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人笑了笑:“我捨不得有什麼用?我看得出來,我不是你們兩個的對手。而且這場爭執延續了幾千年,我實在是累了。”
葉默搖了搖頭:“我們不是來殺你的。”
金夫人愣了一下:“那你們是來做什麼的?”
葉默很坦誠的說:“我們來鑄劍谷之前,根本不知道你存在。也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我們只知道萬鬼之主正在尋找你。”
金夫人看着桌上的燈火,喃喃自語:“他在找我?他的記憶都在這裡,早就應該忘掉我了纔對。我明白了,他要找的不是我,而是他的記憶。”
我問金夫人:“如果浮屠拿回去記憶,那會怎麼樣?”
金夫人嘆了口氣:“那樣的話。他會想起來前世學到的本領,會比現在更加強大。”
我看着金夫人身邊的鐵人說:“我們得把這記憶毀掉。”
金夫人猶豫了一會,對我說:“你們給我點時間。讓我考慮一下可以嗎?這些記憶一旦毀掉,浮屠就徹底死了,我有點……”
金夫人面色悲傷,彷彿正在經歷生離死別。
我和葉默對視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金夫人衝我們笑了笑:“你們先去休息吧,放心。你們的本事那麼高明,我逃不掉。”
金夫人像是接待貴客一樣,把我們請到了一間小屋當中。而她自己則坐在院子裡面。看着天上的星星發呆。
過了良久,她開始生火,像是其餘的鐵匠一樣,準備了爐火,砧板,鐵錘……
她開始敲打一大塊頑鐵,很難想象,一個女人可以這樣舉重若輕的掄着錘子砸下去。那塊鐵片在爐火上不斷地變形。
我們看了一會,都感覺有些睏倦,於是就躺在牀上睡着了。金夫人的敲打聲似乎和着心跳的節拍,我們聽了之後,非但不覺得刺耳,反而覺得它像是動聽的音樂。
等我一覺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大亮了,院子裡面的敲打聲仍然沒有停止。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來。心想:“金夫人在幹什麼?打了一夜鐵嗎?”
小錢趴在窗戶上向外面看了看,奇怪的說:“外面這個人,不像是金夫人啊。”
我走到牀前一看,發現那人在朝陽下爍爍放光。我心中一驚:“不好了,這個人是假的。”
我們跑到院子裡面,發現站在爐火前的根本不是金夫人。而是一個鐵人。這鐵人的大小身高,和金夫人一模一樣,而且又穿着金夫人的衣服。昨天晚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用鐵人把自己的身體替換掉了。直到今天早上,鐵人反射陽光才讓我們驚覺了。
我對小錢和葉默說:“快找找,看她到哪去了。”
小錢和葉默跑到外面去了,而我則在屋子當中尋找。
雖然明知道金夫人已經逃到外面去了,但是我還是進屋找了一圈,誰知道她會不會躲在屋子裡,等我們追出去之後再溜走呢?
結果我在客廳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封信。
我把信拆開,見上面只有短短的幾句話:“我已經把浮屠的記憶封印起來了。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可以打開,你們可以放心了。我捨不得殺他。也不想你們殺他,所以,我帶他走了……”
我看到這封信,坐在椅子上有點無奈。
這時候,院子裡面的鐵人終於將爐子砸塌了,轟然一聲。鐵爐四分五裂,而鐵人也倒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我嘆了口氣,把信收起來,打算去找葉默。這時候,天上忽然出現了一片烏雲。這烏雲越來越大,很快將天遮住了,黑沉沉的壓下來,讓我像是回到了黃昏一樣。
我心裡有點害怕。於是躲到了角落裡面。
這時候,我看到有兩個人細聲細氣的在門口說:“夫人,我們來接你了。”
我沒有出聲,院子裡面也沒有別人了,於是沒有人應答。
外面的兩個人似乎有點不耐煩,又重複了一遍。可是仍然沒人回答。
他們有些不耐煩的說:“夫人,你不出來的話,我們兄弟可要進來了。”
隨後,兩扇大門被緩緩推開,走進來了兩個黑衣使者。我心中一緊:“萬鬼之主的人來了,他們來的好快。”
現在葉默不在我身邊。我最好還是不要露面了。
兩個黑衣使者在院子裡轉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發現,最後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鐵人。
其中一個說:“這鐵人,是不是金夫人?”
另一個說:“她既然叫金夫人,也許真的是金銀銅鐵做成的,我看多半就是她了。”
我心中暗暗好笑:“這兩個傻瓜,居然以爲這就是金夫人。”
那兩個黑衣使者伸手把鐵人給扶了起來,然後問她說:“夫人,我們家小主人有請,你跟着我們來一趟吧。”
鐵人一言不發,於是黑衣使者拖着鐵人向外面走去。
等他們出門之後,我總算鬆了一口氣。
結果我剛剛喘勻了氣。就聽到門外傳來一聲冷笑:“你還真以爲我們兄弟那麼蠢嗎?以爲那就是金夫人?”
我心中一凜:“這是什麼意思?”
緊接着,另一個聲音響起來:“我已經聽到你的呼吸了,你還是自己乖乖的出來吧。”
我心裡暗叫倒黴。剛纔真是得意忘形了,我以爲他們兩個走了,居然開始喘氣。
我正在埋怨自己的時候,黑衣使者已經走到我面前了。他們淡淡的說:“夫人。跟我們走一趟吧。咱們是一家人,我們也不會爲難你的。”
本來我是想和黑衣使者拼一下的。雖然我肯定鬥不過他們,但是至少能堅持幾分鐘,也許在死掉之前,可以等到葉默來救我。
可是這時候,聽他們叫我夫人,我心中一動,知道他們認錯人了,把我當成金夫人了。
我心想:“不如將錯就錯。”於是我找出一塊布,把臉矇住了。
這兩個黑衣使者沒有見過我,但是誰能保證外面沒有使者了?萬一被人認出來,那就糟了。
兩個黑衣使者奇怪的說:“夫人,你爲什麼蒙着臉?”
我故作生氣的說:“廢話,我是什麼身份?你們是什麼身份?我的臉能讓你們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