得將目光哪怕移開一分。
蘇行帶了涼意的手指就貼上了長歌的面頰,“你的臉很熱,着涼了?”
長歌慌忙退開,她下意識就拿雙手去捂自己的臉蛋,果然是滾燙滾燙的。“沒呢,可能是、可能是午飯吃太多了這會兒正在消化。”
蘇行笑罵了一句:“歪理。”
長歌就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拿冰涼的手捂了一捂,臉上的熱意就消掉了幾分。
於是,兩個人繼續肩並肩往前走。
青石小道的盡頭站了一個人。
是江尚天!
他今日着了一襲簇藍的衣,面色雖然還過得去,但那般立在秋風中,便有了一些頹然的悽清之感。
長歌唏噓。
蘇行敲她的腦門,“小孩子家家的,嘆什麼氣?”
長歌捂着腦門說:“我是覺着江公子他太憂鬱了些,有損他霸氣美男的氣質。”
蘇行不由停下了步子,他轉過頭看長歌,“霸氣美男?看來我們長歌懂得還挺多。”
他那一句“我們長歌”,其中隱含的親暱不知怎的就叫長歌熱了臉,她小手揮揮,“一般般啦。”
蘇行擡步繼續往前,“那在我們長歌心中,我是何款美男?”
長歌:“……”
蘇行又說:“怎地?原來在長歌心目中,我還排不上美男的位置?”
長歌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不敢排,我怕玷污了你……”
蘇行:“有道理。”
那江尚天拉回遠目的視線,“我今日便要見到她。”
蘇行做了一個引路的姿勢,“自然可以。”
江尚天卻未跟上他的步子,蘇行回頭,正好就看見了江尚天正一瞬不瞬打量着長歌的樣子。不知怎的,蘇行心中莫名就涌現了一點不悅來,他看向長歌:“你先回去。”
長歌覺着這猛漢子江尚天對自己的觀感十分不好,她轉頭就要走掉,卻冷不防地,江尚天伸手一抓,抓住了她的手腕。
“呀你做……”“什麼”兩個字未出口,長歌已到了蘇行懷中。
蘇行帶着長歌轉了一個轉,便離得江尚天遠遠。蘇行面上是不悅。
江尚天就道:“我無傷人之意,只是想請這位姑娘幫一個忙。”
蘇行&長歌:“……”
剛猛漢子難得有赧然的時候,“我是想着,女子間說話比較方便。若不慎惹得她動了怒,還請這位姑娘陪着她說說話。”
長歌心說這可真是條可憐的漢子。
蘇行咳了一聲,撤下了環在長歌腰際的手,“我另尋個侍女與你便是。”
江尚天:“我就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