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城上,陸家老祖已然下了號令,所有嫡系族人全部迴歸,凝聚在天魔城南部不得外出,除此之外,他更是開啓了陸家護族大陣,一道光幕頓時把天魔城南部覆蓋。
只是陸家族人數量太多,時間短暫之下,無法全部趕來,其中有一部分,尚在路程,陸家老祖焦急之下,派出大量家族高階修士,分散開把族人接回。
天魔城,共有三個大型修真家族,分別是風、陸、林三家。
三家中,風姓家族最大,陸家次之,林家最後。
風家內踏入第二步的修士,共有三人,以此龐大的實力,成爲天魔城的霸主,佔據北、東區域。
至於陸家,成爲魔將的修士,萬年來也只有兩人,其中一人在太古大戰中死去,另外一人,就是這陸家老祖,不過因爲其道雷域探險而修爲大跌,只有魔尊修爲,這才從人界去探尋太古遺蹟。
按說這陸家,以此實力,不能在天魔城上排列第二,但其家族內的血統,卻是可以追溯至當年的雷域一位強者。
傳聞中,陸家內,留有無數年前雷域那名強者的一件傳承法器與一枚護族玉簡。
那玉簡中,有這強者的一道神通。
如此,纔可使得陸家,即便數千年老祖外出,也始終保持地位。
至於林家,則是以神秘另風、陸兩家忌憚,甚至種種線索與跡象都表明,天魔城的林家,與那魔界大名鼎鼎的碣石城,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
碣石城的威名太大,如此,林家當之無愧,成爲了天魔城第三方勢力,好在這林家較爲低調,一般情況下不參與天魔城的任何事情,如此,倒也使得三方勢力相互融洽,少有摩擦。
這一日,風家三個魔尊境的修士中,一個處於五級魔尊境界的老祖,從風家離去,直奔陸家。
他的目標,正是趕來此地的楚天!
風信子,是風家三祖之一,修道至今也有萬年,與陸家老祖曾是少年好友,交情莫逆,他此刻踏着流光,走出天魔城,盤膝坐在天魔城外的巨石上,一雙冷目遙望遠處,安靜的等待。
此次出行,他不代表風家,而是以私人名義幫助陸家老祖,只不過卻不是白白出手,而是看中了陸家的一樣寶物。
“只需把那膽大妄爲之輩斬殺,便可獲得那件寶物,此事,卻是端倪太多,那陸無情極爲吝嗇,此次居然如此大方……”風信子看起來約四十林歲,面白無鬚,頗爲英俊,一身白色道袍在其身上,不像魔修,反似仙人。
“恐怕這膽大妄爲的小輩,應該是較爲棘手,之前在陸家方向傳出的那道可怕的劍氣,很有可能,便於這小輩有關。此事,我卻不能衝動,等那小輩來臨,需要好好觀察一番,若是可以出手,那邊直接殺了換取法器,若是不能出手……也犯不上爲了一個法器,爲日後埋下禍根!”
風信子打定主意,便閉上雙目,盤坐巨石上一動不動。
數日後,天空中劍氣呼嘯,如同流星直奔此地而來,楚天神色冷峻,站着彎月其上,盯着遠處那變幻出種種光彩的天魔城。
他帶着殺機而來,誰阻擋,誰便是他的敵人!
劍氣縱橫間,風信子睜開雙目,平靜的望去。
楚天同樣也看到了風信子,雙眼瞳孔略一收縮,閃出寒芒。
“果然有幫助者!”
“來人,止步!”風信子聲音輕微,傳出口時尚還微弱,但緊接着便好似化作了一個個法印一般,轟隆隆的向四周迅猛的擴散,如若奔雷。
“法相神通!”楚天彎月化作的劍氣,在這雷鳴般的聲音下,似乎被擠壓的黯淡下來。
楚天目光寒冷,盯着前方的風信子,此人修爲若以他識念去看,自然看不出具體,但融合了魔魁後,卻是一眼就看出,對方達到了五級魔尊的境界。
“魔魁雖說也是魔尊境,但卻無法與真正的魔尊修士媲美,略有不足。”楚天知曉傀儡的弊端,但有魔魁專用的神通,魔魁的實力,卻也不弱。
“你,可是爲了陸家而來!”風信子目光平靜,緩緩說道,其語氣,略有倨傲。
楚天站在彎月古琴上,盯着對方,冰冷的開口道:“正是!”
“小小年紀,也學人行那滅族之事,你家族長輩莫非就不過問麼,把你家族長者名諱道出,說不定老夫相識,免你一場殺劫!”風信子看向楚天,仔細的打量一番。
此子在他看來,並無什麼出奇之處,其修爲也是很弱,尚未達到大乘境中期,隨着風信子的目光落在了楚天腳下的虛影,他雙眼一凝。
“魔尊實力的傀儡!!!”風信子儘管神色如常,但內心卻是倒吸口氣。
“這是哪個家族,居然有這麼大的手筆,把魔尊境界的大神通修士練成傀儡送給晚輩,這……這未免也太可怕了!!”風信子直勾勾的盯着楚天腳下的虛影,眼中露出一絲貪念。
楚天目光陰冷,平緩的說道:“前輩,此事是在下與陸傢俬怨,還請莫要參與。”
風信子內心掙扎,一方面想要這個傀儡,一方面卻有顧忌對方的家族勢力,但最終,卻是貪念壓過了理性。
畢竟在他看來,一個魔尊境界的傀儡的價值,太大了!而且,他是爲了陸家纔出手,先不說殺了此子後其家族何時知曉,即便是真的知曉了,也可以推到陸家身上,到時候風陸兩家聯手,即便是對方的家族,怕是也要仔細的衡量一下吧。
“把你那傀儡交出,此事老夫就不管了!”風信子目光一閃,緩緩說道。
楚天眼中寒芒更濃,彎月古琴內,劍氣凝聚,雖然以他的實力,最多隻能施展古琴絕對威力兩次,但兩次,足矣!
楚天身下虛影一晃,在其身前幻化而出,魔魁出現,其雙目內戰意閃爍,盯着那風信子。
“殺!”楚天一聲低喝,魔魁眼中大亮,向前一踏,直接邁出,與此同時其雙手四下一撕,驀然間在其身前的虛空中居然被其撕開數道裂縫。
風信子雙眼猛地一縮,身子並未起來,依然盤膝而坐,右手在身前掐訣,口中唸唸有詞,一道道符文自其口中吐出,頓時其四周立刻被大量的符文瀰漫,這些符文一個個均都散發出龐大的氣息,迅猛的向着魔魁逼去。
魔魁是楚天仿仙帝鴻鈞手段煉化,其神通絕大部分體現在了肉身的強度上,此刻魔魁右手掐訣,一道金光在其手心閃爍,驀然間瀰漫全身,剎那,其整個身子,好似化作了一個金人,踏步間,一拳向前轟擊而去。
這一拳,形成一連串的音爆之聲,轟隆隆間迴盪虛空,更是使得虛空中出現了無數個細微的裂縫,一拳轟去,在其前方大量的符文立刻崩潰。
風信子眼中露出奇異之芒,大笑道:“居然還是個祭煉了肉身的魔尊傀儡,此物,老夫要定了!”他說着,口中咒語一換,再次吐出時,卻變換了語調,變得鏗鏘有力,好似金屬砸擊一般。
剎那間,所有的符文立刻閃爍雷光,在轉眼中,化作了成風上萬個奔雷,電光遊走,好似一顆顆天雷,直奔魔魁而去。
這些雷光相互有着牽引,形成一片,好似要把這虛空照亮一般,轟隆隆的咆哮中,齊齊降臨。
楚天站在彎月古琴上,目光一閃,眉心雷光閃爍,立刻有恐怖雷電繚繞而出,在半空時砰的一聲化作夔牛,此獸一聲咆哮,身子向前猛地一衝。
它的咆哮,在傳出的一剎那,立刻那成風上萬的符文之雷,驀然一頓,緊接着,在風信子一怔中,符文之上的雷光,立刻脫離,齊齊向着夔牛聚集而來,被其一口吞下。
夔牛的身子,剎那間增大了一倍有餘,它打了一個飽嗝,眼中雷光極爲濃郁。
“這……這是……夔牛!!!”風信子猛地站起身子,臉上神色大變,直勾勾的盯着夔牛,倒吸口氣。
“是了,你爲何有那凌厲的劍氣,爲何有這魔尊境界的傀儡護身,這一切,因爲你來自雷域!!”風信子倒吸口氣,連忙收起所有的符文,內心再無半點貪圖傀儡的想法。
“小友見諒,方纔老夫魯莽,這是誤會,一場誤會!”風信子面色蒼白,連忙說道,此刻的他,再也沒有剛纔那大神通修士的做派。
“我居然搶雷域使者之物,真是……”風信子一臉苦澀。
他可以招惹魔界內任何修真家族,但卻不敢對來自雷域的強者有哪怕丁點的不敬,雷域這兩個字,對他來說,那就是一個根本就不能去招惹的存在。
原本以他的修爲,以他的心智,不可能如此堅信楚天便是雷域之人,這一切,歸根結底,還是在於這夔牛!
夔牛,在魔界,唯有雷域擁有,這幾乎是一條死定理!同樣,夔牛,便是雷域使者的標誌!
風信子修煉萬年,從未聽說過任何非雷域之人能夠擁有夔牛的事情,夔牛,只屬於雷域,這在他的意識中,已經成爲了永恆。
楚天神色沒有半點變化,盯着風信子,平靜的說道:“一場誤會麼!”
風信子一臉苦笑,內心雖有不忿,畢竟以他的修爲,若非是得罪在先,即便知曉此子是雷域之人,也犯不上如此說話。
可眼下,卻是他主動招惹在先,而且還妄圖搶雷域之物,尤其是在他看來,此子在雷域內,怕是另有身份,否則的話,怎麼會被雷域安排了一個魔尊境界的傀儡作爲保護?
猶豫了一下,風信子苦笑道:“小友,我不能幫你對付陸家,畢竟我們同屬一城,況且你身爲雷域之人,也用不到老夫幫助。不過小友放心,我風家,絕不參與此事,斬斷與陸家一切聯繫!”
“我要魔晶!”楚天平靜的望着風信子。
風信子一怔,說道:“你們雷域還缺魔晶?恩,好,老夫給你!”
他內心苦笑,暗道這便是貪心的懲罰了,雷域,不能招惹,他們每一個人,都擁有一項保命神通,除去這點不說,即便是自己真的出手殺了此人,怕是用不了多久,整個魔界內,將無風家存留之地!
“此人要魔晶,怕是數量極多,唉,他沒說具體,定是讓我自己拿捏,這……”風信子一咬牙,從懷裡拿出一個古樸的儲物玉簡,頗爲肉痛的扔給楚天,一抱拳,轉身飛回天魔城。
他面色極爲陰沉,踏入間便邁入天魔城內,剛一進來,他便識念橫掃,直接籠罩陸家,陰森的傳出一道神念。
“陸無情,你讓風某去招惹雷域之人,此事,風某記住了!你陸家滅族之日,風某在你後人身上定會好好的回報於你!”