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烏雲遮天,疾風漸起。
風捲雲給孫不三等人各自送了兩張符,一爲疾風,可提速;一爲幽影,可藏身。有這兩張符紙在身,孫不三等人便可輕鬆靠近澤湖水軍的船隻,實現縱火燒船的目標。
“疾風符紙可維持四個時辰,足夠我們從這裡趕到澤湖城。幽影符紙只能維持一個時辰。若是一個時辰內,你們不能找到縱火的機會,那就撤退,可明白?”
風捲雲並不想這三百多人出現什麼太大的損傷。本來,他一個人便可完成縱火焚船和斬殺張天麟的目標。然而,風捲雲卻不想獨攬全功。且風捲雲要在聶離麾下立足,可不想做那孤家寡人。雖然衣瀾宗弟子不少,可是,就目前的情勢,在這金城,風捲雲典型的孤掌難鳴。
金刀宗舉全宗之力與金城結盟,衣瀾宗也是如此。然而,金刀宗弟子可隨時聚集金城,而衣瀾宗弟子遍及龍州,各有各的安排,只待聶離席捲龍州之時以爲內應,怎會在這時候因小失大?
“風哥,你就瞧好吧,兄弟們,不會讓你失望的!”
孫不三這些日子常隨風捲雲的身邊,儼然是閒漢中風捲雲的代言人,此刻,隱隱有種風捲雲下第一人的架勢。
風捲雲微微點頭,揮揮手,先行一步。
“不三哥,咱們真的要去啊?”看着風捲雲的身影消失不見,閒漢羣中,一個比孫不三帥的多的高大男子站了出來。“我可是聽說了,澤湖水軍那裡,有着道門的道者大人坐鎮的。咱們去,怕是要送死的!”
“你如果怕死就滾回家吃奶吧!”
孫不三瞪了這人一眼,擡頭掃過其他的人。這一掃視,孫不三也看出來了,不少人都是心存膽怯的。畢竟,這一去,真的有死的可能。
孫不三深吸一口氣,長長地呼出,抿了抿嘴脣,道:“你們,真他孃的丟人啊。風哥是什麼人?風哥那可是真正的高人。就縱火焚船這點兒小事,風哥一個人還搞不定嗎?風哥,這是在給咱們晉身的機會!”
“算了,跟你們這些鼠目寸光的人沒話說。一句
話,怕死的人,把符紙留下,現在就回去吧。不怕死,想要當個頂天立地的爺們的,跟不三哥走,如果有人會死,這個人,是你們不三哥我!”
孫不三骨子裡可是相當的霸氣,長得醜不是他的錯。但是,誰說長的醜就一定沒有膽兒?又有誰說,長得醜就不能有大志氣?
曾經,孫不三遊手好閒無所事事,那是因爲他找不到人生的目標。遇到風捲雲後,孫不三有了自己的目標。第一步,先弄個漂亮婆娘當媳婦兒,然後,權勢地位,他,也是要去爭一爭的。
“不三哥,我跟你去。說書的都說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咱也是爺們,不是孬種!”
人羣中,一個閒漢揮起了手臂,成爲孫不三的第一個擁護者。
人,羣居動物,從衆心理很重。當一個人站出來擁護孫不三,立刻有第二個,第三個,乃至第五數個。畢竟,他們這些人都是在金城街面廝混的,彼此間熟悉的很。孫不三雖然長得對不起天地,但是卻也相當的講義氣。更何況,這件事情,還是他們最佩服的風捲雲,風哥主持。
“不三哥,對不起,我不能去,我家裡還有老孃要照顧,我,我先走了!”
有人留下,自然也有人走。
“不三哥,我爹還等着我養老送終,我,我也走了!”
“不三哥……”
各種各樣的說辭,最終有着將近百數的人選擇了離開。他們的確是信服風捲雲,但卻不到爲了風捲雲去不計生死的程度。事實上,這世上,有些人,他們面對任何事情的時候,首先考慮的都是自己。這一類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以己爲先,縱然有些熱血,卻也會在生死之前,熱血消散。
“好吧,兄弟們看得起我孫不三。那麼,今兒個,咱們也就做那頂天立地的爺們一回,讓那些嘲笑咱們的人瞧瞧,咱們,也都是爺們!”
“爺們——”
閒漢們齊聲呼嚎,在這茫茫雪原,便如一羣野獸在嘶吼。
“出——”
孫不三很是像模像樣一揮手,效仿的卻是當
日聶離率軍出城,從毛郞人手裡虎口奪食的那霸氣一幕。而在這一刻,孫不三的心裡竟是異常的滿足,這一瞬間的他,只覺的自己便是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的蓋世英豪。
“他孃的,怪不得是人都想當個將軍。今天要是活着回來,老子明天就去參軍!”不知不覺中,孫不三的思想有了極大的轉變。他不再享受那種遊手好閒的散漫,而是想要成爲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成爲一個頂天立地,威名赫赫的英豪。男兒一生,怎能沒有熱血?
澤湖縣城,張天麟正在準備洞房花燭。
自追殺木根失利歸來,張天麟便彷彿變了一個人,再不復往日的英明神武。而是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霸匪類,整日在府邸裡胡天胡地。偶爾出門,在大街上看到漂亮的女人,也都直接縱兵搶回府中享用。
今天算是張天麟的大好日子,這是他迎娶的第三十三房小妾的日子。而這位小妾,卻是出身良家,乃是澤湖縣城出了名的善人之家,文家的大小姐。只因張天麟聽聞手下狗頭軍師的風聞,說這文家大小姐,文慧心長得那是傾國傾城。張天麟便直接讓媒婆送了庚帖上門,當天就將文慧心搶回了府中。
當文慧心的面容落在張天麟的眼中,張天麟只覺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女人,簡直都是庸脂俗粉,俗不可耐,醜不可言。
因爲文慧心確有沉魚落雁之容,張天麟居然難得地發了善心,沒有立刻將文慧心糟蹋,而是像模像樣地大宴賓客,迎娶文慧心。
喝的酩酊大醉的張天麟打着酒嗝推開了攙扶的侍女,撞開了新房的房門,闖了進去。這一晚上,雖然他在喝酒,但是那心裡眼裡,滿都是文慧心的嬌容。當初見到文慧心的瞬間,張天麟甚至有那麼一種感覺,若是能睡了這樣的女人,便是死了也是值得。
“娘子,爲夫的來了!”
張天麟笑眯眯地去掀坐在牀上的文慧心的蓋頭,但是他的手卻在接觸到文慧心的蓋頭的瞬間停住。那一瞬間,張天麟的酒意頓消,額頭冒出冰冷的汗珠,這新房內,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