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打量完古樹的斷口處，又低頭打量劍身。
左手駢指，慢慢撫上劍身，清冽如泉水的感覺從指尖鑽入手腕直手腕到心口。
油然而生出一股豪情。
一劍在手，橫行天下，萬物辟易。
他露出笑容。
自己所得諸寶劍之中，此劍堪爲第一，最關鍵的便是能直接射出劍罡。
這不是自己的劍法所至，而是僅憑罡氣便能催發出劍罡來，有幾分昊陽神劍的感覺。
威力尚差了三分，門檻卻低得多，任何一個大宗師都能催動而發出劍罡。
一般的大宗師持此劍，猝不及防之下，發揮出的威力就太過驚人了，可謂暗算的神器。
這柄劍是在三年之後被周吉所得，那個時候的周吉還沒踏入大宗師，卻持此劍斬殺了一位大宗師，從而獲得那位大宗師的修煉心得，更進一步。
遍觀周吉的奇遇，有諸多奇遇都是他利用此劍而得來，像通過這柄劍而襲殺那位大宗師便是一例。
得了那大宗師的修煉心得，他更進一步之後，又仗此劍殺了四人，得了一枚奇果，從而令體質變得強壯。
他一閃消失，出現在一座山崖之上。
站在崖頂俯看，下面山谷幽深如巨獸的嘴，深不可測，彷彿通往無窮深處。
他一躍往下而去，飄飄落到半腰，身形一折，飄到了山崖的石壁上。
石壁很乾燥，卻是因爲處於向陽的一面，太陽光能照得到這裡。
一株碧綠瑩瑩的小樹從石隙中間鑽出來，有一人高，樹上結了三顆硃紅果子，拳頭大小，彷彿抹了油一般的明亮。
碧樹朱果，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他站在直上直下的石壁上如履平地，揮了數下長劍，數道白光沒入石壁內。
碧樹與根部直徑兩米範圍內的石頭及泥土一起浮起，飄離開了石壁，碰到了他的袖子，消失不見。
石壁宛如被挖了一個山洞，可以容人站在這裡避雨。
法空笑着搖搖頭，自己懶得再弄土過來填埋，就這樣留着一個坑也好。
他下一刻回到了金剛寺外院，坐到牀榻上，橫劍於膝上，再次撫摸着這柄劍。
金剛寺外院一片寧靜。
燈光都已經熄滅，整個寺院都睡過去，唯有月華如水，通過窗戶落在他牀榻上，落在他身上。
這幾枚奇果對於他來說，或者對於徐青蘿他們而言，已經沒什麼用。
比起先前的天雲果及太陰果都遠遠不如，位於人煙罕至之地，無意間被四人所得。
結果這卻導致了這四人的殺身之禍，被周吉所殺。
不過這四人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
法空搖搖頭，將這柄長劍呈在眼前，繼續打量，藉助小西天極樂世界來觀瞧此劍的玄妙。
他最感興趣的便是爲何能發出劍罡來，如果能將其洞徹，說不定可以將其轉化爲心法。
徐青蘿他們如果能練成這心法，威力必然驚人。
——
第二天清晨時分，法空吃過早膳之後，來到藥谷，將這棵樹從袖中取出。
明媚的陽光照進藥谷，照得湖面粼粼波光如數萬顆寶石在裡面翻滾。
石壁上的萬千鮮花們正開始舒緩着身體，準備綻放，迎風搖曳。
藥圃之中，法寧正埋頭鋤草。
徐青蘿他們各自有事要忙，沒時間過來打理藥圃，便重新落到了法寧身上。
法寧看這株樹碧綠如玉，好奇的上前打量，轉了兩個圈，皺眉搖頭。
他看過不少的藥材書，認得各種奇花異草，沒見過符合這株碧玉樹的。
“師兄，這是什麼？”
“我也不知。”法空搖頭：“無意中得來的一株奇樹，果實服用之後，有強壯體質之效。”
“前所未見的奇樹……”法寧頓時興致盎然，湊近了再次觀瞧，嗅了嗅，摸了摸。
法空笑看着他。
法寧現在對於藥材極爲感興趣，通過打理藥材，已經喜歡上了藥材，遠比自己專注與癡迷。
法寧興奮的道：“果然是奇樹，這味道可以辟邪，避免蟲子與野獸找上來。”
法空也嗅到了它散發出來的異香。
很淡的異香，一般人聞不出來，法寧是大宗師，強化了五官，又專注於藥材，才能聞得到。
法寧感慨道：“如此奇樹，當真是世間罕有，……師兄，此樹的果實的效力能不能增強？”
法空沉吟。
法寧道：“如果在我們山谷裡，再加上回春咒，能不能比原本的效力更強？”
“恐怕很難。”法空緩緩道。
正常情形下，回春咒能令其更加強壯，生機更加盎然，其果實自然也就更好。
效力也會更強一些。
但想要發生質的改變，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甚至可能沒辦法達到。
畢竟效力是有其極限。
法寧道：“如果濃縮呢？將其榨成汁熬煮，或者配以其他藥材呢？”
法空沉吟。
法寧雙眼炯炯：“如果製成靈丹，會不會將效力大幅提升？”
“……可以一試。”法空最終點頭。
法寧道：“這果子要多久才能成熟？”
“三年結一次果。”法空道：“所以看得出來它的效力是有限的。”
奇果往往都是集天地之精華，時間越久，自然汲取的天地精華越多，靈效也越強。
三年結一次果，顯然不算太強，厲害的靈果往往是十年一次甚至百年一次。
“三年……”法寧慢慢道：“師兄你有辦法讓它加快速度吧？”
法空笑了笑。
法寧道：“試試能不能煉製靈丹，如果能，那我們就功德無量。”
法空雙眼變得深邃，盯着這碧樹。
片刻後，法空收回眼神，滿意的點點頭：“確實有一份靈丹的配方。”
法寧頓時大喜過望：“師兄，這是多久之後的事了？”
這份靈丹肯定是需要時間的積累，一點一點的修正，絕非一蹴而就的事。
法空道：“十年，已經將這靈果的藥效發揮到了極致，升無可升了。”
“效力如何？”
“可省得入門弟子的五年之功。”
“師兄真是功德無量。”法寧讚歎。
法空微笑：“不過是省一些時間罷了，算不得功德無量。”
法寧搖頭。
五年之功，對於三大宗的弟子而言，至關重要，成爲大宗師需要趁早，越晚越難突破。
所謂盛極而衰。
一旦氣血轉向衰敗狀態，心境也跟着變化，再難踏入大宗師。
越早抵達神元境極限，便意味着跨入大宗師的機會越大，影響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