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大樹後面等了一會,眼看着紅日偏西,王守成還沒有下課。
我有些着急的對葉默說:“我們還要等多久?”
葉默看了看太陽:“應該快要下課了。天黑之後,學校裡面點不起蠟燭,一定會放學的。”
我感覺一陣無語,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學校。
果然。時間不長,那些小孩們就興高采烈的從學校裡面跑出來了。看來無論在什麼地方。小孩都不喜歡老老實實在教室裡坐着聽課。
好在我們所在的地方很偏僻,那些小孩都跑回村子吃飯了,並沒有人注意到我們,我們也就繼續藏在大樹後面。
我對葉默說:“你打算藏多久?”
葉默笑了笑:“我們跟着王守成回家。通過他找到王小小,然後把王小小手中的舍利之心偷走。”
我恍然大悟:“原來你是這麼打算的。”
小錢在旁邊煽風點火:“輕雪姐。剛纔師兄不是說來解除婚約的嗎?事到臨頭就改變了主意。”
葉默瞪了他一眼:“連我也算計起來了?”
小錢乾笑了一聲:“有點無聊,幫你們製造點矛盾,熱鬧熱鬧。”
本以爲放學之後王守成很快就會回家,誰知道他點起講臺桌上的油燈,然後批改起作業來了。
我吃了點乾糧,有些無奈的說:“他就不能回家批改作業嗎?”
葉默笑着說:“在學校批改作業,燈油是村民公攤的。回家批改的話,燈油就要自己出錢了。”
我和小錢都瞪大了眼睛:“不會小氣到這種地步吧?”
葉默嘆了口氣:“這裡太落後了,不得不精打細算。”
我看着守着油燈改作業的王守成,心裡越來越懷疑了。我們是不是找錯了?他和王小小是父女?怎麼看也不像啊。一個看起來是名門閨秀,另一個是寒酸的教書先生,這也太不協調了。
我對葉默說:“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趁這個機會。講講王守成的事吧。”
葉默愣了一下:“王守成的事?”
我瞪了他一眼:“比如你第一次見到王小小是什麼情況。”
葉默無奈的說:“說出來平淡無奇。十幾年前,王守成的妻子帶着王小小在山上採野果,結果兩個人暈倒在山路上了。回家之後,開始胡言亂語。當地人說,他們是被鬼纏上了。”
“這裡大部分人都是巫族出身,會一點巫術,但是他們的巫術用在這母女身上似乎不管用。王守成沒有辦法,給小孩們放了一個星期的長假。回到了家鄉,四處打聽捉鬼的道士。”
“正好打聽到了我師父那裡。我師父閒來無事。帶着我出來開開眼界。等我們來到這裡的時候,王小小的母親已經去世了,她沒能撐過去。王小小倒還活着,我師父手到擒來。趕走了上身的孤魂野鬼,幾天之後,王小小就醒過來了。”
葉默講完之後,我聽得直打哈欠:“這就完了?”
葉默點了點頭:“是挺無聊吧?”
我嗯了一聲:“無聊死了。”
小錢在旁邊笑嘻嘻的說:“但是後面就不無聊了。幾個月後,王守成帶着女兒拜訪救命恩人,恰好我師兄的心臟被偷走了。王守成就主動獻上了女兒的心臟。這樣一來,把師兄和王小小綁在了一塊……”
葉默瞪了小錢一眼,像是在怪他哪壺不開提哪壺,而小錢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這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村子裡面忽然傳來一陣貓頭鷹的叫聲。這聲音陰森森的,聽起來像是在發笑一樣,我感覺有點毛骨悚然。
王守成獨子坐在學校當中。似乎也有點害怕了,於是吹滅了油燈,夾着課本走了出來。
他沒有進村子,而是向遠處的一座小山上去了。
我奇怪的說:“大晚上的,他上山做什麼?”
葉默說:“那裡有幾個山洞,當年知青上山下鄉的時候住在這裡。現在王守成還住在山洞中。”
我驚奇的說:“住了幾十年山洞?”
葉默笑着說:“住山洞其實也不錯,我感覺比竹樓更舒服。”
我們藏在黑暗中,悄悄地尾隨着王守成。
時間不長。王守成進了一座山洞,把裡面的油燈點燃了。
這山洞並不大,看起來像是一間普通的屋子一樣,我們向裡面望了幾眼。並沒有看到王小小的影子。
這讓我們有些疑惑,難道王小小還沒有回來嗎?
我正要詢問的時候,葉默忽然說:“別出聲,有人上來了。”
我們幾個藏在路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很快,我們看到一點極微弱的燈光,正晃晃悠悠的向山腰上飄過來。
那燈光的方向傳來了貓頭鷹的叫聲,在夜色中格外的清晰。
貓頭鷹叫了幾聲之後,山洞裡面又傳來了烏鴉的叫聲。聲音粗啞難聽,在深夜中比貓頭鷹更恐怖。
我擡頭看了一眼,頓時嚇了一跳,因爲我發現這聲音根本不是烏鴉發出來的,而是王守成發出來的。他現在就站在山洞前面,對着山下學烏鴉叫。
幾分鐘後,山下的人也走到了我們附近。我看到這兩個人分明就是小公主和那個老婦人。
而老婦人隔幾秒鐘就發出一陣貓頭鷹的聲音,似乎在和王守成進行交流一樣。
我們震驚的看着這一幕,直到她們兩個走到山洞前面,和王守成盤着腿坐在一塊石頭上。
他們都沉默不語,擡着頭看着半空中的月亮,像是在欣賞月色一樣。
我看了看葉默,葉默的眼睛中也有些驚奇,顯然他不知道王守成是這樣的怪人,而且還和小公主有聯繫。
沉默了一會之後,王守成最先開口了:“昨天,是月圓之夜吧?”
小公主點了點頭。
王守成又淡淡的說:“那些魂魄,爲什麼沒有送過來?你們應該知道,月圓之夜很關鍵。”
小公主有些惶恐的說:“那些魂魄,出事了。”
王守成皺了皺眉頭:“出什麼事了?”
老婦人主動站了出來:“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的巫術不夠精妙,半路上讓那些魂魄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