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高不勝寒的宮殿,正中長長的玉階,上合星數,共計九十九階,由於地形的關係,這道玉階雖然夠寬,卻極爲陡峭,最下面剛好從道道虹光中延伸向上,直通殿門。
大殿由一百六十根楠木作爲主體而構成,金黃色的琉璃瓦鋪頂,兩側高聳盤龍金桂樹,雕鏤細膩的漢白玉欄杆臺基,更說不盡那雕樑畫棟,只見一層層秦磚漢瓦,紫柱金樑,都極盡奢華之能事。
在這危崖的絕險之處,盤巖重疊,層層宮闕都嵌進絕壁之中,逐漸升高,憑虛凌煙之中,有一種欲附不附之險,肆鈺看得目眩心駭,沿山凹的石板“棧道”登上玉階,放眼一望,但見得金頂上聳巖含閣,懸崖古道處飛瀑垂簾,深潭周遭古木怪藤,四下裡虹光異彩浮動。
遙聽鳥鳴幽谷,一派與世隔絕的脫俗景象,“皇上,您這是怎麼了?”謝公公看着夕陽西下之後纔回來的扶蘇,那臉色蒼白得,簡直難以置信。
“沒~”扶蘇才說了一句沒事,嘭的一聲,直接倒在了地上。
三途府
“我要進宮!”姽嫿聽見扶蘇暈倒的消息,直接從房間朝着府外衝去,卻被三途的人在大門口給攔住了。
“你是我的夫人,你進宮做什麼?”三途從屏風之後緩緩而出,雖然扶蘇暈倒他也很着急,但是現在讓姽嫿去見扶蘇,那不是等於告訴老皇后,他和扶蘇之間還沒有徹底決裂嗎?
姽嫿怒聲道:“我說了我不是你的夫人,我是扶蘇的皇后,我是扶蘇的夫人!”
“你就是我的夫人!”三途朝着外面望了望,忽然一把捏住姽嫿的下巴,狠狠的道,“以後你就呆在三途府,沒有我的允許,你什麼地方都不準去!”
“家和萬事興嘛。”老皇后從外面緩緩走了進來,看着捏着姽嫿下巴的三途,示意三途放手。
咳咳~三途猛的鬆手,將姽嫿甩在了地上,姽嫿拍着胸口一個勁的咳嗽,“你變了,你真的變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三途會對她這樣,從未曾想過。
擡頭眼前的三途,樣貌還是一如既往的清秀俊雅,花鏡外的陽光照着尖削的臉,帶點病態像常年沒見光樣。額頭一朵五色蓮紋甚是耀眼,細長的劍眉入鬢,淡紫色的髮絲從身側遂下。
一身銀白色裡衣外加透明白衫,裡衣領子高高的遮住脖子一時間叫人分不清楚他是男是女,那白衫上有一朵朵描邊的白雲,繫着銀邊白色束腰帶。“以後,我不想再跟你說一句話!”姽嫿說完,從地上爬起來,氣沖沖的跑回了房間。
“這是何必呢,女人的心,可不是這樣就能到手的。”老皇后看着離去的姽嫿,又看了看站在原地的三途,“對了,我已經派人在宮中打聽出來了,太上皇的嫡親血脈現在在居安殿中。”
“還真是一手遮天,就算離開了皇宮,還是
能夠將皇宮中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三途冷着臉道:“我會派人將嫡親血脈從皇宮之中救出來,只是你也得告訴我,太上皇的嫡親血脈,到底是誰。”
夜初靜,人已寐。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的悽切的叫聲,夜的香氣瀰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裡面。眼睛所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的網的東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裡那樣地現實了,它們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緻之點,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刺客,抓刺客!”一聲尖銳的聲音刺破了夜的寧靜,讓整個平靜的皇宮一下子翻騰起來。
聲音在乾坤宮偏殿,聽着那從正殿傳來的聲音,一下子從牀上驚醒,“來人,快來人呀!”正殿中的,不就是自己的孩子嗎?
“太后您彆着急。”晴皖從牀上翻身而起,來到太后身邊,“也不知外面是什麼狀況,您先在這裡呆着,小心別傷着了。”
“皇上,聲音是從正殿那邊傳來的。”太后一臉擔憂的道:“快,快派人去看看。”
居安殿,雲途睡得正香,聽見外面抓刺客的聲音,第一反應便是從牀上翻身而起,朝着畢春的房間直接奔去。
“你沒事吧。”看着安然無恙的畢春,雲途心中終於放下心來。
“你快出去。”畢春還沒來得及穿衣服,雲途便衝進來了。
雲途急忙退了出去,站在門外,看着殿外的人都往乾坤宮的方向跑去,“皇上好像出事了,你在坊間裡面呆着別出去,我先去看看。”說完正要走,但卻又擔心畢春的安全,“你快點把衣服穿了,和我一起去。”留在自己身邊還是最安全的,至少雲途是這麼覺得的。
而此時的乾坤宮,扶蘇被人用劍身指着,看着那劍尖一點一點的朝着自己而來。
甘願的閉眼,準備承受着那一劍,久久之後,並沒有預知的疼痛傳來,只聽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只見眼前的男子手握長劍向後倒去。脖子處,插着一跟細竹,血,順着傷口汩汩外流。
“皇上,您沒事吧?”雲途跑上前去,扶住扶蘇搖搖欲墜的身子。
“你怎麼來了?”扶蘇柔聲問道,剛纔那一劍,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看了看外面桌上的東西,他早就準備好了自己死後的一切事宜。
“先別說,這裡不安全,侍衛呢?”雲途剛纔已經看見了扶蘇閉着的眼睛,心中有個猜想,卻不敢去細想。
“皇上您沒事吧。”一旁的畢春擔憂道:“您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皇后娘娘可怎麼辦呢~”
“已經沒有皇后了。”扶蘇搖搖頭,哀嘆道。
正在替扶蘇包紮身上的傷口的畢春一愣,“皇上您在胡說些什麼。”雖然皇后被劫走
了,但是隻要救皇后回來不就可以了。
“先別說了,說不定外面還有大批的刺客,我們出去吧。”雲途已經猜到兩人之間出了問題,不然這麼久,皇上怎麼可能不去救表姐。
“皇上,您沒受傷吧。”等謝公公帶着人趕到乾坤宮的時候,扶蘇已經從內殿出來了,臉色雖然不太好,但是一眼看去,倒也沒受傷。
扶蘇搖搖頭,“不過一個刺客罷了。”
“可是,如果真的要刺殺,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刺客~”雲途遲疑道。
“調虎離山。”扶蘇終於緩緩的說出口。
居安殿內,三途看着離去的侍衛,緩緩走入殿內。看着殿內雲頂檀木作樑,水晶玉璧爲燈,珍珠爲簾幕,範金爲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牀邊懸着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
榻上設着青玉抱香枕,鋪着軟紈蠶冰簟,疊着玉帶疊羅衾。殿中寶頂上懸着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爲蓮,朵朵成五莖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覺溫潤,竟是以藍田暖玉鑿成,直如步步生玉蓮一般。
“跟我走一趟吧。”看着那並肩坐在軟榻之上兩人,三途柔聲道。
“天下第一首富?”秦羽望着進來的三途,“因爲我是嫡親血脈嗎?”
三途莞爾,“既然都知道,何必多費口舌呢?”
秦羽將張歆護在身後,“我跟你走可以,但是歆兒得留在這裡。”
“我不,你去哪兒我也要跟着去。”張歆一聽,着急的道。
“乖,過幾天我就回來接你。”秦羽回頭,看着張歆莞爾一笑,“我去把事情都處理好了,我們才能安然無憂的度過下半生呀。”
“可是~”張歆遲疑,看着三途,“他們不會爲難你吧。”
三途聽見張歆的話,邪魅一笑,“只要他肯合作,我絕對不會爲難他。”
三途聽見張歆的話,邪魅一笑,“只要他肯合作,我絕對不會爲難他。”
“可我想跟你一起。”張歆拉着秦羽的手,死活不想鬆手。
“乖,戰事一起,你在我身邊我反而不放心。如果你不想在皇宮的話,回將軍湖也是可以的。”張顯是張歆的爹,秦羽相信,就算犧牲了自己,張顯也會保住張歆的。
張歆失落的低頭,緩緩鬆開手,“好,我知道怎麼做了。”只要秦羽開口,她便會乖乖的,聽秦羽的話,不然秦羽操一點心。
“走吧。”三途看着時間也差不多了,皇宮的人應該也不是笨蛋,現在應該也明白過來了。
“乖乖等着我回來接你。”離去之前,秦羽不放心的看着張歆道。這一走,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