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水池中翻滾着數十個泉眼,池水白煙縈繞將水面上漂浮的蓮葉遮去了大半,蓮葉上浮着一位紫袍人,紫紗遮面兩縷青絲自然垂下,周身還纏繞着一條墨蛇。
“騰蛇長老?”蘭君一聲叫喚,騰蛇長老張開了雙眼,一指明珠身上的繩索,繩索四散崩裂,立成斷節。
“你們的來意我已知道,天邪留下,其餘幾位請回吧!”
蘭君、梅寒雪相視一眼,默默退了出去,饒是蘭君再大膽在騰蛇長老面前總是恭敬有禮。
“你且坐下!”面對騰蛇長老的話,明珠顯然不給面子,直問道:“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你可以不聽,除非不想知道秦玉下落!”騰蛇長老這句話顯然對明珠受用,明珠果然乖乖坐在了湖邊的雨石上。
“秦玉在哪?”
“把這個喝了!”騰蛇長老身上盤踞的墨蛇遊走至明珠面前盤卷在一起,不多時變成一個墨玉蛇碗,碗中盛放一些透明清澈的水。
“這是什麼?”明珠只是不懂不是傻,更不會讓一個不認識的人隨便讓做什麼便做什麼。
“冥域之河,忘川之水!”對方亦沒有隱瞞的意思,坦坦蕩蕩告知真相。
“不喝!”
“你既有曼珠沙華何必懼怕忘川之水?”明珠在冥域重新栽植彼岸花時的確是偷偷藏了一朵在身上,此事連秦玉都未曾知道,何故這個不在場的人會知道?
明珠端起蛇碗猶豫片刻還是一飲而盡,曼珠沙華的香味順着腰間的香囊浸入心肺,原本有些混沌的意識漸漸清明,清明過後卻是沉重的頭疼。
“你,你,這裡不光是忘川之水!”
“你需要些時間!”蛇碗變回了墨蛇,細尾一卷奪走了腰間的香囊回到了騰蛇長老身上。長老接過香囊,輕撫蛇頭,墨蛇便安靜地閉目養神。騰蛇長老打開了香囊,香囊之中除了一小朵紅色曼珠沙華花,還有一顆金色舍利子,長老隨手一拋,舍利子金光大耀。
“天邪已經不需要你了,你回去吧!”聽過騰蛇長老的話,舍利子金光閃過之後,不見
了蹤跡。
“梅寒雪聽令!”原本退下的梅寒雪,只在騰蛇長老召喚的下一刻便現了身。
“長老有何吩咐?”
“梅寒雪你速去冰原將蘇靜本命真身取回,切記不可聲張!”
“寒雪遵令!”梅寒雪離去之時,轉頭又看了一眼,明珠昏闕之後,變回了琉璃珠飛到了騰蛇長老手中。
“天邪歸來與蘇靜有何關聯,長老爲何急着將蘇靜找回,爲何又要明珠還原本真?”梅寒雪想不透,依她的性子素來也不是喜歡多事的人,既然騰蛇長老如此吩咐,只須聽從行動便可。騰蛇長老在衆多水月靈境修行者中應該是蘇靜、天邪二者之外來得最早的一位。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都知他是墨蛇所化,那也只是表象的,真正能看透其本命真身的天上地下不出十人。
“偉大的火神,尊崇的榮耀,感謝你的恩賜,將豐收的喜悅分享給您的子民!”畫着一臉黑色古怪圖紋的祭祀,主持着一場盛大的豐收慶典,祭臺之下跪拜一羣虔誠的信徒,他們額頭緊貼地面,帶着萬分的誠意向着祭臺的火神像祈禱着。
“讓我們獻上最好的食物、最肥碩的牛羊以感激您無私的恩賜!”祭祀高高舉起自己手中的法杖,身邊的侍者熟絡地將各種最爲新鮮漂亮的鮮果蔬菜送上了祭臺,緊接着牽出三頭牛三隻羊三隻雞送上了祭臺。大祭司法杖奮力斬下,牛羊雞邊的侍者利落地拔出斬刀劈向牛羊。臺下信徒擡起頭來高呼“火神、火神!”,氣氛高漲已到極致。
“火神來了,火神來了!”突然人羣之中有人站起身來指着天際一團紅雲高呼尖叫,還未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那團紅雲正巧不巧落在的祭臺之上。紅霧散去之後臺上站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頂着一頭火紅的頭髮,耀眼至極!
烈火一甩火鞭紅雲散去了大半,去了眼前的紅霧,視線清明許多。望着臺下驚慌失措對着他連連叩拜地衆人惱道:“愚昧的凡人!”腳一蹬地,躍下臺隨手抓起一個人。
“有沒有見過一個長得清秀俊朗,有些仙風道骨,整天穿着白衣服,身上帶着把七尺寶
劍,說話斯斯文文,身邊還帶着個五六歲大小孩子的年輕人?”
“火神大人,小民不曾見過您說的這般人物!”烈火鬆開了對方,摸着下巴自言自語道:“爲何會沒有?鬼王明明說過秦玉跟那小鬼在此!再去附近找找!”烈火揚鞭一甩,踏空而去。
“火神走了!讓我們誠心叩拜,歡送豐收之神!”大祭司先不管這來路不明的小孩子到底是不是火神,而是將錯就錯順着衆人之意叩拜歡送。
“撲通!”一聲巨響,一隻木箱掉到了深潭之中,木箱下沉沒多久又浮出了水面。烈火在應羅部落四周尋查秦玉的下落,應羅族應當算是個比較封閉的地方,周圍皆是羣山陡壁,與外界不通,正因如此,烈火尋查起來也容易許多。既然中心地帶遍尋不到,轉而沿着崖壁開始尋找。
木箱已經在水面漂浮了數日,連日來大雨紛飛,木製的箱子早已生了青苔。這個盤龍山谷裡的氣候屬於多雨,今日的雨比往日下得更大,幾道閃雷劃過漆黑的夜空。烈火原本在山洞裡烤着一隻山雞,一道悶雷將洞口古樹劈成了兩半不說還燒的焦黑,山雞烤的香噴噴地正準備入口,一道閃雷劈在洞口,沿着一道裂縫劃到了烈火面前。烈火原本就是火爆的脾氣,扔下烤雞,準備飛到天上看看是哪條布雲施雨的龍擾了自己的興致。
湖面連過兩道雷電之後,最後一道劈在原本就破敗不堪的木箱上。被紮了梅花針的秦玉處於假死狀態,無論外界發生何種事情,自己都是無知無覺的。偏生這道驚雷,沒有將秦玉劈死,反而起到起死回生的功效。
烈火飛到半空遠遠看見一座高聳的山崖便連劈三道雷,也不知是誰招了天譴有此一報。遠處三道雷過,雲散霧開,天地瞬間清明,一派風和日麗的景象。這回想找人算賬怕也是晚了,倒不如前去看看到底是哪個十惡不赦的人受到天雷之刑。
沒有了木箱的浮力,秦玉慢慢沉下湖底,呼吸也越來越困難。此時全身被雷電燒灼過疼痛難忍,沉迷許久又不曾動彈,活動也不靈便。倒也幸虧是落到水裡,要是落到別處後果恐怕會更加嚴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