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解脫

一年後,茜葉來找林琪琛。林琪琛將太易先生交給泯和小玫瑰,現身空間見了茜葉。

“淺唱風華出來了。”百年之罰已滿。

林琪琛道:“不然你在泉下呆一段時間,看看情況。”

茜葉有些意動,最後還是搖頭:“我現在是悲天皇尊弟子,族內還想通過我與你維持關係,淺唱風華就是想殺我,也不可能得到族裡允許。族內賜下兩套化源甲,紅葉和天君體已經順利得到神甲認可;而且天君體還在秘處竭力想取得一套承製神甲認可,兩套神甲中有一套已經出現了一絲反應,有甦醒的跡象……我就是來告訴你,既川小王在不久的將來極有可能出世,到時他們不會放過你的!!趁距既川小王出世還有一段不小的時間,你最好想好退路。”

林琪琛沉心思考半晌:“你能不能把此事暗中透露給玉岫神子。”

“大雲皇壽仙宗玉岫神子?”

“正是!”

茜葉問道:“上界三千年之期的聖尊戰已經過半,你與鶴水神子、玉岫神子三人的排名無人撼動,我以爲其它兩人差你遙遠,怎麼聽你意思,玉岫神子彷彿讓你很忌憚?”

林琪琛鄭重叮囑茜葉:“天君體次之,你最要防的是玉岫,我也是。他纔是最有可能成爲既川小王的傢伙,沒有承製神甲也一樣!!”

“嘶”茜葉驚得身形一晃:“這怎麼可能?林兄,你到底因什麼有這種結論?據我所知玉岫神子並不是既川神祖血裔!”

“可他得到了既川傳承!!”

“啊!!!!!”茜葉顧不得魂法傳言,破口大叫。

“不可能!!他怎麼能得到承認?”茜葉上前抓住林琪琛胳膊:“你是怎麼發現的?!”

“此事雖是猜測,我卻認爲是真。”林琪琛細緻分析一遍與玉岫神子戰仙台內情;

聽過之後茜葉一屁股癱在玉臺上,失神無措。好半天,他抿抿乾澀的嘴脣,轉動眼珠喃喃道:“你不是猜測,這就是真的……這麼說即使天君體成了承製小王,一時半會也得不到神祖寶訣,除非他和玉岫只剩一個……”

“對!最可能出現神祖小王之能二分的情況:神祖寶訣和既川神祖留下的部分魂源則本源在玉岫身上,化源承製神甲歸天君體;真正的本事歸玉岫,身份卻套在天君體身上,你認爲玉岫神子會容許這樣一個對手存在麼?”

“如果承製神甲內,自來便封印有神祖寶訣和魂源則參悟之法……”

林琪琛一哂:“那就更麻煩了!玉岫勝在直接掌握一部分魂源本源,天君體強在承製神甲;若我是玉岫必會先下手爲強,決不能讓天君體得到神甲承認,危及本身性命!”

又是一段壓抑極點的沉默,茜葉驀然笑出聲來,從低沉到高亢,“哈哈哈哈……”他手搭在林琪琛肩頭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可笑,可笑!淺唱一族禍害了無數性命,只爲配出最優良的品種繼承既川祖位,我們全都是牛羊一般弄出來的犧牲品,沒想到祖意竟然選擇另外一人……哈哈哈哈哈……”

林琪琛安慰道:“玉岫表面不是淺唱後裔,但是他既得了神祖傳承,多半在得到傳承的同時,便被渡入既川神祖王族,成爲既川神祖直接授命的最嫡系血裔,相當於小兒子!”

茜葉臉色蒼白也想明此節:“你說得對,他不被渡入既川神祖王族,神祖傳承是不會給他的。不過,我爲什麼會這麼在意,這麼恨……

林兄,你知道麼?我的太祖母是吞噬了太祖父,生下我祖父;我祖父又讓我祖母懷孕,在我父親出生時直接吞噬了我祖母;我出生也是吞了我娘……更早的祖輩同樣如此……”說到這裡,茜葉抱着林琪琛嚎淘大哭:“這樣的日子終於要到頭了……我藏身下界,寧可斷子絕孫,也不想再禍害別的女人,讓我的子女走上老路,揹負一生的罪孽……我有罪,我該死……死一萬次都不足惜……嗚嗚……”

林琪琛長嘆一聲。他一直沒告訴茜葉這件事,心底未嘗不是擔心茜葉會把這件事捅到淺唱,讓淺唱有時間提早剷除玉岫神子。但是今天看來,茜葉早就受夠淺唱,甚至沒有求生之意,剩下的只有負罪。

一個玉岫神子一個天君王體,二人中必有一人會是真正的既川小王;既川小王的出世對林琪琛是災難,對茜葉卻是解脫……

茜葉擦乾淚水,“我去看過大寶還有你兩個師兄。方原哥倆果然本事,已經辯明那道稍小的傳承軌跡就是一部分食道傳承;而大寶沒你魂光幫忙卻再摸不到這道傳承的門道,改去參悟那道大軌跡竟是一次入境,至今還沒醒來,也不知怎麼樣了。

不過郭夫人卻是大喜過望,不論如何兩道軌跡都是不朽傳承,不然哪能安放在一位宰氏主王的主膳場?現在鑽天島封閉,完全退隱邊荒,只有咱們能進去!”

林琪琛再不隱瞞:“我正在用太始料祭煉術寶。這件寶物自從化寶一直沒能圓滿。”

“哦?之前你已經是小天君?”茜葉問。

“但是化出術寶卻不能圓滿!”

茜葉心有慼慼:“難爲你在金本隱忍不發,不然別想回來……

對了,我用太始籤,在離聲甩賣的那些剩貨裡掃了不少好物,你有空幫看看。”茜葉掏出一串葡萄樣的珠子扔給林琪琛,裡面空間裝滿了破破爛爛。

“行!下次來前定給你辯明。”林琪琛又託茜葉打聽既川司空氏後裔情況。

“司空氏?族內記載只有天、地二王在王城大破之際合力各送出過十名嫡裔,其它王族全部戰死,連旁系子弟也沒留下……不過我會派人暗訪,但你別抱太大希望。但是……”

“還有什麼?”林琪琛眨眨眼。

茜葉有些怪樣附到林琪琛耳邊:“說是其它王族戰死,可是北宮氏、任氏頂替祭王、祀王神司之位也上過神戰場,現在還不是在我們眼前活蹦亂跳,最後還是星、宿二皇把他們給蹶了……所以啊,族裡記載很不準;而且有傳言說淺唱和十虛皇之所以這麼恨北宮氏、任氏,好像他們二族有臨陣退縮的嫌疑……”

臨陣退縮?好傢伙!難怪泯說這兩族是叛徒……林琪琛和茜葉大眼瞪小眼全是一臉瞭然。

二人又敘半晌,“你放心,我知道分寸會把消息暗中透漏給玉岫神子,然後也去閉關!”茜葉臨走前撂下這麼一句便走了。

淺唱忙於既川小王出世,無暇他顧。既川上下界陷入詭異平靜,可是越來越多的高階修者察覺不對,就彷彿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物將要破土而出……

****

又過了三百多年,靖泉外來了三位狩生大陰陽宗師,李通幽、李九幽盡在其中。

林琪琛派玄月將三人迎入靖泉。林琪琛毫不遮掩小天君氣息,令到來三人不由一凜暗歎可惜,情知此行目的再不可能達到,只是轉交給林琪琛狩生宗氏大族長訊牌。林琪琛拒絕狩生聯姻之意,三人黯然離去。

多半年後,金本神域各大神地、天君府均得知林琪琛晉階術數小天君一事;消息從天君府、金本神域輾轉傳回既川上界,先是域外走廊一陣驚噓,接着便是十四皇域和淺唱一族盡皆譁然!

林琪琛纔多大點歲數?連五千年也沒有,居然就成小天君了……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更邪門的是,既川出世的兩尊小天君小王全在靖泉……

既川下界登時成了禁地,只因爲下面守了一個當前既川修爲最高的小天君。

隨之,林琪琛在金本神域和司馬前香一段笑裡藏刀的風花雪月,也在上界傳地沸沸揚揚,褒貶不一;好在林琪琛最後陰了司馬前香一把,戰王圖大破,不然靖泉處境更要艱難!

茜葉奉淺唱族老之意先後又來靖泉兩次,無非是象徵性的傳達淺唱招攬之意。茜葉也是被逼無奈,傳訊過後更多的是朋友兩人溝通消息,交流悟法心得。其中主要是林琪琛傳道講法,茜葉食髓知味甚至在泉下住了幾十年。

林琪琛回覆淺唱只有四字:順其自然!之後淺唱再沒逼迫茜葉強做說客。

此時第二次祭煉太易先生已過了四百零七載。最多再過百載,此輪後期祭煉就會出現突破,這也是從祭煉之初就一直盼望的結果。但是三人均知這次祭煉的最後,太易先生不但要現出傳承軌跡,它和大陰陽體也將統一連體。

泯和小玫瑰接手全部祭煉,林琪琛專心調整大陰陽體到最佳狀態,迎接這次提升。

九十餘年後,這一天由小玫瑰接手祭煉的太易先生旋轉中的寶胎突然一定,接着從中便泛出一片濃霧般的陰陽精氣,整個晶球神光飛射,三道金環散出層層金波……

林琪琛大陰陽體一緊!

“到了!!”小玫瑰大叫,泯早將小玫瑰護在身後,隨即發動神通不盡寶土,登時將三人一寶全罩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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