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當然更不急。
他輕呷一口茶，細細感應。
原本覺得與楚雄遙不可及，可到了現在，卻感受到了清晰的差距。
自己還是不如楚雄的。
楚雄比自己更高一層，很可能到了八極之境。
五行之上是八極，八極之上是九九歸一，徹底達到了圓滿之境，據說可以與天地同壽，長生不死。
不過九九歸一之境乃是傳說，到底有沒有做到，至今沒有確切的消息。
可能有人達到了九九歸一之境，只是和光同塵，藏身於世俗，不顯於外。
也可能並沒有人真正練到九九歸一之境。
楚雄年紀尚輕，還能活很久，所以未必沒有希望練到九九歸一之境。
不過，如果他真能練到九九歸一，恐怕也要長生不死，那皇位怎麼辦，逸王英王他們豈不是註定一場空？
楚雄要一直做皇帝？
據他所知，這個世間好像還沒有一位長生不死的皇帝，楚雄能夠做到前無古人嗎？
踏入四象之後，他便感覺到了前進的艱難，這一次能踏入五行境也是陰差陽錯。
如果依照正常的修煉速度，可能需要十年左右才能踏入五行境，而五行境再進八極境，那就不知要多久了。
而進入五行境之後，再想往前推進，不知道會多麼的緩慢，能不能踏入八極境。
楚雄顯然也是一位奇才，配合獨特的際遇與對天地的獨物感悟，竟然達到了八極境。
在大乾之中，除了楚雄，還有其他八極境的高手存在嗎？
法空這一刻忽然有幾分擡頭望山，山勢陡峭而高不可攀，莫名的心生畏懼。
法空與楚雄兩人都低頭喝茶，沒有說話。
楚靈卻忍不住了，忙道：“父皇，你找他有什麼事呀？”
楚雄看看她。
楚靈嬌聲道：“父皇還怕我聽到呀！”
“你最好還是避一避。”楚雄笑道：“男人之間的事，女人還是避嫌吧！”
“嘿，男人！”楚靈撇撇紅脣，哼道：“好吧好吧，我避嫌便是啦。”
她輕盈的離開了小亭，轉到了住持小院裡去。
楚雄放下茶盞，看向法空。
法空也放下茶盞看向他。
楚雄嘆一口氣：“法空，我有一事要你幫忙。”
法空道：“皇上吩咐便是，何來幫忙一說。”
楚雄搖搖頭：“此乃私事。”
“皇上請說。”法空道。
既然是皇帝楚雄親自過來，而且是特意找自己，那便不可能託辭得掉。
還不如痛快答應。
楚雄道：“飛瓊你已經見過了吧？”
法空點點頭。
楚雄站起身下，負手走了兩步，按着欄杆看着池裡的游魚，長長嘆一口氣：“這些年來，我負飛瓊良多啊……”
法空靜靜看着他，沒有搭話。
楚雄道：“如果不是我爲了私心，飛瓊早就進宮，何必受那麼多的苦，遭那麼多的罪！”
法空點點頭不說話。
楚雄嘆氣道：“到如今，大事終於解決，飛瓊也該進宮相伴於我身邊了。”
法空道：“既然如此，皇上爲何不高興？”
楚雄擡頭看向遠處，緩緩道：“這件事，我不得不求助於你，世間恐怕也只有你能幫上這個忙了。”
法空看向他。
楚雄道：“飛瓊年輕時，因爲一味的急於求成，追求修爲的突飛猛進，用了一些秘術，虧空了身子。”
法空露出好奇神色看着他，沒有搭腔。
楚雄沉聲道：“到了現在，終於要還帳了。”
法空仍舊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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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雄道：“她現在的身子已經無法再有身孕。”
谷/span> 法空眉頭挑了挑，沒想到是這件事。
冷飛瓊身懷奇物，遮掩自己的窺探，所以自己看不出她到底有什麼問題。
楚雄道：“對於這種虧空，什麼靈丹妙用都用過了，可惜都是沒有的。”
法空道：“如果滋陰的話，太陰果應該有效吧。”
“已經服用過明月庵的太陰果。”楚雄搖頭：“沒什麼效果。”
法空眉頭挑了挑。
楚雄緩緩道：“服用了諸多靈丹妙藥之後，最終發現，只有神水是有一些效果的。”
法空道：“皇上，神水比起皇上能得到的那些靈丹妙藥還是不如的。”
神水蘊含着生機，而禁宮的那些靈丹妙藥，恐怕蘊含的生機遠遠勝過神水。
神水能挽垂危之人的性命，拖住性命，而禁宮有不少的靈丹妙藥都能做到這一點。
當然，神水也有一些獨特之效，與那些天材地寶煉成的靈丹妙藥不同。
楚雄道：“神水的效力沒有它們強，可勝在可以被飛瓊吸收，不被抗拒。”
法空若有所思：“看來冷掌門練功的時候沒少吃靈丹。”
也只有這一種解釋了。
冷飛瓊吃了太多的靈丹妙藥，所以形成了抗藥性，那些藥已經無法刺激到她，效果不是沒有，只是大減，微乎其微。
楚雄緩緩道：“恐怕就是因爲這個了。”
自己確實沒少支持冷飛瓊天材地寶靈丹妙藥，現在看來，卻是害了她。
想到這裡，他越發的內疚。
法空道：“皇上的意思，是我施展回春咒吧？”
“正是。”楚雄點頭。
法空笑道：“這點兒小事，皇上一句話而已，何必如此鄭重其事。”
“……還有一件事。”楚雄沉聲道。
法空收斂笑容。
恐怕正戲纔開始吶。
楚雄道：“我想知道，飛瓊將來的孩子是男是女。”
法空皺眉看着他。
楚雄緩緩道：“此事須得保密，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包括飛瓊也不能說！”
法空道：“皇上，我看不透冷掌門的過去與未來。”
楚雄道：“你應該知道她身上有寶物，只要拿下來寶物，你便能看到。”
“瞞着冷掌門？”法空皺眉道：“恐怕做不到。”
“我知道你能做到。”楚雄哼一聲道：“別在我跟前藏拙。”
法空無奈的道：“那便請冷掌門來一趟外院吧，皇上要跟着一起嗎？”
“我便不必去了。”楚雄道。
法空點點頭：“擇日不如撞日，待會兒便讓冷掌門過來吧。”
“好。”楚雄答應一聲，轉身便走。
他一走，楚靈便鑽出來，好奇的看向法空。
法空笑着搖頭。
楚靈皺皺瓊鼻哼一聲，咕嘟一句“稀罕聽”，隨着法空回到了金剛寺外院。
一個時辰後，冷飛瓊出現在金剛寺外院的住持院子裡，負手站在法空跟前。
她好奇的盯着法空：“法空大師你真能治好我？”
“姑且一試吧。”法空道：“冷掌門，可能這需要一段日子一個過程，未必能一下就治好。”
“行。”冷飛瓊並不覺得意外。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自己這病是沉痾難去，怎麼可能一下就治好。
法空雙手結印施展回春咒，並沒有急着施展天眼通，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施展回春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